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地毯被人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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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風在王鐵匠師徒拾柴的山上仔細探查了一番,
    鐵匠鋪距離那座山有兩炷香的腳程,從山上到永盛賭坊至少要一刻鍾才能到達,往返就是兩刻鍾。
    在鐵雲休息的那一刻鍾裏,王鐵匠沒有可能往返永盛賭坊,卻不被鐵雲發現。
    若是二人合作作案......鐵雲和王鐵匠的身高體重,與現場留下的痕跡並不符合......
    重要的是,現在李波已經承認了,整個案子就是他自己犯下的罪行,所以最終除了李波之外,
    今日被帶到刑部的所有嫌犯,全部都證實了自身的清白,被送離了刑部。
    而一直沒有線索的文昌街五號嫌疑人,連鈺也沒有放棄,她覺得這件案子之中定然有蹊蹺,
    不然,為何文昌街五號的人,要造一個不存在的身份,來引起自己的注意?
    沒錯,連鈺發現了,這個案子跟文昌街五號應該是有關係的。
    而嫌疑人李波,雖然已經親口承認了罪行,可是連鈺卻有種直覺,這可能並不是最後的真相。
    其背後應該是有更加深層的關係。
    是以,文昌街五號那人使用這種辦法,引起自己的注意,讓自己更加深入的,去探查這個案子。
    連鈺將毛筆放下,吹幹紙上墨跡交給青月,
    “按照這裏寫的,派人悄悄探查,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青月領命而去,連鈺勾起唇角,
    “文昌街五號,不管你是誰,你的挑戰,我接下了!”
    仵作在外麵求見,連鈺立刻跟著來到了屍棚,
    “連大人,小的在剖解傷口的時候,發現袁柱身上的這處傷口,並不是一次造成的!”
    “不是一次造成的?”
    連鈺詫異,僅一個傷處,竟還是分多次捅出來的?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仵作將袁柱傷口的縱切麵,展示在連鈺眼前。
    匕首將袁柱的肺部直接紮穿了,肺部氣管倒抽進去許多血,
    袁柱死的時候,除了流血過多,呼吸應該也受到了很大的抑製,可以說是在窒息中失血過多,極其痛苦的死去的。
    “刀刃第一次插進去,是斜著從上方插進袁柱的後背的,隻是將他的背部紮出了一個很深的口子,並沒有傷到內髒。
    袁柱可能因為這個傷口疼的暈了過去,”
    仵作指著肺部傷口的方向,繼續說道,
    “而刀刃插入肺部的角度,卻是平著插進去的,小的據此判斷,兩次將刀刃插進去袁柱身體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第一次將刀刃紮進袁柱體內的人,發覺袁柱沒有死,又用力往他的體內捅了捅,那麽他手上的力道、刀刃的方向,應該都不會變化。
    但是匕首的把手,卻在傷口的第二段改變了方向,變成平著插進了袁柱的肺部,造成了袁柱的最終死亡。”
    連鈺明白了,
    “第二個人身高比第一個人要矮不少,他要用力,手不自覺的就會改變匕首的方向!”
    連鈺根據袁柱的身高,和匕首兩次不同的斜度,大概推測了一下兩個人的身高,
    竟然和李丘在現場根據腳印推出來的身高吻合。
    “個子高的這個人有五尺九寸,大概有一百五十斤,個子矮的有一百三十斤,兩者身高相差有七寸左右!”
    問題來了!
    為什麽殺人還要兩個人一人捅一半?難道要通過這種罪孽共享的方式,實現徹底的利益捆綁?
    連鈺帶人重新返回了永盛賭坊的二樓,地毯上麵亂七八糟散落的各種玉石,依舊還在原地,
    上麵的血跡已經變成了暗紅色,沒有屍體在上麵,看著也不似早上那般駭然。
    站在雅間的門口這裏,轉頭就能看到下方,被富貴兒打開過的那扇窗戶,
    李丘驗證過,上麵總共也隻留下了一個人的腳印,就是從窗戶跳進來,給王掌櫃開門的富貴兒的腳印。
    李波手裏有鑰匙,他昨晚過來的時候,是直接從門口進來的,當時窗戶也已經都關上了。
    “如果發現現場有窗戶開著,我可能就逃跑了,說不定袁柱會在裏麵設計了什麽陷阱等著我跳呢!”
    李波的顧慮不無道理,可是李波也明確的表示,自己隻捅了袁柱一刀,
    他進入雅間的時候,袁柱是好好的站在裏麵的。
    他一進門就將門鎖上,然後開始追殺袁柱,屋子的隔音很好,慘叫聲不會被傳出去。
    袁柱求救無門,隻能滿屋子亂跑,把屋裏的各種擺件都往李波的身上扔,與現場的雜亂也是相符的。
    李波的身高體重,就是李丘推斷出來的五尺九寸,一百五十斤。
    所以,現在很明確的一點就是,真正的凶手和李波不是在一起的!
