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巧設陷阱擒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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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著曾瑤遞來的淬毒匕首,指腹蹭過刀柄上那道極淺的凹痕——這是前日在鐵匠鋪打磨時留下的,當時她還笑話我像守財奴數銀錢似的摩挲新兵器。
可此刻月光透過帳簾照在刀刃上,那抹幽藍比往日更冷,倒像要把這帳子裏的空氣都凍住。
"陸公子,您看這染漬。"曾瑤把半塊衣襟攤在桌上,靛藍裏浸著的血字"時"已經發黑,"前日在草料場逮住的細作,身上也有這種藍漬。
我問過染坊老匠,說是用馬藍草加鬆煙墨染的,北境遊牧人專給暗樁做標記。"
聯盟將軍王鎮山的指節叩了叩案幾,震得茶盞裏的冷茶蕩出漣漪:"時伯庸帶左翼北去...他上個月還跟我拍胸脯說要跟遊牧人拚到最後一兵一卒。"老將軍的眉峰擰成刀刻的溝壑,"那染漬,那血字,還有張大人暗衛的玉佩..."
我摸出懷裏那枚玉佩,和帳外暗衛腰間的那枚並在一起。
月光從窗紙漏進來,兩枚玉上的雲紋竟像活了似的,拚成完整的北鬥七星圖。"張大人前日說要調三千石糧草去飛狐口,可昨夜我派去查糧車的人回報——車軲轆印子往西北去了,不是飛狐口,是漠南草原。"
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士兵甲撞開帳簾,額頭滲著汗:"公子!
那情報販子劉三兒跑了!
守他的兄弟說,他說要去茅房,結果翻後牆溜了!"
我和王鎮山對視一眼。
劉三兒是三天前在酒肆逮的,當時他懷裏揣著半封沒寫完的信,內容是"左翼移防,糧草虛"。
原想著慢慢審出背後主使,可這一跑,倒像有人在催他滅口。
"去把乙子叫來。"我把玉佩塞回懷裏,"王將軍,您派二十個好手,帶著劉三兒的隨身物件去西市。
就說...劉三兒的相好翠娘在賭坊欠了三十貫,他托人帶話,說今晚三更在破土地廟交易,拿聯盟新築的箭樓圖換贖金。"
王鎮山的眼睛亮了:"好個引蛇出洞!
那劉三兒若真是替人傳信,他背後的主子肯定急著確認情報真假——畢竟時伯庸的左翼,可是擋在漠南的最後一道牆。"
曾瑤把淬毒匕首插回我腰間:"我去土地廟附近的老槐樹上守著,若有動靜,擲三顆石子為號。"她轉身時,裙角掃過案上的染漬衣襟,那抹妖異的紫在風裏晃了晃,像極了我在現代看過的監控畫麵裏,殺手作案前閃爍的紅點。
三更的梆子剛響過,土地廟的破木門就被推開一條縫。
我縮在供桌下的陰影裏,能聞到香灰混著黴味的氣息。
曾瑤說的三顆石子已經落了兩顆——第一顆是士兵乙偽裝的"劉三兒同夥"進廟,第二顆是外頭巡夜的更夫敲過卯時。
"人呢?"粗啞的男聲響起,帶著濃重的雁門口音。
我從供桌縫隙望出去,來者穿玄色短打,腰間別著銅哨——那是王將軍親衛才有的標記。
我的指甲掐進掌心,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李統領?"偽裝成劉三兒相好的士兵甲從神像後轉出來,手裏攥著卷了一半的絹帛,"劉三哥說您要的東西在這,可您得先把三十貫給翠娘。"
李統領的手按上腰刀:"先把圖給我。"
"您當翠娘是三歲娃娃?"士兵甲故意把絹帛往懷裏塞,"劉三哥說了,見錢交貨。
您要的是箭樓圖,我們要的是命——昨兒在後巷,有個穿靛藍衣服的漢子跟著我,您說這是不是您的人?"
李統領的喉結動了動。
我看見他右手小指在身側快速點了三下——這是北境暗樁接頭的暗號,我在現代看過的諜戰劇裏,特工也愛用這種小習慣暴露身份。
"錢在馬車上。"李統領往廟外瞥了一眼,"你跟我去取——"
他話音未落,廟外突然響起曾瑤的第三顆石子。
我翻身從供桌下滾出,淬毒匕首直刺他的手腕。
李統領反應極快,旋身拔刀來擋,可他沒料到我這匕首的刃口開在側麵——"當"的一聲,刀刃擦著他的小臂劃過,血珠立刻滲了出來。
"拿下!"王鎮山的聲音從廟外炸響。
二十幾個士兵從房梁、草垛、樹後竄出來,長弓短刀封死所有退路。
李統領的刀當啷落地,他盯著胳膊上的傷口,突然笑了:"烏頭毒?
陸公子好手段。"
我扯下他腰間的銅哨,哨柄內側刻著極小的"時"字——和曾瑤手裏衣襟上的血字,和張大人暗衛的玉佩雲紋,終於連成了線。
審房的火把劈啪炸響時,李統領的冷汗已經浸透了後背。
烏頭毒順著他的血管往上爬,他疼得蜷縮成蝦米,卻還是咬著牙不肯開口。
直到曾瑤把那半塊靛藍衣襟拍在他麵前,他突然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癱在地上。
"是...是時伯庸的謀士陳九。"他的聲音像破風箱,"三個月前在漠南,陳九拿我老娘的命要挾,說隻要我把左翼的布防圖、糧草數傳出去,就放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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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我上個月托人去漠南找,才知道我娘早就在雪災裏凍死了..."
王鎮山的拳頭砸在桌上,震得燭台搖晃:"好個時伯庸!
表麵抗敵,暗裏通敵,連自己麾下的統領都拿家人當人質!"
我盯著李統領腰間那枚刻著"時"字的銅哨,突然想起前日在演武場,時伯庸拍著我肩膀說"陸公子真是我聯盟的福將"時,袖口露出的靛藍襯裏——原來不是他愛穿這種顏色,是他的整個暗樁網絡,都染著遊牧人的標記。
"把陳九的畫像發往各關卡。"我轉向王鎮山,"另外,左翼的三千人...得派人追。"
老將軍點頭,剛要開口,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士兵甲撞開帳簾,手裏攥著半張染血的探報:"公子!
北境哨騎來報——遊牧人的狼旗在漠南草原紮了十裏連營,他們...他們的糧草車一眼望不到頭!"
我接過探報,月光透過窗紙照在上麵,"總攻"兩個字像兩把刀,紮得眼睛生疼。
曾瑤的手輕輕搭在我背上,她的體溫透過粗布戰衣傳過來,像團小火苗。
"去把地圖拿來。"我把探報遞給王鎮山,"得連夜重新布防。"
帳外的風卷著沙粒打在簾布上,像極了現代暴雨前的悶雷。
我摸著腰間的淬毒匕首,聽著遠處傳來的號角聲——這一局,我們揪出了內鬼,可真正的硬仗,才剛要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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