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平衡之橋與無盡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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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橡果鎮外的迷霧沼澤,最近多了一座奇怪的橋。
    橋身不是木頭也不是石頭,而是用平衡之樹的氣根、光明草的藤蔓和暗影藤的卷須編織而成,遠遠望去,像一條三色交織的彩帶,橫跨在沼澤兩端。最神奇的是橋麵上的符文——不是刻上去的,是沼澤裏的發光苔蘚自然長成的,每當有人走過,符文就會亮起,驅散周圍的迷霧,露出底下清澈的水窪,水窪裏遊著半金半紫的魚,是光明魚與黑暗魚的後代。
    這座橋是艾琳娜和小托姆帶著鎮民們一起建的。半個月前,沼澤對岸的“迷霧村”派人來求助,說他們村的“共生泉”突然幹涸了,泉眼被一團灰色的淤泥堵住,村民們既不敢用光明魔法強行疏通,又怕黑暗能量會汙染土地,隻能來橡果鎮求援。
    “那不是普通的淤泥。”艾琳娜蹲在共生泉邊,指尖的混沌之力探入淤泥,立刻感覺到一股熟悉的虛無之力——和之前在平衡之泉影像裏看到的一樣,隻是微弱得多,“是兩種力量僵持太久,產生的‘平衡死角’。”
    小托姆翻開日誌,指著其中一頁“曾祖父寫過,‘光明太盛則生燥,黑暗過鬱則生淤’,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包平衡之樹的花粉,撒在泉眼周圍,花粉落下的地方,灰色淤泥竟開始冒泡,漸漸化作透明的水,滲入泥土。
    迷霧村的村民們又驚又喜。村長是個滿臉皺紋的老人,他顫巍巍地指著沼澤“以前我們總覺得,沼澤是天塹,隔開了我們和橡果鎮。可現在才知道,是我們自己心裏的牆,比沼澤還難跨。”
    於是,建橋的想法應運而生。橡果鎮的人帶來平衡之樹的氣根,說它韌性最強;迷霧村的人采集發光苔蘚,說它能指引方向;孩子們則在兩岸跑來跑去,把光明草和暗影藤的種子撒進泥裏,說要讓橋自己“長”得更結實。
    橋建成那天,兩岸的村民聚在橋頭,舉行了一場簡單的儀式。艾琳娜和迷霧村的草藥師一起,將共生石的碎片埋在橋的兩端,石頭入土的瞬間,整座橋突然亮起柔和的光,氣根、藤蔓、卷須交織得更緊密了,水麵上的魚群跳出水麵,在空中劃出一道彩虹。
    “就叫‘無界橋’吧。”莉莉舉著她的小風車,風車葉片一半是金的,一半是紫的,“意思是沒有界限,大家想走就走。”
    橋通車後,兩岸的往來變得頻繁起來。橡果鎮的麵包師帶著“三代麵包”去迷霧村趕集,回來時背簍裏裝滿了沼澤特產的“暗影菇幹”;迷霧村的孩子們背著書包來橡果鎮的平衡學院上課,說這裏的老師會教“光明和黑暗怎麽拉手”;甚至連沼澤裏的遺忘之獸,都學會了沿著橋邊的藤蔓散步,偶爾還會停下來,接受孩子們遞來的平衡草。
    變化最大的是迷霧村的共生泉。在艾琳娜的建議下,村民們在泉邊種上了平衡之樹的幼苗,又引來橡果鎮的平衡泉水,泉眼不僅恢複了活力,還長出了一種新的水草——葉子一麵是金色,能吸收過剩的光明能量,一麵是紫色,能中和過盛的黑暗能量,村民們叫它“調和草”。
    “以前總覺得,我們村的黑暗能量多,你們鎮的光明能量盛,湊在一起準出事。”迷霧村的草藥師一邊給調和草澆水,一邊笑著說,“現在才明白,就像這水草,缺了哪一麵都長不好。”
