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生一聽，看看自己腳上的草鞋，點了點頭：“行，我去洗個腳再穿。”
    黃二虎一聽，也趕忙脫下新鞋，笑著說：“我也去洗個腳。”
    說罷，兩人便出了堂屋。
    黃五妮這時，拿著一雙最小碼的鞋子，在腳上比劃了半天，有些沮喪地說：
    “三姐，你咋沒買再小一點的呀？我好喜歡這鞋子。”
    黃雨夢一聽，這才想起，那天買鞋時太過匆忙，確實忘了給五妮挑小碼的。
    她笑著安慰：“五妮剛剛三姐不是說等會到縣城給你買兩雙嗎！你等會挑兩雙更好看的。”
    黃五妮這才放下鞋子，轉頭看向黃四澤，興奮地喊道：“四哥，你快試試這鞋子，我覺得你能穿。”
    黃四澤一聽，低頭看向自己腳上的蒲草鞋。
    那是上學的那晚，爹坐在昏黃的燈下，借著微弱的光亮，給自己編的。
    這些天來，看著卻依舊嶄新如故。
    雖說同學們都穿著精致的布鞋，但在他心裏，這雙蒲草鞋也是特別好的了。
    想到這兒，他輕聲說道：“四哥不用，等你長大了穿。”
    陳氏在一旁聽著，眉眼帶笑，溫柔地從黃五妮手中拿過鞋子，語氣溫和地說：
    “四澤，快坐下，娘看看你能不能穿。”
    黃四澤聽後，看著娘的表情，隻好微微點頭，順從地坐在一旁，接過娘遞來的鞋子，穿了起來。
    陳氏看著四兒穿上鞋後，俯身，用手輕輕捏了捏鞋子的前頭，笑容滿溢：
    “稍微大了點，不過你正是長個兒的時候，估計這鞋子到明年就穿不上了。”
    說著，她趕忙又在凳子上找出另一隻，遞過去說道：“四澤，這隻也穿上，站起來走兩步看看。
    要是還大，娘給你在鞋子後麵縫一縫。”
    黃四澤依言而行，站起來走了幾步，說道：“娘，我覺得差不多。”
    陳氏在一旁看著，卻還是笑著搖頭：“還是有一點大，那就不用縫後麵了，娘晚上給你做個鞋墊墊上就合適啦。”
    黃四澤點點頭，慢慢脫下鞋子。
    黃雨夢在一旁，心裏泛起一絲愧疚，想起上次竟忘了給四澤買鞋。
    想到這裏，出聲說道：“娘，不用這麽麻煩，等會兒我去集市給他買兩雙。”
    陳氏趕忙擺手：“不用三妮，這孩子腳長得快，明年指不定就穿不了。”
    黃雨夢卻不認同，認真說道：“娘，明年穿不了就穿不了，可現在得讓四澤穿得舒服呀。
    他還在學堂念書，也該穿得好一點。”
    陳氏聽後，思考了片刻，想著家裏如今做生意也有了些積蓄，便點頭應允：“行，你看著買吧。”
    黃雨夢聽後，點了點頭，隨後笑著說道：“娘，你也挑一雙試試呀。”
    陳氏一聽，心裏泛起一陣漣漪。
    長這麽大，自己從未穿過布鞋，若能穿上一雙，那該多好。
    她難掩期待，忙不迭地說：“行，娘找一雙試試。”
    她在手上大致比劃了一下鞋子的大小，覺得差不多合適，便坐在凳子上，緩緩穿上。
    黃二樹在一旁，眼中滿是笑意：“孩子他娘，這鞋你穿上真好看。”
    陳氏聽後，臉頰微微泛紅，站起身走了兩步，隻覺鞋子貼合舒適，心中歡喜不已。
    她又找到另一隻鞋子穿上，在堂屋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臉上的笑容怎麽也藏不住。
    黃雨夢見此，笑著問道：“娘，穿著感覺怎麽樣？”
    陳氏一聽，忙不迭點頭：“三妮，娘頭一回穿上這麽好的鞋子，沒想到這鞋穿在腳上，走路這麽舒坦。
    以後上山，也不怕石頭樹技戳腳了。
    娘剛剛又用手指使勁按這鞋底，硬邦邦的，可又軟乎乎的，真神奇。”
    黃雨夢聽後，笑著說：“娘，你要是喜歡，下次我多給你買幾雙，你天天都能穿新鞋。”
    陳氏笑著拒絕：“不用三妮，娘有這一雙就夠了。
    黃雨夢一聽笑著說道：“娘，這鞋子，得換著穿才耐穿。
    剩下這些鞋，要不我們帶去外祖家，看看誰能穿，放家裏暫時也沒人合適的碼數。”
    陳氏聽到閨女說的話後，心中一陣感動，隨後抬眼看向黃二樹。
    黃二樹見狀趕忙說道：“孩子他娘，三妮讓帶去就帶去唄。”
    陳氏重重地點頭，隨後將鞋子仔細收起來，說道：“三妮，你趕緊和三生去城裏買東西吧，時候不早啦。”
    黃雨夢笑著應下：“好的，娘，我今天帶五妮去城裏看一看。”
    陳氏一聽，想著五妮平日裏總念叨著去縣城，這次四澤也回來了，有人陪著，便放心地說：
    “行，你們照看好五妮，城裏人多注意點安全。”
    黃雨夢聽後，點了點頭：“好的，娘，那我們走啦。”
    “行，去吧。”
    黃雨夢拉著黃五妮，與黃四澤一同走到井邊。
    此時，黃三生已解開騾子的韁繩握在手中，打開竹門。
    見他們出來，便說道：“上車。”
    眾人點頭，依次上車坐定。
    黃三生輕揚鞭子，騾子邁著穩健的步伐，緩緩出了院門，朝著縣城的方向行進。
    剛一出村，黃五妮便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在騾車上嚷嚷道：“三姐，我終於能去縣城啦！”
    黃雨夢笑著回應：“等你下次還想來，再跟三姐說。”
    黃五妮用力點頭。
    過了一陣，眾人到了縣城門口。
    黃五妮眼睛瞪得溜圓，左瞅瞅右看看，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黃三生趕著騾車進了縣城，沒多久便到了集市。
    騾車停在肉鋪攤前，黃五妮迫不及待地跳下車。
    望著集市裏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滿目的貨物，滿心好奇地就要往前跑。
    黃四澤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五妮，別亂跑，集市上人多，容易走丟。”
    黃五妮笑著去掰黃四澤的手：“我又不走遠，四哥，我就在旁邊瞅瞅。”
    黃四澤急的，大聲喊道：“三姐，你看五妮，她要亂跑！”
    黃雨夢正和林屠夫說著話，聞聲轉過頭來。
    黃五妮笑嘻嘻地說：“三姐，我就想在旁邊轉轉，四哥非不讓我走。”
    黃雨夢想著五妮頭一回逛集市，對啥都新鮮，便說道：“三生哥，要不你帶五妮在集市上逛逛？”
    黃三生點了點頭，看向黃四澤說道：“四澤，你來牽一下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