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立即換了一副麵孔，滿麵笑容的看著斐圳。
    縣長謙卑地說道：“可以，當然可以，談，這就談，麻煩你再說一遍，我們要談什麽？”
    這回輪到斐圳了，斐圳還是年輕，鬱悶的情緒還是表現了出來，好在片刻的愣神之後，心態已經調整好。
    “我想以一套進口的化纖設備，入股縣製衣廠”；
    “進口設備，好啊，好啊，我們熱烈歡迎你的支持，不過嗎！”
    斐圳看著縣長接連轉換的嘴臉，並不感到意外，平靜地等著縣長繼續說下去。
    縣長沒有在斐榮臉上找到答案，隻好繼續說道：“不過，入股不行！”
    “哦，能告訴我原因嗎？”
    “製衣廠屬於市轄集體企業，縣裏隻是代管，所以縣裏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這樣啊！”
    斐圳說著，眼睛看向了縣長手中的支票。
    縣長見狀，急忙拿起支票，放到了桌子下麵。
    “不過，我可以給你開一張介紹信，找市領導談談”；
    縣長說著拿出一張紙，草草地在上麵寫上了幾句話，推到辦公桌麵前。
    斐圳拿起介紹信，卻是手心朝上繼續索要支票。
    縣長立即換了一副嘴臉，語氣生硬地說道：“小子，沒有介紹信，你連市府大門都進不去！”
    斐圳收回了手，看著縣長說道：“好吧，縣長既然這麽熱心，我也提醒一句，要盡快把支票兌換成現金”。
    斐圳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縣長辦公室。
    斐圳剛走出縣府，一輛陳舊的吉普車從斐圳身邊駛過，斐圳看到裏麵坐著的縣長，心裏反而起了憐憫之心。
    斐圳看看時間尚早，便直奔市府。
    縣長的介紹信，果然能讓斐圳進到市府，不過卻沒有資格見到市長，隻能到市府辦排隊登記。
    斐圳看著已經排到了樓梯口，便去門衛借了一份舊報紙，這反而成了排隊當中格格不入的人。
    斐圳也不時地留意著上下樓的人，在第三次瞄到急忙上樓的兩個人時，對方也看到了斐圳。
    對方不以為意的擦肩而過，在斐圳準備繼續看報紙時，發覺對方竟然退了回來，並且盯著自己看。
    中年男子先開口說話了，口氣很是和藹。
    “年輕人，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斐圳正想著是否有必要告訴對方時，中年男子身旁的青年客氣地提醒道：“您好！”
    斐圳決定說出自己的名字。
    “斐圳”
    斐圳的話音剛落，中年男子似乎來了興趣，微笑著點點頭。
    “你真的叫斐圳？”
    沒等斐圳回應，中年男子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啊！”
    中年男子的下一句，讓斐圳意識到了對方的身世。
    “年輕人你可認識斐榮？”
    斐圳連忙轉身，微微欠下身體，禮貌的回答道：“正是家父”
    中年男子聽到後，激動得抓住斐圳的雙肩，驚呼道：“真的是少……是小圳”
    中年男子吐出少字時，斐圳已經確認對方是斐家族的人。
    中年男子不等斐圳反應，抓住斐圳的手，一邊朝樓上走，一邊說道：“去我辦公室”。
    帶著斐圳來到辦公室，斐圳清楚地看到門牌上寫著：市長辦公室。
    中年男子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向斐圳，說道：“小圳，按規矩，我還是得先工作，這樣，你坐在這裏，要是無聊，你去隔壁找我的秘書，但不許跑掉了，等著我下班”。
    斐圳正襟危坐在角落的凳子上，領略了整整一個下午市長的風采。
    簽文件，聽匯報，接打電話，每一件事都做的一絲不苟。
    斐圳也知道這位從斐家走出來的市長，叫湯暉。
    直到夜幕降臨，秘書過來催促下班，湯暉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湯暉對斐圳說道：“坐累了吧，這可是怨不得我，是老家主的叮囑，以國家利益為主”
    斐圳笑了，也算是回應！
    湯暉拉起斐圳的手，說道：“走，和我回家”
    湯暉帶著斐圳剛剛推開家門，就高聲喊道：“婆娘，你不總說我老家沒人嗎，哈哈！今天老家來人啦！”
    “哎呀，喊什麽喊，哪裏還有一個市長的樣子！”
    隨著說話聲音，被推進屋內的斐圳，正好看到一位婦女從廚房裏走出來！
    “哎呦，還真帶回來一個帥小夥子，快，快過來坐！”
    婦女嘴上說著，卻是和斐圳一樣看向了湯暉。
    湯暉見狀，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道：“哦，唉，光顧高興了，忘了，小圳，叫嬸娘！”
    湯暉接著笑嗬嗬對婦女說道：“斐圳，斐家當代大少爺，不過，在國內隻能叫小圳”。
    聽到湯暉介紹，婦女愣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斐圳，口中喃喃自語。
    “斐家，那不是咱們家的恩人嗎！”
    斐圳對著婦女鞠躬行禮，禮貌地叫道：“嬸娘好，小圳給家裏添麻煩了！”
    婦女反應過來，一邊解圍裙，一邊說道：“好，好，看到斐家的人真好，小圳快坐下，嬸娘去外麵再買些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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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斐圳謙讓，湯暉急忙說道：“哎呀！婆娘你可不能破壞規矩，小圳是回家，不是客人的”
    “那也不行，咱自己孩子回來，還得加個菜呢！”
    “哎呀，好啦，家裏有什麽就吃什麽，老家主說過的！”
    “哦，那好吧！”
    婦女聽到湯暉提到斐家老家主，隻好作罷。
    餐桌上，斐圳搞清楚了，湯暉比斐榮那一批還晚才進入孤兒福利院的，接受的卻不僅僅有洛大海和愛洛，竟然還有老院長欒川的教誨。
    後來沒有爭取到進入斐家核心，湯暉選擇留在國內發展。
    婦女竟然是當地的學院老師，家裏還有一個兒子在外地上學。
    飯後，又是一陣寒暄，才回到了正題。
    “小圳，說說吧，到市裏什麽事？”
    斐圳將自己的訴求說了一遍！
    湯暉聽了後，陷入沉思。
    “湯叔叔，是不是我的請求不符合政策”
    “老家主說過，政治是為民生和經濟發展服務的，無論政策是否符合，我都想爭取這件事”
    “那湯叔叔的顧慮是？”
    “既然你獨自找到市府，我知道你是不想通過斐家的關係，那我們隻能逐級申請，可是我拍耽誤了你的商機”
    “湯叔叔是建議我，還是通過自上而下來做這件事”
    “這樣最好，而且有利於你以後在國內的發展”
    “湯叔叔，如果這件事我們直接做了，對你的影響有多大？”
    “小圳，你是想？”
    “湯叔叔，我已經接到消息，國家政府正在起草決議案，在不久後將會開放一部分試點，支持搞活經濟，我想做出一個樣板”
    湯暉敏銳地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影響力，連忙問道：“小圳，你的意思是？”
    “如果做好了，到時我再向上麵求合作，會取得上麵的信任和更多的支持；湯叔叔的仕途也會更順利！”
    接下來，斐圳和湯暉進入了深入的探討。
    臨別時，斐圳問道：“湯叔叔，如果是對官場上的貪腐提些抗議，不算違背斐家的規矩吧！”
    湯暉故作生氣，責備道：“少來這套，說？”
    斐圳便將縣長收取支票的事情說了出來，還指出支票的查賬銀行。
    “好啦，不出三天，你的錢會如數回到賬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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