    可是真正的凶手又是何時,從哪裏進去的二樓雅間呢?
    連鈺將視線重新轉回雅間之內,她邁起步子,慢慢的在屋內行走,在每一個可能有藏身空間的地方,都仔細的敲打,
    她覺得,凶手有可能是提前躲在了哪個角落,準備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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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發現袁柱被人先一步刺傷了,為了保證他死的透一點,又出來補了一刀。
    可是將整個屋子都搜遍之後,連鈺失望了,
    這裏根本沒有找到任何暗間,或者機關密道,
    房中的一切布置,都如表麵看到的那般,明顯而奢華。
    後窗外是一小片竹林,竹葉正好延伸到窗前,打開窗檁看到的是竹枝,關上窗檁,亦有飄逸的竹影映在窗戶上,
    把文人雅士的心抓的死死的,也難怪這間雅間最受那些自詡風雅的賭客的歡迎。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連鈺快步回到屋子的正中間,伸手在地毯上摸來摸去,
    “公子,您要找什麽?”
    連鈺認真的摸著地毯,隨意說道,
    “縫隙!這屋子的地毯定然不是一整張,是拚湊起來的!”
    “是的,大人,這屋裏一共是由三張地毯拚接而成,我們東家就是死在中間的那一張上麵的。”
    方樂在一旁適時的開口,他給連鈺指出了三塊地毯拚接的縫隙,疑惑地說道,
    “但是這張地毯的方向和往常並沒有不同,大人為何會想到翻看地毯呢?”
    連鈺讓方樂和青月將毯子上的桌子和椅子先搬到一邊,然後叫兩人退出了房間。
    她站在地毯的邊緣,手上內力運起,地毯瞬時便整個飛了起來,
    連鈺接下來將空中的地毯快速轉了個圈,重新放到地上,連掉在地毯上散落的玉石的位置都沒有變化,
    地毯依舊嚴絲合縫的和兩側的另外兩張地毯拚接成一幅完美的圖案,
    連鈺將幾塊玉石從地毯上拿起來放到一邊,地毯上立即留下了幾個淺淺的窩。
    “對著這幾個痕跡,將桌子和椅子搬回去。”
    青月和方樂兩個人合作,桌椅歸位,二人驚奇的發現,地毯上這幾個窩,和椅子腿和桌子腿的位置竟然完美契合。
    “公子……”
    “大人……”
    地毯上血跡的方向變成了和早上完全相反的方向,如此一來,李丘畫的現場圖,就需要更改一些方向,
    死者袁柱不是腳衝著門口死去的,而是頭衝著門口。
    這便可以說明,李波並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
    袁柱一開始確實被李波在背後捅了刀子,
    根據李波的描述,他在門口堵住袁柱,將刀捅到了他的後背,
    袁柱當時是背對著門口,倒地的時候,也是腳衝著門口的。
    當時李波見袁柱倒地不起,便以為袁柱已經死了,誰知在李波離開之後,袁柱自己卻又醒了。
    因為後背疼痛,普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離開房間出去找郎中,而此時,袁柱必然是麵對門口往外走的,
    真正的凶手這個時候出來,直接借著袁柱背後的匕首,將刀子二次捅進了袁柱的體內,袁柱麵對門口倒在了地上。
    凶手很聰明,他知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將殺人罪直接推在李波的頭上,
    可是屍體的方向改變了,隻要官府一查一問,就能發現,袁柱的屍體方向發生了改變,李波的嫌疑立刻就能被排除。
    他需要將屍體的方向改變回去,但是地毯上血跡已經形成,單純移動屍體,一定會被李丘指出來,所以他聰明的改變了思路,
    “凶手直接將地毯翻了過來,反正地毯的圖案是上下對稱的,袁柱死的位置也靠近地毯中央,即使將其翻過來,也不會有人發現異常,
    這樣一來,袁柱的屍體倒地的方向,也和李波走的時候是一樣的,隻要本官不較真,那麽李波就是事件的凶手。”
    連鈺勾起唇角,指著剛剛被青月和方樂放回原位的桌椅,輕輕搖了搖頭,
    “他確實注意到了這個地方因為長期放桌椅,在地毯上留下的痕跡,
    可是他在黑乎乎的夜裏,慌忙間放上去的玉石,與這幾個桌椅的腿留下的痕跡,
    還是有些不合,如果不多想一步,可能本官也會上當,”
    連鈺發現這個異常,是因為她剛才在屋子裏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無意間注意到了自己落在地毯上的腳印,她用力踩了好幾下,
    可是卻很難有那幾塊那麽輕的玉石下麵,壓出來的那麽明顯的痕跡,於是靈機一動,便想到將地毯翻個個。
    方樂聽得一愣一愣的,卻猛然發現連鈺臉上帶著薄怒,正橫眉冷眼的看著自己,
    “方樂,我家大人問你,這屋的暗間到底在哪裏?你要是想活命,就如實招來!”
    方樂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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