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林硯就像個討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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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上值時,連鈺在翰林院門口剛走下馬車,竟難得的遇見了許觀。
    “子瞻兄!”
    連鈺剛看到許觀時,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因為許觀平日裏上值總是異常積極的,是以,每次未至卯時,許觀便已經端坐在自己的桌前了,
    而連鈺總是在卯時中才會出現在翰林院門口,也因此,自從開始在翰林院上值,連鈺就沒有在翰林院門口遇到過許觀。
    她反應過來翰林院門口站著的人是許觀時,先是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了看時辰,才正常的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笑著走到前麵,促狹調侃道,
    “我還道是我今日出門早了。”
    “非也,隻是有事想與瑞山說。”
    許觀待連鈺走近,亦是微笑著向前兩步,與她一起走近翰林院的大門,
    “哦?可是好事?壞事我可不聽。”
    連鈺這幾日心情都很好,說話時調皮勁也隨著上來,許觀聽連鈺這話,也是有些忍俊不禁,他微微搖了搖頭,開口道,
    “自然是好事,縱是壞事,遇到了你連三元,也會變成好事。”
    “子瞻兄,怎麽連你也來調侃我。”
    連鈺笑著反駁了一下許觀,許觀也沒有繼續賣關子,直接說道,
    “文正寄了信回來,還有一些禮物,明日是例行休沐,若瑞山你時間放便的話,我想明日將禮物和信一並給你送過去。”
    “文正寄了禮物?怪不得今日我起床開始,左眼皮便不時的跳,原來是有禮物送上門,極好極好。”
    連鈺手上折扇一合,往自己的左手一拍,笑容更加燦爛,
    “子瞻兄明日何時過來?我叫家裏備上果品,恭候子瞻兄大駕光臨~”
    “明日辰時可好?你若有回信,我到時候一並帶回去,信使會在戶部等兩日,到時候一塊交給信使,給文正送過去。”
    許觀略微思索一下,想了個不算太早的時間,等著連鈺最終的回複,
    “好,沒有問題。”
    連鈺聽後,十分爽快的應下了這個時間,二人又邊走邊繼續說了一會兒話,到了路口,才分開走向不同的值事房。
    翌日休沐,連鈺與往常休沐日一樣,寅時舞劍,卯時早膳,窩在書房看了一會書,便著人去宅子門口等著許觀的馬車。
    剛到辰時,管家便引著許觀主仆來到了正廳,連鈺已然早半盞茶的時間在正廳等候著了,
    “子瞻兄,隨意坐,”
    連鈺親自給許觀斟好茶,推到許觀麵前,一邊示意管家,快點將吩咐好的甜點端上來,
    “多謝瑞山。”
    許觀應聲坐下,向身側看了一眼,身側站著的隨從便走上前,將一直捧在手裏的精致木盒放到桌上,許觀邊將木盒推向連鈺邊說道,
    “這是文正寄給你的,他在信裏特意囑咐我,這個刻著雲間閑鶴的木盒是給你的,剩下的讓我們自己隨便分…”
    連鈺聽出許觀語氣中對林硯的無奈笑意,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文正一向磊落,禮物既讓子瞻兄幫忙送到,裏麵必不會有什麽不可示人之物,子瞻兄與我一起打開查看,又有何妨?”