    這天,小托姆在橋邊的日誌本上(他特意在這裏放了個本子,記錄過橋人的故事)看到一條新留言,是個陌生的筆跡“從西部荒原來,要去東部城邦。路過此地,見兩村人共飲一泉水,共走一座橋,突然明白,平衡不是地圖上的國界,是心裏的路。”
    他正看得入神,艾琳娜匆匆跑來,手裏拿著一封來自極北冰原的信。信是冰原平衡站的人寫的,說那裏的“冰火泉”最近出現了異常,冰與火的能量不再循環,反而各自往兩端退縮,導致泉眼周圍一半結冰,一半發燙,連最耐寒的冰原狼和最耐熱的火蜥蜴都不敢靠近。
    “他們說,看到了無界橋的消息,想請我們去幫忙建一座‘冰火橋’。”艾琳娜指著信裏的附言,“還說,或許平衡的關鍵,不是讓冰變熱、火變涼,是讓它們像橡果鎮和迷霧村一樣,找到一條能一起走的路。”
    小托姆立刻翻開日誌,在新的一頁寫下“平衡之橋,不止一座。”
    當天下午,一支由橡果鎮和迷霧村村民組成的“建橋隊”出發了。他們帶著平衡之樹的種子、發光苔蘚的孢子、調和草的根須,還有那本記錄著無界橋故事的日誌本。臨行前,莉莉把她的雙色風車掛在橋頭,說“讓風把我們的故事,吹到更遠的地方去。”
    無界橋靜靜地橫跨在迷霧沼澤上,橋麵上的符文依舊閃爍,像一串永不熄滅的燈。偶爾有飛鳥落在橋上,啄食孩子們撒下的平衡草種子;偶爾有魚群從橋下遊過,帶著橋身掉落的花粉,去往沼澤深處。
    老霍金斯特意從圖書館裏找出一張古老的大陸地圖,在橡果鎮和迷霧村之間畫了一條線,又在極北冰原的位置畫了個小小的橋形符號。“等建橋隊回來,這裏就會多一條線。”他對圍過來看的孩子們說,“然後是南方雨林,然後是西部荒原,最後,整個大陸都會被這些線連起來,像一張網,也像一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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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們似懂非懂地點頭,卻都握緊了手裏的畫筆——他們要畫下更多的橋,有的橫跨河流,有的連接山穀,有的甚至架在雲端,橋上走著各種各樣的人,笑著,鬧著,分享著彼此的故事。
    夕陽西下時,無界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像一條連接著過去與未來的路。艾琳娜站在橋頭,望著建橋隊遠去的方向,仿佛看到了無數座橋在大陸上蔓延冰火橋讓冰與火手拉手,沙漠橋讓流沙與綠洲做鄰居,星空橋讓地上的人與天上的星辰說悄悄話。
    她想起曾祖父林逸的筆記裏,有一句被無數人批注過的話“平衡的終極形態,是讓每個生命都覺得,世界大得能容下所有不同,又小得像一個溫暖的家。”
    此刻,這句話仿佛化作了無界橋的基石,化作了橋麵上流轉的符文,化作了兩岸村民臉上的笑容,在風裏輕輕回響。
    橋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它會像平衡之樹的根係,在大陸的每一寸土地上蔓延;會像平衡之泉的水流,滋潤每一個需要理解的角落;會像那些跨越時空的夢境,讓所有相信平衡的人,都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無盡的遠方。
    而遠方,永遠有新的橋,在等待著被建造。
    橡果鎮的“平衡之宴”籌備了整整一個月。
