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師兄這麽問，慕清兮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小師兄既然沒有離開淩天宗，她在淩天宗的所作所為，小師兄一定會知道。
    若是自己遇到了危險，小師兄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慕清兮有些糾結地看向天空，她不想騙小師兄，也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全都告訴小師兄。
    程清秋看著慕清兮這樣子，真是既擔心又心疼。
    “不想說就不必說，你隻需要知道，小師兄會一直護著你的。”
    慕清兮看向程清秋，眼神恢複了堅定。
    若是不將事情告訴小師兄，就解釋不了她為什麽想將袁家置於死地。
    她也不想小師兄誤會她是個暴戾之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前世，就是小師兄的一個善念，給了她一次機會，讓她有機會得到玄陰草，去找夜玄墨。
    無論是前世在淩天宗，還是今生在無源森林，小師兄都救過她的命。
    慕清兮認真地開口，“小師兄，其實，前世你也救過我一命。”
    程清秋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看著慕清兮的模樣，又不似在開玩笑，程清秋的心裏就多了幾分認真。
    慕清兮將自己前世的經曆緩緩道來。
    從她是如何被袁黎和尹瑩以及徐嬌嬌害得丟了一條腿的事，以及後來又被袁黎囚禁在淩天宗水牢，被袁黎那狗腿子吳嶽淩遲之事，還有她全家都被袁黎派人害死的事。
    一直到她被夜玄墨送回十二歲那年，出現在無源森林，就又被程清秋救了一次。
    “如今馮奇，馮瓊紫那家人全都死了，隻剩下袁黎這一家人了。
    雖說作惡的是袁黎，但是袁家所有人都不無辜！”
    慕清兮眼神冰冷，她如今可以坦然地說出前世的經曆，但那恨意一直都在！
    曾經，是這份恨意讓她堅持了那三年，那被玄陰草折磨的三年。
    程清秋聽完慕清兮的話，既驚訝又惱怒，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緊緊握起。
    程清秋甚至暗恨小師妹口中前世的自己，為何那般不問宗門之事，那個自己為什麽不去救前世的小師妹！
    程清秋此時也明白，為何小師妹明知危險也隻身前來。
    她要報仇！
    程清秋站起身走到了慕清兮身邊，他輕輕地撫摸著小師妹黑亮的頭發，試圖安撫曾經受盡苦楚的那個小姑娘。
    他也明白了，為何小師妹會與那位魔尊那般親近。
    二人的羈絆已經那麽深了。
    “小師妹，有什麽是我可以幫你的嗎？”
    慕清兮感受到頭上那隻大手溫暖的力量，心情也漸漸平複。
    “小師兄，你救過我兩次，我沒什麽能報答你的，如今，我不想拖累你。”
    程清秋輕笑，這一笑，好像把這秋日的下午都融化了一般，美得驚豔。
    “你道我為何修為進境這般迅速？你教給我空間規則的感悟，還有那些空間陣盤，還有你為我展示的空間能力，都讓我在空間規則一道上進益頗多。也是因此修為才有提升。
    無論是在程家，還是在宗門，對我的非議也少了很多。你以為一族少主是好做的嗎？”
    “還有，你我既然因靈溪師尊收徒，成了師兄妹，那就是我們的緣分。師兄為師妹做些什麽，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說到這，程清秋的語氣又酸了起來。
    “別以為隻有拿出雲鎢石的才是好師兄！”
    聽到最後一句話，慕清兮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她有好多話想說，最後卻隻說了五個字。
    “多謝小師兄。”
    “把‘小’字去掉。”
    “好的小師兄！”
    “你這丫頭！”
    師兄妹二人又說了一會兒的話，細致地討論了一下該如何做，才能盡量全身而退。
    淩天宗也是和雲劍宗並列的大宗門，宗門內共有三十五峰，十二堂，大大小小的峰主管事就有五六十人。
    這還隻是日常處理宗門事務的人。
    隻一心修煉的宗門長老更是不計其數，真正的人數也恐怕隻有宗主那些高層知道。
    淩天宗底蘊深厚，除了明麵上說的八位渡劫境，暗地裏也一定會有渡劫境大佬守護。
    大宗門誰還沒有點底牌了。
    隻是這些人一般不會管宗門內的爭鬥，隻有宗門出現大危機之時才會出現。
    程清秋提醒慕清兮，做事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惹得渡劫境出手。
    淩天宗峰主管事雖然不少，可是真正有實力有實權的卻隻有那麽幾位，其他大多數人都是依附於他人的。
    原本的淩天宗大致分為三派，袁家，田家，和中立派。
    其中中立派也藏著一些有野心的人，不願意投靠袁家和田家，想坐山觀虎鬥，最後得漁翁之利。
    當然，也會有一些圓滑的牆頭草。
    如今的淩天宗，卻隱隱分成了四派。
    因為袁昭朔和袁茵鬧掰了，袁茵打算給袁黎再招婿，重新扶植女婿去坐那宗主之位。
    這件事的起因，程清秋和慕清兮都知道，就是那次慕清兮故意找人散播出去的外室一事。
    自從那次以後，老宗主的人手，袁昭朔就使喚不動了。
    “我們劍峰就屬於中立派。”
    程清秋說完，看了一下夕陽，繼續說道，
    “小師妹與我一同去拜見我師尊吧！”
    慕清兮沒想到，天虛尊者竟然真的有時間見她。
    隻是如今到了這裏，拜見峰主就是禮數，慕清兮欣然跟去了。
    二人到了劍峰的大殿之外，慕清兮就發現這大殿十分古樸且帶有幾分肅殺之意。
    待得到通傳進入大殿之後，慕清兮就發現這大殿內部布置的也十分簡單，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
    小師兄說他家師尊嚴肅又簡樸，果然是真的。
    待到見到上首坐著的那個瘦老頭的時候，慕清兮才知道，用嚴肅來形容天虛尊者，那根本不夠用。
    那不苟言笑的模樣，明明就可以用凜若冰霜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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