那道惡念，橫掃一切，無物可擋。
    沿途所過之地，恰好有一件仙王兵器在，甚至都沒來得及逃離，仙王兵器中的器魂，便連同兵器本身，一同湮滅掉了。
    而戰場的上諸位仙王，在得見此幕後，更是一個個心驚肉跳，下意識的便盡皆四散潰逃而去。
    逃！逃！
    相同的念頭，在畫麵中所有仙王心中升起，即便是仙王境巨頭也不例外。
    甚至隱約可見，在那萬域戰場的至高之處，就連那一團團淩駕於王境之上，象征著仙皇存在的古老氣息，亦在第一時間避讓，似乎並不想沾染上這道惡念的氣息。
    而看著畫麵中的那道惡念，顧塵微微怔然，竟然覺得有些眼熟！
    剛剛前不久他探查魔界時，在魔界盡頭的那片宏大魔土中所感知到的那道惡念，與這道曾於上古仙魔戰場上出現的惡念，二者何其相似？
    若說唯一的區別，那便是上古仙魔戰場上出現的這道惡念，似乎並不如魔界盡頭的那道惡念強大！
    不過即便如此，這道於上古仙魔戰場上浮現的惡念，其本質似乎也要淩駕於皇境之上，隱約間已到達了另一種不可思議的境地！
    惡念橫掃戰場，所有仙王都在瘋狂逃竄。
    唯獨厭古仙王，其以仙王戰旗立下場域，正在與一尊不朽之王拚命廝殺。
    他廝殺到忘我，同時也喪失了對外界戰場的敏銳感知。
    當厭古仙王發現那道襲來的惡念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那道惡念無視空間時間，貫穿了一切距離，先是洞穿了幾尊仙王，而後僅僅隻有一道微不足道的餘波，自仙王戰旗擦過。
    霎時間，仙王戰旗便四分五裂，厭古仙王也被那道惡念餘波擦中，身軀頃刻間炸開。
    若不是危急關頭，他拚盡全部力量，以仙王戰旗定住了自己的那尊敵手，並轉變方位，令其擋在身前，為自己抵擋了些許餘波。
    不然的話，即便隻是被那道惡念擦中，厭古仙王也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連一絲存在的痕跡也無法留下。
    不過雖說在那道惡念的餘波下僥幸撿到了一條性命，但厭古仙王的狀態卻變得極為不對勁。
    他那炸開的身軀欲要愈合，破碎的血肉間，卻像是多出了一些什麽東西。
    一隻隻血淋淋的眼球，在厭古仙王殘破的血肉間不斷浮現，當他重組身軀，竟發現自己的身軀似是變成了怪物一般，再也沒有了那種飄然若仙般的仙王氣息，甚至看上去比魔界的不朽之王，還要更加邪惡！
    那殘破的仙王戰旗，也在無力飄落在戰場上的過程中，吸納了數位仙王及不朽之王破碎的血肉，似乎發生了某種難以言喻的變化。
    “啊————！”
    痛苦而壓抑的嘶吼聲，從厭古仙王的嘴巴裏傳出來，就像是在壓抑著某種莫大的痛苦一般。
    他的雙掌緊緊的捂著自己的頭顱，氣息更是極不穩定，像是要瘋魔了一樣。
    最後，厭古仙王強忍著痛苦，探掌抓來那麵殘破的仙王戰旗，而後便趁著混亂，消失在了戰場上。
    當這幅虛幻圖景展現到這裏，便隨之轟然消散。
    不過，一切並未結束。
    緊接著，第二幅虛幻圖景，便緊接著展現在顧塵麵前。
    第二幅虛幻圖景，展現的似乎是厭古仙王的閉關之地。
    偌大的閉關地中，厭古仙王痛苦的盤坐著，那杆殘破的仙王戰旗，則是隨意的被插在其身旁。
    “死了，全都要死，誰也活不了……”
    厭古仙王以手捂頭，兩隻眼眸之中，大部分已被瘋狂之意所吞噬，隻剩下最後一絲清明之色，且那絲清明之色，也在隨著時間流逝，而一點點的被吞噬著，
    “哈哈哈，死，全都要死，永寂才是唯一的結局啊！”
    厭古仙王瘋狂的囈語著，那道惡念似乎在他的識海中根植了某些訊息，這也是令他逐漸瘋癲的根源所在。
    “不，本王不甘心！還有時間，本王一定能變得更強，淩駕於諸天之上，成功活下來！”
    一番癲狂過後，厭古仙王似乎想到了什麽主意，他強行壓抑著痛苦，咬牙低吼道，
    “去！去把萬仙樓的萬龍給本王找來！”
    ……
    至此，這第二幅虛幻圖景也隨之消散。
    兩幅虛幻圖景盡皆消散，再無新的圖景形成。
    而顧塵，則是看著那兩幅圖景出現的地方，陷入了沉思當中。
    毫無疑問，這兩幅圖景之中，第一幅圖景，展現的是上古仙魔之戰時，這麵仙王戰旗形成的過程。
    與此同時，似乎也揭示了這厭古仙王後續突然性情大變的原因。
    在第一幅圖景上，厭古仙王原本隻是個正常的仙界仙王，仙氣氤氳，與後來顧塵所見的那位厭古仙王，完全截然不同，判若兩人。
    而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那道橫掃戰場的深深惡念所導致！
    而當厭古仙王被那道惡念所掃中之後，也受到了那道惡念的影響，潛移默化間發生了諸多改變。
    “萬仙樓，萬龍仙尊……”
    回想著畫麵中厭古仙王的吩咐，顧塵若有所思。
    於下界收割至尊大藥之事的來龍去脈，到此也已經明了了。
    無論是那玄真，亦或是其背後的萬仙樓或是萬龍仙尊，都不過隻是這厭古仙王手中的棋子，收割下界之事，應當也是這位厭古仙王所下達的命令。
    而致使厭古仙王發生這一係列改變的原因，便是那日在上古仙魔戰場上，他被那道惡念掃中後，性情大變所致。
    厭古仙王定然是從那道惡念之中，得到了某些訊息，這才會突然性情大變，甚至不惜做出收割下界這等天怒人怨之事。
    堂堂仙王，而今卻變得如此急切，甚至不惜收割諸界，用來增強自身實力。
    那道惡念當中，到底蘊藏著怎樣的訊息，竟能令厭古仙王絕望到這等地步？
    顧塵眉頭緊鎖。
    這時候，他突然想到剛剛那第二幅圖景中，厭古仙王自言自語的話語。
    那話語，他似曾相識，似乎在哪裏聽聞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