    這場宴會沒有固定的日期,也沒有嚴格的規矩,是鎮民們自發提議的——自從無界橋建成後,越來越多外鄉人像溪流匯入大河般來到橡果鎮,有迷霧村的草藥師,有極北冰原的獵戶,有西部荒原的牧人,甚至還有騎著銀翼獅鷲的魔法議會使者。
    大家說,該辦場宴會,讓不同地方的“平衡味道”湊在一起,看看能釀出什麽新滋味。
    宴會就設在平衡之樹最大的樹蔭下。鎮民們沿著樹幹搭了圈環形長桌,桌麵用光明木與黑暗木拚接而成,接縫處鑲嵌著混沌金屬,陽光照在上麵,能映出流動的三色光暈。長桌盡頭的主位沒有擺椅子,反而放著個巨大的陶甕,裏麵泡著用平衡之泉、共生石粉末和平衡之樹花瓣釀的“和諧酒”,甕口飄著銀紫色的霧氣,老遠就能聞到清甜中帶著微澀的香氣。
    “快看東邊!”負責迎客的小托姆突然指著東方的天空,隻見一群披著彩色羽毛的飛鳥馱著竹籃從雲層裏鑽出來,籃子裏裝著南方雨林的“火焰果”和“寒冰莓”——德魯伊們特意送來的,說火焰果要配著寒冰莓吃,才不會上火。
    緊接著,西邊的地平線上揚起一陣煙塵,是西部荒原的牧民趕著駝隊來了。駝背上的木箱裏裝滿了“光明奶酪”和“黑暗蜜餞”,牧民首領笑著說“我們的光明牛吃了平衡草,擠出來的奶自帶甜味;黑暗蜂采了混沌花的蜜,蜜餞裏帶著點麻勁兒,正好中和奶酪的膩。”
    最熱鬧的要數極北冰原的隊伍。獵戶們踩著馴鹿拉的雪橇趕來,雪橇上堆著凍得硬邦邦的“冰火魚”——這種魚生活在冰原的火山湖裏,魚肉一半雪白如冰,一半赤紅似火,據說隻有用平衡之樹的枝幹烤著吃,才能讓兩種味道融在一起。
    艾琳娜正指揮孩子們給長桌鋪桌布,桌布是用光明草纖維和暗影藤絲線混織的,金紫相間的紋路在風中輕輕晃動,像活過來的平衡符文。“莉莉,把共生石做的餐盤擺得再密點!”她笑著喊道,“剛才魔法議會的使者傳訊說,他們帶了‘以太糕點’來,說是用三種能量烘焙的,一塊餅裏能吃出日出、黃昏和星空三種味道。”
    莉莉踮著腳尖往餐盤裏擺餐具,這些餐具是洛克的曾孫特意打造的——刀叉的手柄一半是光明水晶,一半是黑暗黑曜石,勺柄則纏著混沌金屬絲,碰在一起會發出“叮鈴”的清脆聲響,像在唱平衡歌謠。
    日頭偏西時,長桌已經擺得滿滿當當。北邊的冰原烤肉挨著南邊的雨林果醬,東邊的光明麥餅靠著西邊的黑暗堅果,中間擺著橡果鎮的“三色燉菜”——用光明雞、黑暗蘑菇和混沌泉水慢燉而成,湯麵上浮著一層銀紫色的油花,是三種力量自然交融的痕跡。
    “開宴咯!”托姆鎮長舉起陶甕,將和諧酒倒進每個人麵前的石杯裏。酒液剛入杯,就化作金、紫、銀三股細流,在杯底旋轉成平衡符文,引得外鄉人們紛紛驚歎。
    宴會的規矩很簡單每個人都要嚐嚐別人帶來的菜,還要說一個自己家鄉的平衡小故事。
    迷霧村的草藥師喝了口酒,指著桌上的“調和草沙拉”說“我們村的共生泉複活後,長出這種草。一開始大家不敢吃,後來發現它能讓暴躁的人變溫和,讓憂鬱的人變開朗——原來平衡的味道,是能吃進心裏的。”
    西部荒原的牧民啃著冰火魚,哈哈大笑“我們那的流沙以前總毀牧場,後來發現流沙怕光明草的根,我們就在牧場邊種了圈光明草,沒想到暗影藤順著草根長過去,在流沙底下織了張網,現在流沙不僅不毀地,還能幫我們篩選石頭——你們說,這算不算不打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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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議會的使者用銀叉叉起一塊以太糕點,輕聲道“議會的以太塔以前總爆炸,後來按瑟蘭大師的圖紙裝了‘節製閥’,現在塔頂上能種花草,能量輸出穩定得像老奶奶搖的紡車。這告訴我們,再厲害的力量,也得懂‘慢下來’。”
