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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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王派來增援的部隊?
還是雲宛派出去求援的部隊?
察柯魯河雲宛皆快速向左右看去。
是援軍!
是青月、賴正還有青風他們從附近郡縣調來的援軍!
高高揚起的大臻龍旗旁邊,一麵的將旗上繡著郎字,那是河間府統帥郎玉的大軍,
另一麵的將旗上繡著呂字,那是鄆州府統帥呂出雲的大軍!
大軍氣勢洶洶,馬蹄踏著地麵,輕輕震動著這片剛剛被炮彈炸了幾輪的焦土。
迎頭的青月、賴正、青風和魯衛長均舉著長槍,上麵各有一顆人頭插在上麵。
察柯魯看清那些被插在長槍上的頭顱,再也不顧心髒會不會受到二次傷害,驚得用力打了馬匹幾下加速逃跑,
那是他派給秦王的將領!
他不信任秦王會對自己的軍隊手下留情,所以讓自己的首領帶領秦王的軍隊,攔截大臻可能派過來的援軍。
沒想到竟然被全數斬殺!
而秦王的軍隊失去領將,自然聽從皇孫的詔令,跟著呂將軍和郎將軍來此增援大臻。
烏奴軍士見主帥察柯魯如此慌張的撤退,頓時都無法繼續作戰,丟盔棄甲,你追我趕,都不想作落在最後的人,被大臻的軍隊斬殺。
援軍既然來了,大臻的軍隊還會害怕什麽?
一個個衝的比剛才更猛,殺的比剛才更狠,飛起來的熱血,是他們精神的燃料,支持著他們追趕更加完全的勝利。
青風和青月從兩個方向的外圍追趕烏奴軍隊,縱然烏奴戰馬更加高大壯碩,
可是已經經曆了一場殘酷的戰爭,氣力已經比不上剛剛趕到的援軍,很快被青月二人帶來的士兵攔截在前方。
雲宛在察柯魯轉身的瞬間,再次連發五箭,射死了他周身僅剩的兩名親兵,將察柯魯也射下了戰馬,
長時間的戰鬥,加上嚴重的傷處,察柯魯已經無力再次爬上戰馬,他虛弱的躺在地上,周圍的兵士欲過去將將軍扶起,
雲宛的長槍就在這個時候刺了過來,她飛身越過去,將周圍的兵士全部挑飛,
隨便占了一匹烏奴的大馬,居高臨下的將長槍停在察柯魯的脖頸前方。
察柯魯自知今日死期已至,睜開眼發現將自己送走的竟然是個女子的時候,屈辱感襲遍全身,
“察柯魯,這次你徹底敗了!”
這將他記憶撕開的熟悉話語,讓他想起曾經的多次敗仗,那個人總是在自己無奈撤退的時候,帶人在後麵遠遠大喊出聲,
“察柯魯,你敗了!”
“察柯魯,你又敗了!”
而這一次,這個女子在自己麵前,以長槍抵在自己喉間,雲淡風輕卻壓迫無比,
似在對自己曾經那些無數次失敗做了總結一般,給出了最後的結語。
“察柯魯,這次你徹底敗了!”
恍惚間,他明白了什麽,當他看到雲宛那雙眼睛的時候,腦子裏的大刀終於將他封在角落裏的最後一塊遮擋的亂枝砍掉,露出了那一塊的全部記憶,
那人的眼睛與眼前女子的眼睛重合,不同的性別,相同的壓迫感!
