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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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鈺回到值事房,將這個案件相關的案宗以及證物全部調出來,之後便徑直出門去了,
花羅看著從停屍棚回來後就一直在忙活的連鈺,本就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時見她又抱著一盒子的東西往外走,忍不住叫住了她,
“連大人這是做什麽去?”
他說著也走到了連鈺的跟前,低頭看到盒子裏麵裝的,都是這個案件的相關物品,
“這些證據難道有異?”
“不全是,但是有人給我放了魚餌,我不禁有些好奇,這垂釣人到底是誰,目的何在。”
“魚餌?垂釣人?”
花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連鈺也沒有繼續解釋,抬步接著往外走,
剛行幾步,她聽到身後一聲跺腳聲,接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便跟了過來。
“連郎中這是何意?”
沈飛看著眼前端坐的連鈺和花羅,又看了看麵前的木盒子,確認裏麵是未核定完成的案宗,
“按覆奏讞乃是連郎中的分內之事,若有疑慮,可讓員外郎協助與你,來本官這裏,是要作甚?”
“尚書大人,”
沈飛說話無論是語氣還是用詞,都是不善的,連鈺依舊謙和有禮的起身與沈飛說道,
“下官自然明白自身職責,但是這個案子被人插手了,便有了變故,”
“變故?”
沈飛眉頭一皺,又看了看連鈺身後坐著的刑部員外郎花羅,
那花羅也沒有起身說話,因而,他又看向站在麵前的連鈺,
“什麽樣的變故,是連郎中自己無法做決定處理的?”
嘶!沈飛現在說話依舊句句帶刺,連鈺忍不住抬眼看了沈飛一眼,複又低頭說道,
“下官在核定案子的時候,本一切順暢,但是今日去停屍棚時,卻發現了新的證物,”
“新的證物?”
沈飛微微抬起頭,等著連鈺的下文,
連鈺也不打啞謎,將盒子中最上麵的那張紙條取出來,擺在沈飛麵前,
“這是在死者手心發現的,但是按理說,案件在前期會細細取證,
據仵作所言,驗屍過程也是十分詳盡的,怎麽會落下這麽重要的物品?”
沈飛不愧是老刑司,一下子就嗅出了其中的陰謀,
“你是想讓本官與你一起,調出這幕後之人?”
“不愧是刑部尚書大人,隻是見到了厚雲,便已經想到備傘了,”
連鈺聽出沈飛已經明白她的意圖,隨即勾唇一笑,花羅也在這時起身走上前來,
三人進到尚書的值事房內,一番密謀後,便各自回去。
次日午後,紙條上的文字便傳的滿朝文武皆知,皇帝當即將滿朝官員召到乾元殿,
“沈飛,此案件乃你刑部處理,既然發現其中可能有無法處理的內情,為何不曾上報?”
“陛下,微臣不知何為無法處理的內情,
但是據微臣所知,此案不過是由於前期調查有所疏忽,導致後期證物增加,
微臣覺得重新審理便可解決,不需要上報。”
沈飛對於一件微不足道的證物,能引起皇帝這般大張旗鼓的舉動十分納悶,
但他不敢多說,隻例行公事的說道,皇帝氣他不過,欲訓斥他,
還是另一官員及時開口,才止了皇帝的斥責之意,
“沈大人,您有所不知啊,此案如今撲朔迷離之處,便是這張紙條啊。
這第一,紙條乃是連郎中找出,可是仵作在之前檢查過屍身所有地方,都未曾發現過,
第二,死者乃是前任逆臣的舊部,這二人又與京畿衛副首領關係親近,
其身上的字條與賴正那廝詢問的時候,竟說是他們約定聚會的時間,
沈大人啊,您想想,武將的的約定時間啊,還能與什麽有關係啊,
況且,這三人都是三年前承了太子殿下的恩才回京…”
那人說到這裏,忙捂住嘴巴,餘光看了一眼皇帝的方向,低下頭不敢再出聲。
沈飛聽明白了,如此敏感的話竟然當著皇帝的麵直接說,
他不露聲色的瞥了一眼那名朝臣的方向,有些惶恐的說道,
“陛下,微臣確實未曾想過這些,隻是作為一件殺人案對待,沒成想…
臣立刻重審此案,絕不饒恕意欲玩弄律法之人!”