    孩子們圍在平衡之樹的樹洞裏,分享著各自的“秘密零食”莉莉的共生石糖(一半甜一半酸),鐵匠鋪學徒兒子的“平衡棒棒糖”(糖芯是光明水晶,糖衣是黑暗巧克力),還有個從冰原來的小男孩,帶來了會發光的“冰晶果”,說要和大家的“火焰糖”換著吃。
    艾琳娜看著這一切,突然想起曾祖父筆記裏的一句話“平衡最動人的樣子,不是力量的完美融合,是不同的人願意為彼此夾一筷子菜。”她拿起一塊雨林的火焰果,蘸了點冰原的奶油,兩種極端的味道在舌尖相遇,竟生出一種奇妙的溫潤感,像寒冬裏的暖陽,又像酷暑中的涼風。
    小托姆的日誌本此刻成了“味道記錄冊”,他在上麵畫滿了各種食物的簡筆畫,旁邊標注著“光明麥餅+黑暗蜜餞像在陽光下看星星”“冰火魚+雨林果醬像火山上開了朵花”,最後一頁畫著個大大的笑臉,嘴裏塞滿了各種食物,旁邊寫著“最好的平衡,是大家吃得肚皮鼓鼓,還想再嚐一口別人的。”
    夜幕降臨時,宴會還在繼續。有人點燃了光明草做的火把,有人掛起了暗影藤編的燈籠,金紫相間的光芒在樹下搖曳,把每個人的臉都照得暖暖的。平衡之樹的葉片上,不知何時落滿了食物碎屑,引得螢火蟲成群飛來,在枝葉間跳著發光的舞蹈,像無數個流動的平衡符文。
    “該添新菜了!”麵包師的妻子突然喊道,她端來一個剛出爐的巨大麵包,麵包頂上插著十二根蠟燭,代表著十二個月的平衡。“這叫‘團圓包’,裏麵包著十二個地方的食材,誰吃到哪個地方的餡,就得說一句對那個地方的祝福。”
    大家笑著伸手去掰麵包,莉莉搶到一塊包著冰原藍莓的,大聲說“祝冰原的雪永遠不封路!”小托姆吃到了西部荒原的堅果餡,喊道“祝荒原的流沙都變成良田!”艾琳娜咬到一塊雨林芒果餡,輕聲道“祝所有的不同,都能像今晚的宴會一樣,湊成一桌好菜。”
    笑聲、祝福聲、餐具碰撞聲混在一起,順著風飄向遠方,像一首沒有歌詞的歌謠。平衡之樹的第一百三十九圈年輪,在這喧鬧又溫暖的夜晚悄悄生長,裏麵藏著各種食物的香氣,藏著不同語言的祝福,藏著無數雙手在長桌上交疊的溫度。
    宴會直到月上中天才散。外鄉人們帶著打包的食物和滿滿的故事離開,約定明年還要來,帶更多家鄉的味道。鎮民們收拾著餐桌,發現長桌的接縫處,不知何時長出了細小的嫩芽——是光明木與黑暗木的根在地下連在了一起,正借著食物的養分,悄悄生長。
    “看,”艾琳娜指著嫩芽,對小托姆說,“連桌子都想長在一起呢。”
    小托姆點點頭,在日誌的最後畫了棵樹,樹上結滿了各種各樣的果實,樹下圍著不同模樣的人,每個人手裏都舉著一個盤子,裏麵盛著別人遞來的食物。旁邊寫著“平衡之宴永遠不散,因為它開在每個人的心裏。”
    月光透過樹葉灑在長桌上,嫩芽在光暈裏輕輕顫動,像在回應這句話。而遠處的大陸上,更多的“平衡之宴”正在被籌備——在沙漠的綠洲裏,在山穀的村莊中,在雲端的城市上,不同的人們正擺開長桌,笑著把自己的味道,夾進別人的碗裏。
    這,或許就是平衡之道最樸素也最動人的模樣不是驚天動地的偉業,是一餐一飯的溫柔,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日常,是萬物共歡的永恒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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