    許觀正有此意,他起身將椅子往連鈺坐的方向移動了一些,重新坐下,等著連鈺開箱。
    連鈺對此不置可否,她淡笑著打開木香,最上方赫然躺著一隻信封,恰恰擋住下麵的物品,連鈺伸手拿起上麵的信封,下麵的兩個罐子和三個香盒才露出來,
    “嘖嘖嘖,文正這家夥,我和他這麽多年的交情,全然比不上與你相交半年的情意深重啊,這每一樣竟都比我的要多一份。”
    許觀看到盒子裏的物品後,搖著頭煞有介事的感歎,逗笑了連鈺,
    “哦?文正這可不厚道,子瞻兄待文正回來京城時,可要好好教訓他一番才是。”
    許觀聽聞連鈺的調侃,也跟著一起笑出了聲。
    不多時,青月端著兩碗冰雪冷元子過來,連鈺忙叫許觀先吃上兩口,殺殺一路過來,身上聚集的暑氣,許觀也覺得端靠桌上的涼茶解不了體內的暑氣,從善如流的拿起湯匙,慢慢吃起了碗內的元子,
    連鈺在日頭升起之後便沒有再在外麵行動過,是以,並不著急吃甜點,她拿起桌上的信,開始讀起來,剛看了幾行,便忍不住掩著嘴笑起來:
    瑞山吾之親兄親啟,
    日前愚弟已隨太子殿下至朔州之地,此地名品花心糖,香甜不膩,食後回甘,聽聞此糖品食之可祛除寒氣,體魄強健,此間人甚是喜愛,特送與賢兄品鑒;
    另在此地看到雪中春信,此香雖不罕見,但朔地梅蕊可能與他地有所差異,是以其香也略有不同,一起送與瑞山賢兄賞玩。
    愚弟一路北行,山川風物俱是與南地相去甚遠,星錘平野,落日垂江,俱是新鮮見聞,甚享受之。
    惟叢中飛蟲與林間蛇蟻,其凶悍與吾往日所見不同,使團眾人苦之久矣,
    幸有賢兄臨行所贈神藥,管他蛇蟲鼠蟻,俱不曾靠近愚弟,但如今神藥俱被太子殿下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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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寫信厚顏與賢兄再討兩瓶,以支撐愚弟剩餘路程中不會敗於蟲輩,感之念之謝之。
    愚弟文正敬上。
    “文正是不是在朔州被蚊蟲咬糊塗了?”
    連鈺強行止住笑意,與許觀說道,
    “為何?”
    許觀不明所以,
    “他一封信裏連喚我五次賢兄,通篇上下都在跟我求藥,哈哈哈哈,青月,你去舅舅那邊再討幾瓶十香膏來。”
    青月應聲出去,許觀終於明白連鈺的意思,
    “他比瑞山你整整大出兩年歲月,“哥哥”二字倒是叫的順口,待他回來你可要讓他親口喚你一聲才好。
    不過,文正遊學的時候也是不曾踏足過北方,一時不能適應,也在所難免,確實是苦了他了。”
    “自離京之日算起,現在已經過去半月有餘,而使團隊伍已經到了朔州,”
    連鈺說到這裏,頓了頓,手指掐了掐,才繼續說道,
    “再過五日,他們應能到鎮雲府,那裏可以說是北境所有州府中最大的了,也是他們在邊疆唯一能感受一番民間繁華的地方,
    再往北不隻氣候嚴酷,路途也更加艱難,而鎮雲府距離北境足有五日車程,而且既是去邊境犒賞三軍,定還會在那裏停留幾日,看來文正這一趟確實會吃不少苦。”
    此時,許觀身上的暑氣已經去的差不多,他放下手中勺子,問向連鈺,
    “可要給文正寫信?”
    “本來不寫的,但是他連禮物都給我獨一份,我若不寫一封回信給他,恐怕我這個信裏的“賢兄”,等他回來時,就變成不知好歹的“兔崽子”了。子瞻兄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連鈺說完,拿著林硯的信,便往書房走去。
    許觀目送連鈺離開正廳,拿過桌上的茶壺,重新為自己斟了杯茶慢慢的呷著,放空了思想。
    青月不知何時出去了,再回來時,她手裏拿著一個小食盒,許觀拿著手裏的茶盞,就那樣看著青月走了進來,
    “許大人,這是我家公子臨出去時,吩咐送來的酥果,公子說她可能要一刻鍾左右才能回來,如此怠慢了大人不好,請大人吃著酥果,消磨一下時間。”
    青月說完,低身行了一禮,邊往廳外走去,許觀終於收回神思,他放下手中茶盞,提高聲音,對著走到門口的青月的背影道了聲謝,
    青月未曾轉身,徑直走到院中去了。許觀回過頭,看到桌上新放下的兩碟小點心,紅色一盤,黃色一盤,頂部均是花瓣造型,花心處露出一點餡料,使點心看著十分香糯,
    他馬上手隨心動,拿起碟中點心,品嚐起來。
    青月說的時間很準,大約一刻鍾左右,連鈺拿著一個不一樣的信封回到了正廳,她看到桌上點心都消耗了大半,很是高興,