“雲……雲……”
他沒有說完,雲宛幹淨利落斬掉了他的頭顱,懸在上方警示烏奴士兵,
大將已死,烏奴士兵徹底放棄掙紮,紛紛繳械投降。
乾寧殿,
乾寧殿殿外烏泱泱過來了一群人,
走在前麵的,是齊王和鍾白二人這幾日潛在暗處,抓到的各個鬼祟的暗哨,其中包括鍾白認識的部分林氏族人。
今日陽光晴好,將這裏的所有陰私全都毫無保留的照出來。
綴在最後麵的,是剛剛被放出來的文武百官。
他們被關在一室之內好幾日,除了鍾首輔幾個他能夠信得過的官員,因著鍾白能夠時時送些水食過去,狀態還算說得過去之外,
其他人因為饑餓,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憔悴和倦意。
他們好不容易被放出來,本應該收拾一下趕快回家休息,
可是,聽說乾寧殿這裏將要解開這幾日他們遭受的苦難的真相,
想了想,便都跟過來了。
中間那些暗哨和林氏的族人共十來個人,全都是身穿禁軍服製,被麻繩捆縛穿成一串兒,由赤甲衛、羅將軍和兵部陳尚書在周圍壓著,站在乾寧殿門口。
皇帝的龍榻被抬到前麵,可以清楚地看到院中的一切,齊王終於開始說話。
“首先說說這些蠱人的來源。”
齊王淡笑著看了一眼殿內,有四個人臉色明顯一變,一齊眼神定定的看向齊王,那目光中有驚疑,有懼怕,有憤怒。
但齊王卻沒有繼續開口,他衝著外麵喊了一聲“您出來吧”,便往旁邊站了站。
眾人眉頭蹙起,不知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關子,卻也不曾貿然 “你快點把該說的說完,老頭子清理完你這個門戶,還有重要的事要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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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說話毫不講究,拉著年輕人早已烏糟不堪的發辮,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年輕人的肩膀到大腿之間,被密密麻麻的用繩子捆的緊緊的,
是以,他雖然比老者年輕不少,也高出不少,但是走起路來卻十分費勁。
“林磐?”
沈飛認識這個人,據他所知,這個人應該在去年跟著那批蠱人死了才對,
此時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這裏,眸中難掩驚異。
“臭小子果然有名字不告訴老頭子!”
鬼穀老人從鍾白口中已經知道了連鈺這段時間的一些遭遇,這個名字可沒有叫連鈺吃苦!
想到這裏,他更加難忍氣憤,用力一拉林磐的發辮,林磐整個人就跪在了地上,
他的腦袋被迫磕在地上,一股溫熱的血從傷口處緩緩流出。
“張嘴說話!”
林磐跪在地上,眼神陰鷙的看著殿內的皇帝、秦王、左聿幾人,始終不發聲,
鬼穀老人等不了,在他腦袋上又用力拍了好幾下,
不知道鬼穀老人拍腦袋這幾下,是不是蘊著什麽神秘的力量,
林磐突然痛苦的弓起身子,脖子和腦袋處的青筋盡數暴起,似是非常痛苦,
不一會兒,口中也開始流血,血液鮮紅,像瀑布似的,一直不停的流,
就在周圍的人不禁開始想,是不是一會兒林磐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暈倒的時候,那口中的血又停止流動了,
林磐麵上的痛苦表情消失,又轉變為十分歡愉的表情,好似現在在享受什麽很快樂的事情似的,
可是話語裏卻並不愉悅,咧著嘴角,神色古怪的轉向鬼穀老人,
“不要,我說,我說!”
鬼穀老人沒有任何動作,但林磐明顯恢複了最初的狀態,不痛苦,也不愉悅,
他驚恐地看了鬼穀老人一眼,似是擔心對方再使出什麽陰招對付他,立刻無表情的開口道,
“草民這蠱人是設計給……”
林磐聲音猛地被切斷,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咽喉,臉色猛地漲得通紅,
可是他周圍的人,包括鬼穀老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對他做什麽,
林磐瞪大眼睛,後知後覺的盯著鬼穀老人,
“禁言蠱?”
他明白了!
鬼穀老人為了確保今日自己能夠在這裏將秦王錘死,給他下了知無不言蠱之外,還下了禁言蠱!
關於事情當中另外一位的話,他今日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現場對於蠱術有了解的唯二兩人,就是林磐和鬼穀老人,
他們對林磐的說辭並不理解,想要追究,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學習新知識的時候,
是以,依舊無人發言提問。
“你身上的知無不言蠱保證你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其餘的就不用我們操死心了,”
他招呼裏麵站著的鍾白,高聲問到,
“對不對啊,臭小子?”
