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力斬奸邪破山寨,深情營救美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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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瑤腳尖勾住鹽晶柱的瞬間,我袖中銀絲劍穗突然繃直。
    陳師爺的青銅羅盤擦著我後頸飛過,在岩壁上剮出三寸深的溝壑。
    "東南生門要塌了!"我衝著糧倉方向暴喝,手中暗扣的赤磷土彈丸在馬車陣前炸開藍火。
    正搬運箱籠的山賊們慌忙後撤,撞翻了摞在牆根的鹽晶罐。
    劉猛在混亂中掄起九環刀:"給老子宰了這白麵——"
    刀鋒劈來的刹那,我後仰貼著馬腹滑過。
    腥臭的血珠濺在睫毛上,我分明看見他刀柄纏著的麻繩正在褪色——今晨巡邏隊長的屍首腰間,也係著同樣質地的繩結。
    "猛虎寨的兄弟不覺得蹊蹺麽?"我踩著糧車騰空翻上橫梁,甩出三枚銅錢釘住陳師爺的袖箭,"昨夜失蹤的七位好漢,此刻正在劉當家新納的第三房妾室院裏埋著!"
    躁動的人群突然死寂。
    劉猛脖頸暴起青筋,刀鋒卻微不可察地偏了半寸。
    就是現在!
    我旋身撞破鹽晶穹頂,漫天碎屑如刀鋒墜落。
    曾瑤在下方甩開珠釵銀鏈,赤磷土遇鹽即燃的幽藍火光中,西北角糧倉的承重柱赫然顯現裂痕。
    "跑馬樁要塌!"陳師爺的尖叫帶著破音。
    二十匹戰馬受驚狂飆,拉著滿載輜重的糧車撞向山寨正門。
    我借著煙霧彈射到曾瑤身側,她指尖蘸著血在我掌心疾書:"劉猛左肩箭傷未愈。"
    腥風撲麵而來時,我故意賣個破綻。
    九環刀擦著肋下劃過,我反手扣住劉猛左肩胛骨——那裏果然有塊凹陷的舊傷。
    "你這手法..."他瞳孔驟縮。
    我貼著他耳畔輕笑:"上個月劫的幽州軍械,箱底烙著"天工坊"鋼印吧?"趁他愣神的刹那,曾瑤拋來的鐵蒺藜精準卡進刀環空隙。
    陳師爺的羅盤在此時罩下青光。
    我正要閃避,卻見曾瑤突然踉蹌著撲向鹽池:"那...那不是大當家私藏的玉璽?"
    貪欲果然讓人愚蠢。
    陳師爺的羅盤陣硬生生轉向,青光卷向池底反光的鹽塊。
    我順勢扯斷梁上懸著的鐵鏈,將劉猛連同九環刀絞進機關齒輪組。
    骨骼碎裂聲被馬嘶淹沒。
    曾瑤踩著傾倒的鹽晶柱躍來,發間珠釵突然射出一縷銀絲:"公子當心背後!"
    陳師爺的袖中劍離我咽喉僅剩三寸。
    我後仰躲過致命一擊,曾瑤卻借著蕩過來的鐵鏈纏住他腳踝。
    當陰鷙謀士摔進鹽池時,我對著他後腰補上一記膝撞——那裏鼓囊囊的暗袋,裝的正是今晨失蹤的赤磷土賬冊。
    "別動。"我鉗住曾瑤滲血的手腕,她腳踝的"巽"字正在滲入皮膚,"赤磷土摻了人血會噬骨,你什麽時候——"
    溫軟突然堵住未盡的話語。
    皂角香混著血腥氣在唇齒間漫開,她染血的指尖點在我頸動脈:"東南三十步,鹽池暗門。"
    我們相擁著墜入暗河時,頭頂傳來梁柱坍塌的轟鳴。
    曾瑤濕透的襦裙貼在身上,勾勒出腰間暗藏的赤磷土囊袋輪廓——那針腳走勢,分明與陳師爺賬冊上的密文同源。
    湍流中有冰冷鐵器擦過小腿。
    我撈起一看,正是劉猛那柄崩了口子的九環刀。
    刀刃映出曾瑤蒼白的笑,她蘸著河水在我掌心寫:"妾身的賣身契...還在公子懷中麽?"
    鹽晶在暗河裏折射出幽藍的光,我托著曾瑤浮出水麵時,正撞見老周帶人舉著火把沿河搜尋。
    三十七個工匠齊刷刷跪在河灘,新砌的了望塔上飄著靛青色的"陸"字旗。
    "公子當真把猛虎寨的糧倉搬空了?"老周抖著山羊胡翻看賬冊,鐵匠鋪裏突然爆發出歡呼——那二十輛撞破山門的糧車,此刻正滿載著精鐵鹽塊停在據點校場。
    曾瑤裹著狐裘往火堆旁縮了縮,發梢滴落的水珠在賬冊上暈開墨痕:"陳師爺私藏的幽州輿圖,倒是比官製詳實三倍不止。"
    我撥弄著篝火沒接話。
    躍動的火光裏,她腳踝的"巽"字符文已經淡得快要消失,唯有腰間赤磷土囊袋的密文越發清晰——和那日從陳師爺懷裏搜出的賬冊,分明是同一種蛇形篆。
    "報!"泥瓦匠王二撞開寨門時,懷裏還抱著剛刻好的界碑,"十裏內的流寇都在往北逃竄,說是...說是見了會噴火的青麵夜叉!"
    工匠們哄笑著往火堆裏添鬆脂,爆開的火星果真竄起三尺青煙。
    曾瑤突然拽了拽我袖口,染著蔻丹的指尖點在輿圖某處——那裏畫著個朱砂圈,正是陳師爺今晨派信使往北去的方向。
    慶功的粟米酒熬到第三更,我拎著酒壇晃到新築的箭樓頂。
    月光洗過方圓五裏的壕溝,二十架改良過的諸葛弩正在垛口泛著冷光。
    七天前還漏風的茅草屋,如今已變成錯落有致的連環塢堡。
    "公子在看什麽?"曾瑤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素白襦裙外罩著我的玄色大氅。
    我指著西北方驚起的夜梟:"五十裏外的飛鳥,這個時辰不該成群起落。"
    她解開發間銀鏈纏在腕上,鏈墜小鏡突然映出點詭異反光。
    在我們凝視的方向,隱約有類似青銅羅盤的青光掠過樹梢,又迅速隱入黑暗。
    卯時三刻,巡夜的梆子突然變了調。
    我衝上城牆時,正看見老周攥著半片帶血的鴿羽——信鴿腿上竹筒裏,殘存著半張焦黃的樺樹皮。
    "三十裏亭...七個商隊..."曾瑤用銀簪挑開染血的部分,聲音突然發緊,"看背麵。"
    翻過來的樹皮上,有人用炭筆潦草地勾了座城樓輪廓。
    在箭垛的位置,赫然添著三道朱砂劃痕——那筆鋒走勢,竟與陳師爺賬冊裏標注私兵布防的記號一模一樣。
    寒風卷著初雪灌進箭樓,我按住被吹得獵獵作響的輿圖。
    曾瑤忽然輕咳一聲,大氅暗袋裏掉出個物件,正是那日從鹽池撈起的九環刀殘片。
    月光恰在此時穿透雲層,殘刃上映出的鏽跡...竟拚湊出半枚模糊的虎頭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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