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黃金一代》開幕式進行以來，短短的一個小時，就已經出現了好幾次全場寂靜的情況。
    這些情況要麽是因為出人意料地變故。
    要麽是某位天才爆出了令人驚歎的表現。
    再或者是討論的話題過於高深，根本聽不懂……
    但無論哪一種，都不像此刻這般，所有人張大了嘴巴。
    既是震驚。
    也是啞口無言。
    就連彈幕都出現了長達半分鍾的遲滯，仿佛整個世界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發問的少年，腦袋裏忍不住盤旋著兩個疑問。
    是我聽錯了嗎？
    還是……他是傻逼？
    忽然，直播間的彈幕轟然醒來。
    “你們剛剛聽到了嗎？”
    “那個周遊……他問什麽來著？他問共振式係統很難嗎？”
    “我靠，這是怎麽問出口的。”
    “不是哥們，就算你不了解這個領域，聽人家說半天也明白了啊，怎麽搞的像個局外人一樣。”
    “他是真不懂還是在裝傻啊！”
    “牛逼，半天不說話冒出來句這。”
    “我都懂了他還不懂，也不知道誰才是黃金一代。”
    “別亂說，人家可是天才計劃成員，還是清北大學老師呢。”
    “那又咋了，我早就懷疑這家夥是個關係戶，指不定是哪個機構推出來的網紅，你說他有什麽成果？有什麽成績？學的什麽專業，教的什麽專業？”
    “哈哈哈哈哈，冒充天才是吧。”
    密密麻麻的彈幕如同子彈，快速在屏幕上劃過。
    凸顯著人們麵對此刻的無語。
    不隻是因為周遊這句問話，出現在此情此景下顯得不合時宜，更是因為鏡頭中他那一臉迷茫撓頭的表情，讓人感覺說不出的荒唐……
    怎麽說呢。
    天才通常都各自有自己的氣質。
    或如宋啟明般市儈機靈，有著毫不遮掩的野心。
    或如王安妤般沉穩樸質，如同一塊堅不可摧的金石。
    或如東林那般，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那股學術狂人的氣場，如癡如狂。
    再不濟也像李成山般自信狂放，哪怕對於不了解的領域，也能根據自身知識儲備，找準角度侃侃而談。
    總而言之……天才，一眼看過去就是天才。
    就像小時候學校裏那種天資卓越的學生，即便不認識，一眼看過去，也知道這百分百是個學霸。
    而周遊此刻儼然沒有絲毫這種氣質。
    他臉上那股迷茫疑惑的樣子是騙不了人的。
    無論是行為動作還是語氣都太典型了，完全像是一個上課時剛睡醒的學渣，麵對老師提問，思索半天，問出了一個令人發笑的弱智問題。
    其弱智程度相當於老師講完一節課的幾何題，你忽然站起來問“平行四邊形是四條邊嗎？”
    ……
    沉默，長久的沉默。
    場下開始逐漸蔓延出討論聲的時候，黃金一代們依舊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周遊。
    良久之後，李成山才勉強合上張大的嘴巴，有些結巴道：“不是哥們，你認真的？”
    說完之後，他還仔細看了看周遊的神情。
    周遊並不遲鈍，他此刻也知道自己問錯話了，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開個玩笑，你們繼續。”
    然而已經晚了。
    他這次參與《黃金一代》本來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哪怕是在普通人裏麵，都拒絕將他排名，認為要看一看他的表現，才能確定這個在互聯網上掀起滔天討論的所謂清北大學老師究竟有什麽本事。
    要知道，清北大學是龍國毫無爭議的第一學府！
    他的官方身份還是天才培養計劃成員，為了落實這個身份，甚至派出了也曾入選過天才培養計劃的寧中校當他女伴……
    即便有如此充分的背書，人們還是對周遊的不怎麽信任。
    可以想象他在眾人眼中究竟是個什麽形象。
    那麽……在普通人中周遊尚且如此，可以想象，黃金一代對他又是何種態度。
    此刻，李成山的問題就代表了所有人的心聲。
    哥們，你認真的？
    如果是玩笑話，那挺可怕的，如此重要的場合，大家都在用心討論，結果你冒出來打岔，這是學術態度的問題。
    如果是認真的……那就更可怕了。
    說明周遊的草包程度完全突破了下限。
    聽到周遊解釋說自己是開玩笑，曾反駁了宋啟明的王世傑皺眉道：“你叫周遊是吧……我們都在認真討論，希望你尊重一下大家。”
    王安妤此刻神情也有幾分不悅：“如果你有不同意見完全可以說出來，不必要這樣作弄大家。”
    “呃……”
    越來越多人站出來表達不滿，讓周遊隻感覺一陣尷尬。
    媽呀。
    早知道不問了。
    自己就是問了個問題，怎麽突然搞的好像成為了全民公敵似的……
    這時，旁邊一位從節目伊始就沒發過言的身影，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作弄？哼，我看他完全是什麽也不懂。一個隻會故弄玄虛喜歡博人眼球的家夥，不知道在哪兒混了個清北大學老師的身份，就敢來《黃金一代》，真是沒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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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的人是齊之一。
    二十一歲的龍工院研究員，也是國家航空航天項目的研發組成員。
    他長得頗為端正，隻是氣質有幾分冷峻，一雙狹長眉眼看起來頗有壓迫感，配上白襯衫，完全是那種傲氣書生的扮相。
    隻不過，此刻他的眼裏，有一抹深深的厭惡和敵意。
    話音落罷，不隻是周遊，就連其他黃金一代們也愣了。
    不至於吧？
    這就開始人身攻擊了？
    雖然大家討厭周遊的弱智問題，認為他是搗亂或是真的草包，但對於他的身份背景還是有基本尊重的。
    而齊之一一開口，直接就把周遊幾乎定性為“學術騙子”了。
    “打起來打起來了！”
    “哈哈哈哈，齊大少牛批！打假行動開始！”
    “沃日，這兩位又幹上了。”
    “我就喜歡這種硬碰硬的情節，刺激。”
    “就是要個這樣的人，不逼周遊一把怎麽讓他顯出原形！”
    “你這說的也太過分了吧……人家好得也是天才計劃成員加清北老師，你不相信節目組，也總該相信國家吧。”
    “關我屁事，我就喜歡看天才幹仗。”
    “你們說這個齊之一為啥這麽大敵意啊，看起來感覺像是有過節……”
    “我也感覺是。”
    “好評！我就愛看帥哥打架！”
    彈幕幾乎是一瞬間就興奮起來。
    就連台階最遠處的化學天才尚秋，小臉也滿是看熱鬧的激動神情，伸著脖子就要跑到近處“觀戰”。
    嚇了她旁邊的李成山一跳，連忙拽著自己的青梅竹馬。
    “姐們，你別這麽興奮啊。”
    “你放開我！我去看看不說話。”
    “咱離遠點看，一起看……”
    看到所有人都擺出一副看好戲的神情，而不遠處那個白襯衫家夥一副敵意熊熊燃燒的樣子，仿佛不弄死他不罷休。
    我哪兒惹到他了？
    周遊在心中鬱悶地歎了口氣。
    這都算什麽事嘛，我是真不懂啊！
    他瞧了一眼腦海中的核聚變方案，看著那五花八門的共振式係統設計，本以為這玩意兒在外界也是爛大街的技術，忍不住問了一嘴……
    媽的，早知道不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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