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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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並非全知全能。”
    連鈺見到沈飛並不愉快的麵色,便知對方因何來尋自己。
    “少淵那日離開下官的值事房後,下官突然發現他有東西落在了桌上,便出去尋他,
    正好撞破鍾成差點被人滅口的事情,
    當時下官便與少淵做了計劃,將那準備殺鍾成的人偽裝一番,由下官親自帶過去交給假的鍾成手中。
    那假的鍾成果然沒有懷疑跟著下官過去的少淵為假,之後的事情,大人基本都知道了。”
    連鈺淡淡笑道,
    “雲宛和顧夫人的失蹤,官府的搜尋定然能被對方精確躲過,但是少淵隱在暗處,就會比我們的官差搜尋要順利的多。”
    “連侍郎昨日說去救人說的就是就顧夫人她們?”
    連鈺頷首,
    “昨日青風傳信給下官,少淵找到了顧夫人她們,他們的守衛安排並不嚴密,但是他們的手中有之前殺死陸豐等人的蠱蟲,”
    她眼神肯定的看向沈飛,
    “樓鬱和烏爾魯身上的傷,大人應該已經見過了吧,”
    連鈺很肯定,是以沒有等候沈飛的回複,便繼續往下說,
    “下官與少淵跟他們纏鬥之時,烏爾魯用蠱蟲往我們身上攻,我二人自是知道其可怕程度,
    在配合之下,躲過了蠱蟲,並伺機將烏爾魯手中的一隻蠱蟲罐子打碎了。
    蠱蟲嗜血,當時烏爾魯和樓鬱身上都有一點小傷,蠱蟲便盡數往他們身上鑽去了,”
    連鈺似是想到了當時的可怕場景,抱著肩膀打了個冷戰,
    “下官以為他們就會這樣死去,但那二人竟然將蠱蟲鑽進去的身體部位直接砍去,從而保住了性命。
    但烏爾魯和樓鬱二人也因此失去了抵抗能力,陳衍直接被嚇暈,下官便跟著少淵到密室去救人了。
    我們剛剛將人帶上去,洪大人就到了,下官還是戴罪之身,沈大人寬容,允下官出去做些事情,
    但是,下官卻是不能毫無顧忌的出現在牢獄之外的地方,是以緊急撤了回來。”
    連鈺將與對方的纏鬥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他看到鍾白身上的傷,走近也能聞到連鈺身上,有掩不住的血腥味,
    他難以想象當時的艱難,
    “既然這麽危險,為何沒有多帶一些暗衛過去?”
    沈飛疑惑,連鈺唇角無奈的勾起,
    “怎麽會不帶呢?因為有暗衛在外麵絆住對方的守衛,下官才有機會與少淵一起,
    對付樓鬱和烏爾魯,之後再把顧夫人她們救出來,烏爾魯和樓鬱的功夫都很高……”
    沈飛此時對這個案子已經心中有數,轉身離開了牢獄,
    連鈺看著沈飛的背影,唇角的弧度慢慢放了下來,藏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皇帝聽說案犯已經被捉住,當天就微服出宮,坐在刑部公堂的後麵,聽沈飛在前堂審案。
    國子監祭酒陳衍和兵部郎中樓鬱,均極力否認此案與他們有關,
    “那陳大人和樓大人,為何跟烏奴的將領烏爾魯共同出現在一個地方?”
    “我們是被烏爾魯擼過去的,他逼迫下官交出最新的布防圖,下官不肯,
    正與他爭執期間,鍾侍讀突然出現,對著我們不分敵我,就開始動手,下官為求自保,自然是立刻還手,
    誰知道鍾侍讀竟然就此誤會了,將下官和烏爾魯算作了同夥,下官真是冤枉啊!”
    樓鬱雙手顫抖的扶著自己已經失去了左腿的腿根,滿目赤紅的看著鍾白,
    “鍾侍讀帶著護衛與我等纏鬥,還將烏爾魯的蠱蟲打碎,害的下官失去了左腿,
    下官竟不知,之前到底做錯了什麽事,叫鍾侍讀如此憎恨下官,以致於抓到機會,便廢了下官的仕途!!”