皇帝剛才雖說嘴上不曾訓斥了,但是卻因為剛才那名官員的話,更加怒火中燒,
他直接點了三司,聯合重申此案,
“若是涉及勳貴…”
皇帝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出後半句話,
“亦嚴懲不怠!”
沈飛垂首謝恩,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悄悄勾起唇角。
大太監承恩適時替皇帝遞上涼茶,勸著皇帝注意身體,
皇帝點頭並退了殿內百官,百官也識相的快速退出了乾元殿。
“陳尚書剛才在殿內如此說,就不怕陛下懷疑太子,一怒之下…”
——兵部尚書陳進之陳大人,眾所周知,他一直都擁護太子正統,
但日常事務中卻並非完全以太子之利為先,故陳尚書雖為太子黨,卻並未惹皇帝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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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他淡定回答那官員的話,
“韓尚書有所不知,這案子傳出來的時候,便已經是直指太子殿下了,
與其讓其他人說出來被動遭受懷疑,不如由本官來說,
這樣陛下還不至於立刻氣急攻心,誒,這樣總還會有所緩和的,
況且那時間的含義,太子與我都不知何意,本就是莫須有之事,躲也躲不掉的,不若挑開來說。”
工部尚書韓溯聽後恍然大悟,欲與陳尚書再多談談,陳尚書卻擺擺手,徑自往前走去了,
“沈大人,我們先去你刑部衙門吧,此案我們重新梳理一下,”
“誒,沒想到這麽快又一起審案了。二位且隨本官過來吧。”
待百官都走後,落在後方的禦史台的司大人和大理寺的寧大人才走到沈飛身側,
幾人簡單打了招呼,便徑直往刑部衙門去了,
他們此時想不到的是,刑部衙門已經出現了第一個變故。
“大人,仵作自盡了,隻留下這一張口供。”
沈飛與寧世昌和司嬰剛進衙門,花羅便迎上來稟報了這一消息,
“死了?怎麽死的?”
“中毒,吞砒霜死的。”
沈飛與司、寧二位大人一駭,麵麵相覷不過一瞬,馬上讓花羅在前方帶路,幾人到達現場時,無不掩鼻:
仵作雙手捂著腹部,周圍一地的嘔吐物,熏得人眼睛發暈,
仵作臉色發黑已經死去多時,他的嘴角還有沒有吞進去的砒霜粉末,
桌子上放著一張已經畫押的證言,
“……小人保證之前驗屍時,死者身上不曾有過任何字條,字條來自何處,小人一無所知,絕不撒謊……”
三人看到這張供詞,正在思考仵作為何自盡,聽到一個不溫不涼的嗓音,
原來是他們進來之前,就已經這裏檢查的連鈺,
“針對性很強了~”
“說說!”
沈飛一邊對連鈺說著,一邊吩咐花羅去外麵召衙役進來,
“就是在說下官捏造證據嘛,人一死,下官現在可是百口莫辯咯~”
“你若真的清白,又豈會需要自辯?若真的不是你自導自演,老天都會還你清白!”
“沈大人多年刑司人,怎會相信這‘天公地道’的言論子?
下官自是清白的,當時花員外郎也在,他看到了。”
“回大人,當時仵作正好回來,下官回頭看仵作手中的物品,並未仔細觀察連大人的動作。”
連鈺眉頭皺起,雖然自己沒有刻意與花羅交好,但是自己也不曾坑過他呀,
怎麽這緊要關頭,一下子將自己推得這般幹淨?
“花員外郎,這就不合適了,當時我明明從死者手心裏…”
“下官眼拙,未曾注意到!”
“既如此,那下官就去見識一下咱們刑部自家的牢房吧。”
話到這裏,連鈺眉眼一挑,自知無法反抗,
她餘光見到外麵的衙役已經做好準備,便主動地將身上官帽和官袍退下來,領頭往外走去。
另一邊,秦王傍晚進了一趟皇宮後,下午便一個八百裏加急往西境而去,
聽說是緊急召太子回來的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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