“是的,鬼穀伯伯。”
鍾白微笑,鬼穀老人立刻又拍了林磐兩巴掌,林磐充滿憤恨的看著殿內的幾人,終於認了命,緩緩開口道,
“草民是秦王府上的蠱師,為他研製蠱人多年,最新的這批蠱人是最完美的,
不止戰力優秀,還極好控製,秦王允我,隻要用這批蠱人為他奪得皇位,便會封我為國師,”
“呼——”
聲音來自百官!
這近似於謀逆的話語,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揭露了出來,
所有的目光瞬時聚於殿內,雖然隻有部分人能夠看到秦王的身影,但這不妨礙所有人目光的強烈歸屬心。
它們都想要聚集在秦王的身上,看看他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不是的!父皇,不是的!兒臣沒有!
父皇,您相信兒臣!”
秦王聽到林磐將自己的底牌直接吐了出來,忙爬過去跟皇帝否認,
他背上的傷口因著他的動作撕扯,再次開始流血,但他已完全顧不上疼痛。
“父皇,他瞎說的!那老頭給林磐體內中了蠱,說不定就是想讓他說什麽,就說什麽,
他們在合夥構陷兒臣呀,父皇!”
皇帝目色嚴肅,對秦王身後的血跡也無動於衷。
帝王的心中開始有新的算計,
按照計劃,這批蠱人應該是由左聿作為首領來控製的。
蠱師林磐一直沒有稟報蠱人製作完成的消息,他便以為這批蠱人還在煉製當中。
可是自己暈厥之後,自己的寢殿便直接陷入了蠱人的控製當中,
他當然知道,這批蠱人是被其他人先下手控製住了。
之前這幾日“齊王”一直在這裏晃,用蠱人對自己和身邊人多次威脅,
他便以為是齊王在玉章宮假裝中毒,之後偷走了控製蠱人的陰哨。
而這幾日因為眼前的“齊王”對自己的各種折磨和威脅,
他對齊王的恨意,每日都在增加。
但如果說林磐所言為真,那陰哨被悄悄給了秦王,再由假齊王控製,似乎也說得通,
他看了一眼被鍾白押著的陳西,眸色有些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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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假齊王是秦王的手下假扮的。
皇帝的眼神,秦王全都看在眼裏,他大聲哭訴著自己的冤屈,扯著皇帝的衣袖和被衾不肯撒手。
成恩善解人意的將秦王拉走,叫人進來將秦王的嘴先堵上,
秦王尚未定罪,他不敢塞臭襪子,便把自己掉在地上的拂塵卷了卷,塞了進去。
“草民沒有說謊,知無不言蠱便是蠱界的吐真蠱,極其珍貴,”
林磐自嘲的笑出聲,
“想不到世間唯有一隻的吐真蠱,師傅竟然舍得給我用!”
“閉嘴,你早被我逐出師門了,老頭子今日就是來清理門戶,不是和你師徒相認的!
還有沒有需要說的?別浪費時間!”
“……有……”
林磐很想說沒有,但是嘴巴卻不受控製的說了個“有”字,
這便是知無不言蠱的厲害之處,隻要是提問者的問題相關的事情,他一句也無法隱瞞,
“除了製作蠱人,草民還給秦王殿下製作了一枚石心蠱,”
林磐的聲音咬牙切齒,話語卻一直未斷,
“中蠱者的心髒會在短期內變作石頭一樣僵硬,脈象上看就是沉細而弱,間或結代,
如果情緒激動,還會暈厥,等到恰當時機,也可以控製中蠱者死亡。”
皇帝在聽到石心蠱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可是林磐接下來說的這些症狀,卻與自己最近的情況完全吻合。
程院正也在此時意識到了,這枚石心蠱被種進了誰的體內,整個人僵跪在原地,
這是……弑君啊!
不隻是弑君,他是要控製帝王的生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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