    鍾白和雲宛、顧夫人站在公堂門口的地方,此時聽到樓鬱毫不講理的一通顛倒黑白,緩緩上前開口道,
    “樓大人說的有意思,但是鍾白從不會說沒有根據的話,亦不會做沒有根據的事情,”
    鍾白頓了一頓,看向樓鬱的眼神冰冷,因著內傷還很嚴重,走起路來還有些踉蹌,但他依舊慢慢走到了樓鬱和陳衍麵前,
    “樓大人真是做的一手好無辜!
    你將我未婚妻擄走的時候,知她功夫高強,手上幾乎是以將人致死的力道在攻擊她,
    使得您用銀針刺的她的穴位,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這是你說的無辜?
    你的隨從差點將我的貼身隨從弄死,我若不提前發現破綻,那車裏的碎屍便是我本人,
    這是你說的無辜?
    我父年紀大了,你卻這樣算計他的兒子和未來兒媳,導致他被噩耗驚得急怒,至今臥病在床,不能清醒,
    這是你說的無辜?
    樓大人,鍾家差點因為你的作為,家破人亡,您竟然還說自己無辜!
    您既然做了這壞人,便承認了,也叫我高看一眼!”
    鍾白聲音雖弱,但是語調字字鏗鏘,堂上的人不少都露出了同情的目光,看向鍾白。
    “誰說那丫頭是我擄走的?我去的時候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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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鬱猛地住口,鍾白冷冷看他一眼,回到雲宛身邊不再理會,
    樓鬱的破綻他引出來了,剩下的沈飛自己審便好。
    “不是,雲宛失蹤不是我造成的,我根本沒有做過這件事……”
    樓鬱自知剛才差點失言,趕緊出聲找補,
    然,沈飛已經提前跟連鈺聊過,有些事情他已經心中有數,
    再看剛才樓鬱的失言,還有什麽是他看不明白的?
    他冷冷看了眼樓鬱,正欲說話,另一個聲音從下方響了起來,
    “沈尚書,鍾侍讀和雲宛明顯想要誣陷樓郎中,下官和樓郎中真的是被那烏爾魯擄過去,他逼迫我們出賣大臻……”
    國子監祭酒陳衍在心中暗自痛恨樓鬱,武夫出身果然容易上套,開口打算將立場給自己和樓鬱繞回去。
    “哦?陳大人和樓大人的口供這麽統一嗎?”
    鍾白站在一旁麵無表情,稍頃對沈飛開口道,
    “沈大人,何不將烏爾魯一起帶上來,聽聽他是如何說的?”
    沈飛之前本就打算用烏爾魯和樓鬱對質,他傾耳仔細聽了聽背後,沒有什麽動靜,便叫人將烏爾魯押上來,
    烏爾魯少了一條左臂和左側的小腿,雖然潦草的止了血,但是麵色和樓鬱一樣蒼白,看得出十分虛弱,
    然烏爾魯被押到公堂上那一刻起,便用兩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鍾白身後的雲宛,冒著光的眼睛,將他蒼白的臉色也染上了一絲紅光,
    他剛才在隔壁被看守著,早聽到了鍾白說的,原來雲宛在失蹤當日就被樓鬱劫走了,可樓鬱幾人卻瞞著自己,心中正不忿。
    他明明在集會的時候,多次表達了對雲宛的渴望,可樓鬱這幫家夥明明已經控製住了雲宛,卻不讓自己沾手,哪有什麽合作的態度!
    此刻,他對樓鬱和陳衍恨極,又看了一眼眼前有些虛弱的美人,眼饞又可惜,沒有嚐嚐味道,他真的是不甘心。
    “真是美極,美極,”
    鍾白眼睛一眯,向前一步,將雲宛擋在身後,
    烏爾魯的眼神依舊不肯挪開,仿佛一直往哪個方向盯著,就能將鍾白盯成一個大洞,從中看到雲宛似的。
    “烏爾魯,你私自混入大臻,到底為何?”
    沈飛聲音威嚴,將烏爾魯的注意吸引過去,
    作為敵國將領,沒有和皇帝提前上書,便悄悄混了進來,大臻可以以烏奴有意破壞兩國邦交為由,對烏奴起兵!
    烏爾魯身子傷了,腦子可沒有傷,
    轉臉往公堂上一掃,看著旁邊的樓鬱和陳衍,唇角一勾,將樓鬱和陳衍二人心裏一起嚇了個激靈,
    “這兩個人邀請我來的,他們說,有個美人要進京了,叫我親自過來搶了。”
    “不是這樣的,烏爾魯你血口噴人!”
