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兩名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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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
    許觀點點頭,這是在張穩躺著的花壇土裏挖出來的。
    “其實,我第一時間也想到了明祿,但是他不是前不久已經被陛下處置了嗎?連整個明家都消失了。
    秦王也被貶了,他的身邊沒有了下人,還被陛下全日的盯著,若有異常,陛下一定會第一時間發現,
    宮中的明貴妃被打入了冷宮,剩下一個年僅幾歲的六皇子,所以我覺得,他們家搗鬼的可能性不大。”
    許觀如是分析,連鈺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麽。
    她抬起頭,叫許觀帶自己親眼看看這兩個人的發現現場。
    許觀立刻做好安排。
    張穩躺過的花池裏麵的土,還沒有埋上,經過夏日的晾曬,已經不似剛挖出來的時候濕潤,幹燥的不再凝在一起。
    連鈺捏起一點土,在指尖輕輕拈過後,放在鼻間嗅了嗅,
    又走到另一側的花壇中,捏了一點土,再次拈過之後,放在鼻間輕嗅,之後她搖搖頭,將手中的土灰全部彈掉。
    “您的夫君死了半個月,在這期間換了人,夫人就沒有發現其中的異常?”
    張穩的夫人年紀不小了,看著已經五十多歲了,連鈺根據兩人年齡的相合度,猜測他們應該是少年夫妻。
    “我夫君平日裏泡在衙門,本就很少回家,吃飯也大多時候,是給他留飯,他回來後自行安排。
    如今孩子們長大了,也都在外麵成了家,我們老兩口日子過得索然無味,
    見不見的也就那樣,人變不變的,回來吃飯就好,
    異常什麽的,我跟那老頭子三十多年了,
    他也不記得我的名字,我又何必那麽在意,他還是不是之前的樣子?”
    額……沒想到這兩人竟是這樣搭夥過了一輩子的夫妻?
    “我和老頭子年輕的時候,都是不想聽父母之命的叛逆兒女,逃跑的時候遇上了,覺得彼此同命相憐,相逢即是緣,便直接相許了,
    怪我們年輕時候都太叛逆,生的孩子竟也都隨了我們,一個個的自己在外麵找了妻子丈夫,
    幾年幾年的不回來,興許下次這幫孩子回來,就是我老婆子的葬禮咯。”
    她說著說著,話題就跑到了自己的身上,語氣裏盡是不甘心,卻又無力改變的無奈。
    “張穩在衙門裏做事很盡心,他家中兩兒一女,都已經成家多年,常年在外地做生意,都是不願再走父親的老路。
    我隻知張穩經常很晚才從衙門離開,也是這次他出事,我才知道,他家中竟還有這些淵源,
    怪我平日裏,對下屬不夠關心。”
    許觀自責,但是連鈺覺得,這不過是兩個人的悲劇而已。
    搭夥生活的人之間不會有很強的牽絆,因為當初結合的時候就無所謂,所以感情什麽的,也沒有可付出的,
    孩子們在夫妻倆的冷漠中長大,又有叛逆的家學在裏麵,長大後定然不會在家裏久留的。
    張穩這裏是沒有什麽好查的了,確實是第一死亡現場,而且沒有任何指向性的證據。
    連鈺隻能從處理方法上確認,這和羅東的案子,是同一人所為,
    或者說,是同一夥人所為。
    連鈺立刻退出了張穩家,跟著許觀來到了縣丞羅東的家裏。
    羅東本人年齡才三十多歲,家中的妻兒當然更加年輕,
    羅夫人陳氏看到許觀帶了人過來,就開始不停地哭泣,
    “誒喲喲,我的丈夫喲,怎麽就死的這麽慘呢,大人啊,您可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呀,嗚嗚嗚,奴家......奴家的命......真的是太苦了......”
    許觀溫聲安慰了羅夫人幾句,才站起身,帶著連鈺來到了井邊,
    井口上設了轆轤,怪不得陳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能獨自取水。
    “奴家那日像往常一樣出來取水,卻覺得水桶極其的重,
    扒著頭看下去才發現,井裏麵竟然躺了個人,當時可真的嚇死我了。”
    陳氏作勢要過來抱連鈺的腿,被許觀一把拉開了。
    陳氏沒有得逞,眼睛轉了轉,繼續往下說道,
    “我們家老羅平日裏做事認真,做人又老實本分,奴家又怎麽會想到,他會惹上什麽人,又這麽突然的,就被人殺死了。”
    “你和偽裝成羅東的人相處了半個多月,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嗎?”
    陳氏扭捏著身子,咬著嘴唇,看了眼連鈺那張俊俏的臉,剛想再次上手,連鈺立刻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
    陳氏隻好作罷,悻悻的回道,
    “日常確實沒有什麽異常,就是......房中事的時候,奴家發現,他……他確實比之前……勇猛了許多。”
    額,那他身上有沒有什麽圖案,或者味道之類的?