    “看來青月做得酥果很合子瞻兄的胃口,回去的時候,我再讓人給子瞻兄帶一些回去。”
    “哈哈,這些酥果甜而不膩,外酥裏糯,連餡料都很賞心悅目,確實是很美味的糕點,瑞山如此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連鈺笑笑,將手中的信遞給許觀,
    “承蒙子瞻兄不嫌棄。這是回信,勞煩子瞻兄幫忙安排了。”
    “你放心,下午我會將回信一起送過去。”
    許觀說到這裏,停了一停,又張了張嘴,似是還有話說,但是反複幾次,他都沒有將話說出來,連鈺看出他的猶豫,也知許觀今日到這裏的真正來意。
    她內心並不希望許觀問這件事,但是想到平日裏許觀也並沒有將她當做外人對待,他夫人做了什麽好吃的糕點也總是與自己分享,她又覺得這樣讓許觀單方麵的擔憂,不夠地道。
    而且,自己與鍾白近日的相處時的古怪氣氛,對許觀來說,就是兩麵不好做人,是以,連鈺在許觀三番四次張口卻未說出話後,主動鋪上了自己的台階,
    “子瞻兄今天來找我,送信和禮物不是主要目的吧,是有什麽話要與我說?子瞻兄不必顧慮,盡管說便是。”
    許觀見連鈺自己開了頭,也不糾結自己開口到底合不合適了,
    “抱歉,瑞山,非我一定要打探你的私事。隻是,最近少淵和你之間疏遠的氣氛,讓我不得不注意。
    要說,你們二人平日裏最是熟稔,年歲相仿,性格上比之我和文正,也是有更多的共鳴,你們之間可是出了什麽事,讓你們生了誤會,出了嫌隙?”
    連鈺知道許觀今日來自己家裏,就是想知道鍾白和她兩人之間到底出了什麽事,但是聽到許觀這麽直白的問出來,連鈺一時之間,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其實,我們之間並不是什麽誤會,隻是在一些事的處理方法上,有了些分歧,他不能認同我,我也說服不了他,這件事短時間內該如何處理,我還沒想清楚,倒是惹得子瞻兄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實在是抱歉了。”
    連鈺思考了一會兒,模模糊糊的將二人之間的嫌隙,簡單做了個描述,
    她並不能跟許觀描述的太清楚,但是仔細追究她的話,其實自己也並沒有說謊,所以,她看向許觀的眼神也十分的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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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我和少淵雖然都在氣頭上,但是起爭執的原因確是不能妥協的,我現在還是覺得…”
    連鈺看著許觀有些疑惑的目光,輕輕歎了口氣,沒再繼續往下說,而是勸誘道,
    “子瞻兄不必擔憂,此事我們會找時間再溝通的,現在我們都需要些時間,還請子瞻兄包容愚弟的不懂事。”
    “也罷,我也是糊塗了,你和少淵都是明理之人,能有這樣的爭端,必然是不好說於他人的問題。
    你們的事,我就不多問了,但是你們二人與我來說都是重要的友人,我還是希望大家若有嫌隙,能夠早點說清楚,不要一直托著才好。”
    “自然,我也是十分珍視和子瞻兄你們之間的友誼。”
    “如此甚好,我就不在你這裏打擾了,我出來前,夫人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回去用午膳,她早幾日就在為今日的午膳做準備了,”
    許觀站起身往外走,他說起自己的妻子話中盡是寵溺,連鈺也笑著跟了出來,她接過青月剛拿過來的一個新的食盒,遞給許觀道,
    “這是剛才新裝好的點心,也拿回去給嫂子品嚐品嚐,”
    “多謝瑞山。”
    許觀接過食盒,坐上馬車,揮手與連鈺作別,連鈺等許觀的馬車驅動,才轉身往府內走去。
    下午,許觀帶著一隻木盒,乘車去了鍾白的府上,鍾白似是早知道許觀會來,早派人在門口候著,許觀一來,家丁便將人引到了書房,鍾白很神秘的關了門窗,並著鍾成看好院內,自己與許觀在書房密談,直至太陽落山,許觀才從鍾府離開,他與鍾白二人在書房談了什麽,除了當事人之外,再無人知曉。
    許觀出鍾府的門之後,將一個盒子並三封信交給自己的隨從,囑咐他將信送到戶部信使手裏,才堪堪往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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