    “明明是你想要拉攏我二人對付大臻,偷偷在我二人體內種下蠱蟲,以命要挾我們,
    要麽聽你的話,要麽就被蠱蟲啃食的死無全屍!”
    “哼!我就知道你們大臻人不可信,每次你們寫信通知我的時候,我都將紙條留住了,”
    烏爾魯向後一看,一個烏奴裝扮的年輕男子手裏拿著一個牛皮紙小包裹,走了進來。
    “這是本將軍的侍從,我們進入大臻的路引、通信的記錄,全都在這裏留著呢,
    本將軍乃烏奴將領,知道進入他國有正規的程序,這次沒有走正規程序進來,是烏爾魯之錯,
    然,本將軍進來的理由實在不好說出口,還請大臻的尚書大人和皇帝陛下,能夠饒恕烏爾魯,
    烏爾魯如今已經無法上戰場,隻求大臻國君能夠放烏爾魯的殘軀歸國!”
    他說完,單手扶肩,彎曲上身,深深行了一禮。
    樓鬱和陳衍還要開口辯解,但沈飛直接在上麵宣布了案審結果,
    樓鬱和陳衍與烏奴將領勾結,戕害大臻臣子,雖未曾造成嚴重後果,但其心思罪大惡極,
    當誅!
    沈飛折起手中的紙張,微微低頭看著下麵有些淒慘的現場,
    “樓大人,陳大人,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綁架顧夫人,企圖離間顧侯對朝廷的忠心,
    你們已經辯無可辯,還是莫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樓鬱和陳衍不服,嚷嚷著要見皇帝,
    成恩從後麵直接走了出來,他隻是目光平靜的看了二人幾息的時間,樓鬱和陳衍立刻如同斷了線的木偶,癱坐在原地。
    他們知道,是皇帝不讓沈飛繼續審,直接宣布判決結果的,
    皇帝不打算給他們機會辯解,也不會再見他們了,
    他們以及他們的家眷,全都完了!
    當天下午,兩封聖旨分別降到了樓鬱家和陳衍家中,
    二人罪責相同,量刑也沒有分別,樓鬱和陳衍分別被賜了毒酒一杯,
    家中男丁全部充軍,女眷充入教坊司。
    殺人的蠱蟲乃是烏爾魯帶到大臻的,百姓知其險惡用心後,無不痛罵,
    同時同情雲宛本一介孤女,卻因為親事,被扣了這麽惡毒的帽子,為了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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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山先生的劄記,再次在奉都城掀起了一輪販賣熱潮。
    但是烏爾魯到底是敵國將領,不能草率處置,是以被皇帝軟禁在驛館,不許他外出,
    同時就此事,著翰林院給烏奴修國書一封,叫烏奴自行進京來將人接回。
    烏爾魯本身已經身殘,還給他不錯的地方休養,他對於這個處置毫無異議。
    雲宛、顧夫人和鍾白相攜離開刑部,鍾白對顧夫人很是照顧,顧夫人也對鍾白的照料還不反感,
    臨上車,顧夫人還滿目關懷的拍了拍鍾白的胳膊,
    僅這一幕,世人便知,鍾家和顧家並沒有那些暗地裏的算計而生嫌隙,
    慶幸的同時又無比欣慰。
    轟轟烈烈的蠱蟲致人慘死案件在經曆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後,終於落下了帷幕。
    “為父老了,還是叫那頭子跑了,”
    “父親,隻能說對方太狡猾了,”
    “伯父,不必煩憂,此事畢竟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
    雲宛將手中的一團紙拿出來,“欲活命,不許說出丶”
    紙條的後半部分被撕掉了,這是雲宛的暗衛扮成官差看守烏爾魯的時候,發現他在吃紙,強行從他口中搶奪回來的,
    那一個“丶”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姓氏或者名字的第一筆,但幾人知道,那定然和密室中那個戴著麵具的人相關。
    這個麵具人是被人護著的,如果鍾首輔真的抓到了對方,說不定也會被人強行救走,
    而鍾首輔本人卻會因此遇到危險。
    鍾家和顧家這次以身入局,好不容易才保全了各自家人,
    雲宛心中反而慶幸,鍾首輔沒有將那人真的抓到。
    鍾首輔和鍾白看到眼前的字條,也立刻想通了中間的緣由,心中的陰霾瞬時散了不少。
    鍾白想到另外一件事,擔憂的看向雲宛,
    “聽說皇帝宣你進宮,是你自己去,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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