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
    這聲音像破鑼一樣，震得我耳膜發疼。
    我緊緊攥著曾瑤的手，她的手心已經全是汗，冰涼冰涼的，像一塊剛從井裏撈出來的石頭。
    我們……這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我忍不住在心裏苦笑，這運氣，也真是沒誰了。
    “我們隻是路過的旅人，並無惡意。”我強壓下心頭的慌亂，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山寨上，一個身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借著山穀外的陽光，我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滿臉橫肉，一道猙獰的刀疤從左眼角一直延伸到右嘴角，隨著他說話一抽一抽的，像一條蜈蚣在臉上爬。
    不用猜，這家夥就是這夥土匪的頭子了，我暗自給他起了個外號——李麻子。
    李麻子眯縫著眼睛，像毒蛇一樣上下打量著我和曾瑤，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兩塊待宰的肥肉。
    “路過的旅人？”李麻子冷笑一聲，聲音裏充滿了不屑，“我看你們兩個，細皮嫩肉的，可不像什麽旅人。說！你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幹什麽？”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李麻子，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我們……”我正要編個理由，卻被李麻子打斷了。
    “別跟老子耍花樣！”李麻子猛地一揮手，他身後那些手持刀槍的土匪，立刻往前逼近了幾步，將我們團團圍住。
    “老子在這山上待了這麽多年，什麽人沒見過？你們兩個，身上一股子書卷氣，還帶著個這麽漂亮的小娘們，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李麻子說著，目光在曾瑤身上肆無忌憚地掃來掃去，那眼神，讓曾瑤害怕得渾身發抖，緊緊地貼在我身後。
    我強忍著怒火，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們真的是路過此地，隻是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並無他意。”
    “休息？”李麻子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好一個休息！你們兩個，是不是從那個山穀裏出來的？”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怎麽知道我們是從山穀裏出來的？
    難道……他一直派人監視著我們？
    “我再問你們一遍，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李麻子的聲音，陡然變得陰冷起來，像一條毒蛇吐著信子，讓人不寒而栗。
    “我們……”
    “公子！”曾瑤突然打斷了我的話，她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聲音顫抖得厲害，“他們……他們是衝著那本古籍來的！”
    古籍！
    我猛然想起，之前在山穀裏，我們找到的那本神秘的古籍。
    難道……這夥土匪，是為了那本古籍而來？
    “小娘們，倒是挺聰明的嘛！”李麻子獰笑著，露出一口黃牙，“既然你們知道了，那老子也就不瞞你們了。把那本古籍交出來，老子可以考慮饒你們一命！”
    果然！
    我心中一陣冰涼。
    這本古籍，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竟然引來了這夥土匪的覬覦？
    “古籍？”我故作驚訝地問道，“什麽古籍？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少他娘的跟老子裝蒜！”李麻子失去了耐心，猛地一揮手，“兄弟們，給我搜！”
    那些土匪，立刻像餓狼一樣撲了上來。
    “公子，怎麽辦？”曾瑤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我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低聲說道：“別怕，有我在！”
    我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心裏卻一點底都沒有。
    這些土匪，一個個凶神惡煞，一看就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
    我和曾瑤，手無寸鐵，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上！”李麻子一聲令下，那些土匪，立刻揮舞著刀槍，向我們衝了過來。
    我將曾瑤護在身後，拚命地抵擋著。
    刀光劍影，寒氣逼人。
    我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耳邊全是兵器碰撞的聲音，還有土匪們粗野的叫罵聲。
    我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隻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曾瑤的驚呼聲，一聲比一聲淒厲。
    我心中焦急萬分，卻無能為力。
    “公子，小心！”
    曾瑤突然一聲尖叫，我下意識地回頭，隻見一把明晃晃的刀，正向我劈來。
    我想要躲避，卻已經來不及了。
    完了！
    我心中一片絕望。
    難道……我們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製住了，竟然不可思議地躲開了那致命的一刀。
    “咦？”
    李麻子發出一聲驚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心中也是一陣疑惑，剛才……是怎麽回事？
    “再來！”李麻子怒吼一聲，再次揮刀向我砍來。
    這一次，我沒有再像剛才那樣幸運。
    刀鋒，劃破了我的胳膊，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劇痛，讓我忍不住悶哼一聲。
    “公子！”曾瑤的哭聲，更加淒厲了。
    我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繼續與那些土匪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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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我和曾瑤，漸漸地落入了下風。
    “把那本古籍交出來，否則，老子今天就要了你們的命！”李麻子獰笑著，一步一步地向我們逼近。
    我看著他那張猙獰的臉，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
    我不能死！
    我還要保護曾瑤！
    我還要找到回家的路！
    我絕不能死在這裏！
    “公子，你……你流血了……”曾瑤的聲音，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傳來。
    我低頭一看，自己的胳膊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片。
