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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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國,京城。
    京城中央朱雀大街上,靜靜坐落著一處傳承千年的古色院落,時間讓它木質的門頭蒙上了斑駁,越發顯得歲月沉澱。
    正是這座不起眼的木質建築,門口永遠靜靜站立兩排全副武裝的軍人。
    每個從附近走過的人,都會忍不住向內投入目光。
    是羨慕,是崇敬,是敬畏……
    因為這裏是龍國最高的政務處理機構。
    在這棟院落內,是真正站在整個龍國頂點領導十幾億人的大人物。
    此時,這間一向寂靜無比的小院顯得有些嘈雜。
    “我聽說崛起計劃第一階段出現了紕漏。”
    “周遊?你們怎麽容得他那樣胡來!他再怎麽樣也隻是個孩子啊!”
    “不管怎麽樣,他絕對不能有事,就算沒有核聚變,我們敗了,那又如何?不過重頭再來罷了,我們什麽風雨沒經曆過?難道你我不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嗎,建國!”
    書房內,傳來一位老人焦急沉重的聲音。
    很難想象以他的身份,竟然會出現如此急切情緒,甚至直呼其名。
    電話那頭,趙建國上將沉默許久,隻說道“攔不住啊……”
    兩位象征龍國最高權柄之一的老人,遠隔千裏,身處核城與京城,討論著不為這個世界所知的某個隱秘城市地下一百米的事情。
    他們為同一個少年的名字發出歎息。
    歎息他不理智的舉動。
    話語之中滿是深深的擔心。
    少年熱血如此,致生命於不顧,撲向劇烈燃燒的核裝置……
    這樣的場景讓他們不約而同想起了當年。
    當年同樣是在大漠深處,核城初建,也曾有故人為了取回一枚未曾成功引爆的彈頭做調查,毅然走進滿天核輻射內,最後身死道消。
    今時今刻,恰如彼時彼人。
    幾分鍾後,同樣是來自這座院落的一間文書室。
    紅頭文書悄然抵達。
    已經多年不從事實務的第一秘書處處長,親自掏出毛筆,撰寫了一幅訃告。
    所有人心裏都很清楚。
    倘若那位少年真出了什麽意外,那崛起計劃將直接宣布失敗。
    那無論是核聚變亦或是他的名字,再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為國而死,自然當極盡哀榮。
    “唉。”
    這位滿頭銀絲的處長放下筆,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日曆。
    其中一個日期畫了個圈。
    那是四十九天後,燈塔國正式發布室溫超導技術的日子。
    “小家夥,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我可不想把這份訃告發出去。”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樣禱告著。
    然而這樣的禱告,在此刻還是全世界最深的秘密,深到連當事人都毫不知情。
    ……
    此時,在暗中已經匯聚了無數大人物目光的周遊,正進入一種極其神奇的狀態。
    “超頻狀態……啟動!”
    隨著心念一動,一股難以言述的感覺頓時籠罩了他。
    全身細胞不由自主顫動,仿佛有無數暖流,從每一個細胞湧入大腦,整個額頭發燙無比,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清醒。
    感官在這一刻被放大到極致。
    周遊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大腦驟然變得清晰起來,運轉快了數倍不止,每一個思緒中的細枝末節都被清晰察覺,那些平日裏想不通滯留在記憶裏的文獻,也水到渠成般開悟。
    整個人如同化作了一個超級電腦!
    這就是超頻狀態嗎?
    他知道這樣的狀態不能持續太久,不敢浪費時間,全副身心專注到手掌上,仔細地感受著從核聚變裝置外壁皮傳來的震動。
    “嗡——”
    這是馬克托卡裝置在飛速旋轉。
    “哢嚓哢嚓。”
    是分流驅動係統,在不停進行機械運作時,關節處的摩擦聲。
    “滋滋……”
    類似於電流,似有若無的規律雜音,是高能電磁場與核能相互消解產生的負域震動。
    “……”
    他一邊努力感受,一邊仔細地對照著自己腦海中的核聚變裝置運行模擬動畫,不敢錯過一絲一毫。
    如果有外人知道他在幹什麽,一定會驚呼這是神跡!
    然而對周遊而言,他隻是在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此時,整個地下基地的人看著離核聚變裝置越來越近,耳朵幾乎要貼在外壁上的周遊,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出。
    方語鴻中將眉頭更是了擰成一團。
    沒有人知道周遊究竟要幹什麽。
    但事已至此,他們能夠選擇的也隻有陪著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周遊能感覺到體力在快速消耗,站立的雙腿明顯有些發軟,貼著核聚變裝置外壁的手,也開始出現輕微顫抖。
    這都是體力不支的現象。
    然而與之相對的,他的大腦還是清明無比,以一種令人驚駭的速度運行,冷靜地將手中傳來的動靜,分解為一個個信息……
    忽然。
    “嗯?”
    周遊眼皮一動,他感受到在傳動係統的規律運行聲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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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遠隔幾十米外的木櫃開啟的響聲。
    一個從模型運行動畫中不曾出現的,微弱無比的……“吱呀——”
    就是它!
    周遊心頭閃過一絲狂喜,但馬上被抑製住,一瞬間,整個完備無比的核聚變方案一一在眼前閃過。
    與此同時,一場加載了超頻狀態的頭腦風暴在無聲處進行著。
    這個吱呀聲……
    傳動係統的機械錯位?
    不對!傳動裝置用的十七種合金隻有三種是高延展性材料,它們的形變會同時進行,不可能隻有一個聲音。
    那是什麽?
    高能輻射電路的泛化反應嗎……
    持續時間太短,排除。
    供電異常擊穿了高敏磁元件?
    不對不對!
    一項又一項的原因浮現在腦海,但隨即又被排除,地下基地內所有人發覺周遊的眉頭越皺越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從周遊衝出去已經過了十分鍾之久。
    肉眼可見的,周遊全身都在顫抖,仿佛肌肉中粒體的能量被壓縮到了極致,看起來詭異又讓人心疼。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們知道這位天才一定在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以至於連呼吸都停止。生怕驚擾了對方。
    隻有極個別包括莫餘春在內的科學家,眼神浮現出一抹恍然。
    隨後是難以置信。
    該不會他是要……
    就在這時,所有目光注視之下的周遊猛然睜開了眼。
    他環視一周,眸中光芒驚人。
    而他說出的話更是讓所有人都瞬間失神。
    “故障原因找到了!傳動裝置的x9輕鍺混合材料發生了自流反應,問題不大,進行外部消解就可以了!”
    他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所有人聽清。
    人們恍然從失神中醒來,下意識按照周遊的話語思考。
    所謂自流反應,就是一些特殊金屬,會極小幾率,毫無緣由地將空氣中的紊亂輕離子吸引過來,形成一片流動的電子場。
    嗯,確實有可能造成供能失敗。
    瞬間,他們反應過來,驚喜與驚駭的情緒同時充斥了所有人麵龐,雞皮疙瘩忍不住泛起……他們意識到,周遊剛剛竟是在找故障原因!
    沒人會質疑這個少年的判斷。
    作為核聚變的締造者,在這個領域,所有權威加一起都都抵不過周遊二字。
    可……
    這足以稱得上神跡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然而沒人去回答他們的疑問了。
    因為周遊隻勉強擠出最後一個虛弱笑容“愣著幹嘛,快去找儀器啊。”
    然後……
    撲通!
    他身子一軟,整個人栽倒地麵昏了過去。
    媽的,這超頻狀態果然不能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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