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山上，小滿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著顧承宣學習，後來顧奶奶知道他們倆共同學習，共同進步後，也跟著當了老師。
    教的是文學。
    顧爺爺想到上回他們倆上山遇到那麽多野豬，開始教他們練起了身手，顧父也要跟著一起。
    因為要學習，前年的時間顯得很快，往年顧家人在過冬的時候都覺得是在熬日子，今天卻覺得很充實。
    年前裏麵，隊裏的豬出欄，買了大部分，留了兩頭豬，開始殺豬。
    小滿工分實在是少，最後分了二兩肉，至於顧家，則是一兩也沒有。
    分豬肉那天，小滿見到了楊帆。
    她私下跟小滿說今年要回城過年，至於為什麽那麽多知青，今年隻有她能回去過年，自然少不得運作了。
    楊帆看小滿的眼神實在不舍，小滿也就明白，這回回去，估計就不會再回來了。
    分完豬肉，小滿帶了些潤唇膏還有麵脂去找楊帆。
    “這些給你，我自己做的，用著還不錯，知道你不缺，但是這是我的心意，回去後多看書，國家建設總離不開知識分子，推薦上大學也隻是一時的，早晚有一天能恢複高考……”
    小滿很是推心置腹的說了不少，楊帆聽著聽著就明白，她回去後不再回來的事小滿估計知道了。
    楊帆一直都知道她是聰明人，可是從來不知道，她竟然這麽敏感。
    “小滿，謝謝你，我會想你的。”
    “隻要咱們積極向上，早晚有一天咱們能見麵的。”
    “會的，一定會的。”
    楊帆以前從來不會想著高考上大學，可是這話從小滿嘴裏說出來，她就覺得很可信。
    “什麽時候走？”
    “明天早上起早走。”
    “明天我去送你。”
    “好”
    兩人說了不少，也都明白，這次分開下次再見麵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要說兩人交情其實也不算多深，尤其在小滿搬出知青點後交集就更不多了，可是在楊帆心裏，小滿是不同的。
    小滿也覺得楊帆這人不錯，可交。
    第二天，小滿送楊帆回城，然後在縣城買了些東西，下午才回來。
    楊帆離開後沒幾天就過年了，雖然窮苦，但是過年是一年到頭難得的喜慶日子，家家戶戶都吃好的。
    年三十和大年初一，小滿除了年三十在家吃了一頓，剩下幾頓都在顧家吃的，當然了，食材她也拿了不少。
    因那十來頭野豬的緣故，顧家今年日子好的了不少。
    小滿做主廚，顧家人幫著處理食材，年三十晚上吃的很是豐盛。
    糖醋排骨，紅燒肉，小雞燉蘑菇，豬肉燉粉條，再來是個素菜，弄了一個甜湯一個鹹湯。
    四葷四素兩個湯，也算湊了個十全十美。
    守夜到淩晨，然後煮餃子。
    顧家人覺得今年日子比往年有盼頭，這一切都跟小滿有關，如今顧爺爺跟顧奶奶更是打心底把小滿當成親孫女來對待。
    顧父看著兒子臉上漸漸有了生氣，對小滿心裏也是感激的，甚至身上的戾氣也少了很多。
    家庭變故，顧承宣失去大伯，母親背叛。
    顧父比顧承宣承受的更多，妻子翻臉無情，親兄弟喪命，他無能為力，隻能盡力保全剩下的老小。
    看著兒子臉一天冷過一天，母親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父親時不時歎氣，他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如今母親身體漸好，父親臉上不再都是愁容，兒子的臉也不像以前那樣跟寒冬臘月的冰塊一樣了。
    顧父的心頭也鬆快了不少，這幾年一直緊繃著，撐著，如今總算有了盼頭。
    過完年，日子過得就更快了，很快春天就來了，隻不過隊裏懂農事的老把式都不怎麽高興。
    打過完年後，一滴雨都沒落下來，這影響地裏的莊稼，要是再過段日子不下雨，就需要挑水澆地，可是那麽多地，人力去挑水都不一定能全澆完。
    隊裏的老中年愁，大隊長隻會更愁，不止桃花大隊愁，整個縣整個市甚至整個省都愁，過完年整個省城一滴雨水都沒落下來。
    怎麽能不愁。
    又過了幾天，還是沒下雨，大隊長去鎮上開會，回來後就開始召集大家開會。
    “入春有段日子了，老天不長眼，今年不下雨，今天我去鎮上開會，上麵說了，從明天開始，家家戶戶都帶上澆水的工具，明天開始澆地。”
    大隊長話剛說完，下麵的人就都開始不樂意了。
    挑水澆地那活是真的難幹，平時家家戶戶挑水吃飯遠一點都覺得難受，可是現在要澆地，隊裏是有不少人，可是地也不少，一桶一桶的挑水，這得挑到什麽時候，肩膀還要不要。
    “大隊長，這……”
    “我知道挑水苦，可是再苦也沒有餓肚子苦吧！都不要說了，想要有收成，就去挑水澆地，大領導都說了，要有吃苦耐勞的精神。”
    大隊長在隊裏說一不二，十分有威嚴。
    話說出去，基本沒有回旋的餘地。
    大家夥都散了，挑水這事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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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滿想到了電機抽水，如今可能沒有電機，但是發動機改裝一下，也能用來抽水。
    回去的時候，小滿特意跟大隊長媳婦走到一塊。
    “胡嬸子，我有個事想跟您打聽，咱們隊裏有發動機嗎？”
    胡嬸子愣了一下：“你問那玩意兒幹啥。”
    小滿聽胡嬸子這話就知道估計還真有，要不然胡嬸子應該不知道發動機是啥。
    “以前看書上說發動機能抽水，聽說要挑水澆地，就隨口一問。”
    “你說真的，發動機真能澆水？”
    “我隻是在書上看過，我是不會，要不您讓大隊長去鎮子上問問有沒有會？”
    這玩意兒她記得應該不會特別難才對。
    胡嬸子一拍大腿：“咱們大隊早幾年分了個拖拉機，兄弟國產的，那大家夥是真好用，隻是沒用多久就壞了，讓縣裏的技術人員過來修，人家說是兄弟國產的，看不懂上麵的字，修不好，一直放大隊庫房落灰呢！”
    小滿歎了口氣：“壞的呀！”
    胡嬸子想到也覺得可惜，不過小滿說的用發動機抽水這事，她回去得跟她男人說說。
    要是能成，大隊的人也就不用愁眉苦臉的了，挑水澆地，真要把這麽多畝地澆完，人都要廢了。
    她家勞動力多，雖然有個大隊長，但是她男人不徇私，家裏兒子幹活都是實打實的。
    這實實在在幹下來，她還心疼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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