    傷口，火辣辣地疼。
    但我卻顧不上這些。
    我緊緊地盯著李麻子，
    “想要古籍？休想！”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李麻子冷笑一聲，猛地一揮手，“兄弟們，給我上！男的殺了，女的留下！”
    那些土匪，再次向我們撲了過來。
    我緊緊地抱著曾瑤，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那些刀槍。
    鮮血，染紅了我的衣衫。
    疼痛，讓我幾乎要暈厥過去。
    但我卻不敢倒下。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倒下了，曾瑤就完了。
    “公子，你……你怎麽樣了？”曾瑤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我強忍著疼痛，搖了搖頭，說道：“我……我沒事……”
    “你放開我……你快走……”曾瑤的聲音裏，充滿了絕望和悲傷，“你……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我緊緊地抱著她，不肯放手，“要死……一起死！”
    “哈哈哈哈……”李麻子發出一陣狂笑，“好一對苦命鴛鴦！既然你們這麽想死，那老子就成全你們！”
    李麻子說著，親自揮舞著一把大刀，向我們衝了過來。
    我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李麻子發出了一聲慘叫。
    “啊——我的眼睛！”
    什麽情況？
    我猛然睜開雙眼，卻見李麻子捂著自己雙眼，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他雙眼的位置空洞洞的兩個血窟窿，正不斷往外流淌著紅白之物。
    “老子的眼睛！老子的眼睛！”
    我腦袋嗡嗡作響，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李麻子，這個不可一世的土匪頭子，竟然…瞎了？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下意識地看向曾瑤，卻見她也是一臉的驚恐，一雙美目瞪得老大，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
    周圍的土匪也亂作一團，像沒頭的蒼蠅般四處亂撞，嘴裏喊著“老大”、“怎麽回事”，恐懼在他們之間蔓延，比山上的野火還要快。
    趁著這混亂的局麵，我一把拉起曾瑤，拚了命地往山下跑。
    跑！跑！跑！
    我的心髒在胸腔裏瘋狂地跳動，像要炸裂開來。
    身後的喊殺聲、慘叫聲漸漸遠去，風聲呼嘯著從耳邊刮過，灌進我的耳朵裏，像魔鬼的低語。
    我不敢回頭，也不敢停歇。
    我知道，如果我們被追上，後果不堪設想。
    “公子，我們…我們要去哪裏？”曾瑤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哭腔。
    我緊緊地攥著她的手，感受著她手心的冰涼，心裏一陣酸楚。
    “瑤兒，別怕，有我在。”我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盡管我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其實，我心裏也沒底。
    我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裏，也不知道我們還能跑到哪裏。
    我隻知道，我必須保護曾瑤，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公子…”曾瑤緊緊地貼著我，她的身體在顫抖，我能感覺到她的恐懼。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瑤兒，你還記得那本古籍嗎？”
    曾瑤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記得。”
    “我想，這夥土匪，就是衝著那本古籍來的。”
    “那…那我們該怎麽辦？”曾瑤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助。
    “我們必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把那本古籍藏起來。”
    我一邊跑，一邊思考著。
    這本古籍，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
    為什麽這夥土匪，會如此執著地想要得到它？
    還有，剛才李麻子…是怎麽瞎的？
    這一切，都像一個謎團，困擾著我。
    我隱隱覺得，這一切，都與那本古籍有關。
    “瑤兒，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嗎？”我突然問道。
    曾瑤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公子，你在說什麽啊？”
    我苦笑一聲，是啊，在這個時代，鬼神之說是深入人心的。
    可是，我卻是一個現代人，我很難相信這些。
    但是，剛才發生的事情，卻又讓我不得不懷疑。
    李麻子的眼睛，怎麽會突然瞎了呢？難道…真的是鬼神作祟？
    我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些。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把那本古籍藏起來。
    不知跑了多久，我們終於來到了一處集市。
    集市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我拉著曾瑤，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中。
    “公子，我們…我們現在安全了嗎？”曾瑤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希冀。
    我搖了搖頭：“還不能掉以輕心。”
    雖然這裏人多，但誰也不知道，這夥土匪，會不會追到這裏來。
    “公子，你看…”曾瑤突然指著前方，說道。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不遠處，目光陰冷地盯著我們。
    是…是黑市商人！
    這家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也是衝著那本古籍來的？
    “公子，我們…我們該怎麽辦？”曾瑤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恐懼。
    我緊緊地攥著她的手，低聲說道：“別怕，有我在。”
    這個黑市商人，可不是什麽善茬。
    “公子，他…他過來了…”曾瑤的聲音裏，充滿了恐懼。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瑤兒，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嗯。”曾瑤緊緊地貼著我，點了點頭。
    黑市商人一步一步地向我們走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陰冷的笑容。
    “兩位，好久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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