    陳氏眼波暗透,嫋娜的起身,搖曳生姿的走到連鈺身邊,柔聲又起,
    “圖案?奴家全程都在享受快活,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其他的,至於味道嘛……”
    陳氏拉長了尾音,連鈺盯著她,想知道她到底能提供出怎樣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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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氏卻將手指放到唇邊,牙齒若有似無得輕咬自己下唇上的唇脂,那模樣確是我見猶憐。
    “那身上的男人味,確實夠勁,奴家特別喜歡,可惜……誒……第二天就死了……”
    陳氏說到這裏,又皺起眉頭唉聲歎氣的,
    連鈺被羅夫人這一聲三歎的詠唱式說話,驚了又驚,可最後羅夫人給出的線索卻沒有一句有用的。
    陳氏看來平日裏並不是很關注丈夫羅東的生活,恐怕是羅東捧著銀子,求來的媳婦。
    連鈺有些失望,隻能自己在院中到處找線索。
    許觀之前確實收集了不少線索,可是指向性太弱,案子沒有辦法取得進展。
    不似張穩的家裏,羅東的屍首,是被人從別處轉移過來的,這裏必然有轉移過來的時候,留下的痕跡。
    羅東家裏的院子不大,是條件稍微好點的一進院子,主屋和東西兩個廂房,加起來總共三個房間,一進院子就可以將宅子的全部盡收眼底。
    同樣的,無論在哪個房間,隻要園中有人,屋內的人都可以第一時間發現。
    發現屍體的那一日前夜,正好是無月之夜,連鈺閉上眼睛,想象自己是夜裏背著屍體進來的凶手,
    在漆黑中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大概是靠著手的摸索,找到了井的位置,於是......
    “瑞山小心!”
    連鈺睜開眼,許觀的一隻手擋在她眼前,她將許觀的手推開,轆轤的把手,
    就在自己的眼前不到一寸的位置,如果她的頭再往前一點,就會插到她的眼睛裏。
    連鈺突然轉向陳氏,羅夫人攏著衣袖,小心地往後退了一步,
    連鈺大踏步的走上前,伸手一攬,就將羅夫人整個人摟倒了自己的懷裏,
    許觀和他的長隨元水,以及連鈺帶來的青月、青風全都跌了眼鏡,一瞬不瞬的看著院落中間的兩人,
    “羅夫人,羅東挺無趣的吧?那冒充羅東的人,長相又不知道怎麽樣,夫人當真心許了那人嗎?”
    兩個人臉離的很近,陳氏能感覺到連鈺近在眼前的呼吸,她的心跳立刻加速到無法控製,手早已管不住的,附上了連鈺的肩膀,
    “連某人這個案子辦不下來,皇上可能就會砍了連某得頭,可惜了,連某如今還沒有成婚……”
    “大人,您……您當真?”
    “比真金還真!”
    連鈺眼眸瑩亮,下一瞬又變得灰暗,
    “可惜,連某隻能止步於此了……”
    “大人,奴家…奴家”
    “誒,就到此位置吧,連某告辭了。”
    說罷,連鈺鬆開了陳氏的腰身,陳氏一把抓住連鈺的手,將它放在自己的胸脯上,話語卻比她的行為還要奔放大膽,
    “大人都敢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奴家,奴家自是願意,
    那位哥哥說,今晚會給我看他的臉,可是他的聲音不如大人的好聽,而且,”
    陳氏一手撫上連鈺的臉,陶醉的輕輕撥弄她的耳垂,聲音也越發魅惑,
    “大人的長相、前途都這樣好,不該因為那人毀去,他雖勇猛,但是大人勝在年輕啊。”
    陳氏的手從連鈺的臉上滑下,手指輕點這連鈺的胸口,
    連鈺低頭看了眼他的手指,又從他的胸脯、脖頸,看到他的嘴唇,她的眼睛,
    雖然連鈺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動作,但是陳氏已經被她這一係列的眼神調弄,挑逗的欲火中燒了,
    “大人,啊——大人您真是厲害,我跟您說,我把所有知道的,都跟您說,”
    陳氏如水蛇一樣,緊緊貼在連鈺的胸膛,雙手在連鈺的腰身上一直摩挲,
    連鈺伸手輕輕一箍,就把她的手箍住不能動彈了,
    “先說在做,嗯?”
    陳氏興奮起來,雙眼冒光,
    “他說等事成之後,帶我離開這裏過好日子,隻要我在這件事結束之前都能保密,他可以保證,官府完全查不到他。
    他把自己的傳家手鐲給我了,讓我隨身攜帶,叫我在家安心等著他來接我。”
    連鈺看到陳氏舉著一個金絲編織的密網手鐲,勾唇一笑,
    “大人不喜歡,我立刻摘掉,我隻是大人的……”
    “摘掉吧,你還能活。”
    陳氏手剛放到鐲子上,覺察出不對,
    抬頭,連鈺眼神冷漠,整個人已經退後兩步,跟她保持距離,
    “大……大人?”
    連鈺走回許觀身邊,
    “那鐲子是烏奴女犯人戴的,裏麵放了慢性毒藥,過不了幾個月,就會全身潰爛而死。
    其餘的線索,本官已經有頭緒了,子瞻兄,把她關到牢裏吧。”
    許觀今天被連鈺弄得一愣又一愣,連鈺迷惑陳氏的時候,
    許觀都覺得身上還是不對勁了,但是連鈺竟然能轉臉就換了臉色,真的是……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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