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當如何？”越冥焰一字一句，冷漠出聲。
    他的目光沉靜如水，說出來的話更是帶著一股冰冷蝕骨的殺意。
    即便他的麵前是當今太上皇軒轅頡，大夏皇朝曾經的至高統治者，那又如何？
    正是因為軒轅皇族的冷漠無情，才會讓程家遭遇滅頂之災。但凡軒轅一族能夠有所作為，在程家遭到算計的時候，可以出手相助，程夭夭又怎麽會小小年紀落得孤苦無依的下場，程家滿門兒郎的牌位又怎麽會擺滿祠堂！
    說到底，就是軒轅一族忌憚程家功高蓋主，寧願看著程家兒郎一個個死去，也不願意做點什麽。
    程夭夭是這個世界的夭夭，自然也要受到青雲宗師兄弟七人庇護和疼愛。她所遭受的一切苦難，明麵兒上是董家帶來的，可根源在皇家。
    程夭夭不懂這裏麵的深意，但是越冥焰心如明鏡。
    感受到來自越冥焰的濃烈敵意，太上皇軒轅頡的臉色變了又變，欲言又止，著實是十分尷尬。多少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軒轅頡糾結了好一會兒，這位太上皇才終於找到了一個勉強的說辭，“董家即便再罪大惡極，自然有朝廷律法會處置他們……”
    他這話才剛說出口，越冥焰直接厲聲打斷他，“等你們處置？隻怕黃花菜都要長個好幾茬了！程家兒郎都已經長眠地下，也沒見到你軒轅一族為夭夭做點什麽！”
    夭夭失去了父母、兄長，還遭受刁奴的欺負，若非她自己足夠堅強，恐怕根本就等不到他們青雲宗一行人出現在這裏了。
    聽到越冥焰的話，夭夭第一時間看向程夭夭，發現她癟著嘴，眼眶裏已經溢滿了委屈的淚水。夭夭感同身受，情緒也變得低落。她氣勢洶洶地瞪向這邊，目光停留在軒轅頡的身上。
    這是一個滿頭白發的瘦削老者，顴骨有點高，麵相略顯刻薄，而且視線中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輕蔑。
    夭夭非常無語，這個糟老頭子表現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他禮貌麽？他到底是有什麽可驕傲的。
    心中這麽想著，夭夭難免多了份警惕，她總覺得麵前這個老人有哪裏不對。心念一動，她開啟了自己的陰陽眼。就是這簡單的幾眼，夭夭立刻微微蹙眉，真是看不出來，這個老頭的身份來曆似乎沒有她之前想得那麽簡單。
    夭夭十分利索地從凳子上下來，幾步跑到越冥焰的身邊，“大哥哥，他是誰？為什麽他的身上煞氣那麽重？”
    “他是這個國家曾經的皇帝，如今坐在皇帝位置上的是他的兒子。”越冥焰強行壓住心中的戾氣，故作麵色平淡地看向夭夭，“乖寶兒，你看見他全身都被煞氣縈繞？”
    夭夭很確定，點了點頭，應聲說道，“他身上的煞氣還不少，也不曉得他到底幹了多少壞事兒。大哥哥，他是我見過的，身上煞氣最多的人了。”
    夭夭天生的陰陽眼，很快就察覺到軒轅頡的經曆隻怕是不簡單。因為在這個人的身上，那煞氣幾乎已經縈繞著他的周身，將他整個身體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這種份量的煞氣，如果一個處理不好，是會給他自己帶去極大的災禍。”
    夭夭滿臉嚴肅地說著，對於這個軒轅頡，也是多了幾分提防。
    其實關於這一點，越冥焰從軒轅頡剛進來的那個時候，就已經有所察覺了。但他並沒有認為是多麽什麽嚴重的問題，畢竟軒轅頡曾經是帝皇，他的手上必定是沾染許多的鮮血。
    古語雲“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形容的尚且隻是將軍，那麽帝皇呢？古往今來，哪個皇帝的登頂路不是用鮮血澆灌出來的？所以在這條路上，恐怕不僅僅是“萬骨”，而是那不見天日的屍山血海了。
    這麽一想，那麽軒轅頡的身上就算有再多的煞氣，也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所以太上皇一直都沒死？藏得這麽深？那您老人家怎麽不繼續藏著？還是說，今天是什麽大好日子，連您都驚動了？”
    攝政王越冥焰說話的語氣很僵硬，字裏行間還透露出一股憤憤不平。他其實也是很無語，活著就活著唄，有必要藏著？又不是多麽重要的人，不過就是前任皇帝罷了，哪來的矯情。
    這要是放在以前，攝政王越冥焰敢用這樣的語氣跟皇帝說話，高低是逃不過一頓揍的，但是現在的太上皇就算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訓斥對方半句，實在是邊上越冥焰的眼神太過犀利，壓迫力真的太強。哪怕是尊貴如太上皇，此刻也被這種無形的威壓給震懾得有點呼吸困難了。
    “朕今日前來，實在是因為……”太上皇軒轅頡剛想繼續說，卻再次被越冥焰冷冰冰的聲音給打斷了，“我們沒空管你的事情。”
    這話說得……軒轅頡臉色微微一僵，他都還沒有說是什麽事情呢，越冥焰這個年輕人就如此不講武德，徹底堵死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程家夭夭的事情你都沒有給個說法，你還為了董家人的死來找我們的麻煩，你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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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夭也生氣了，這個太上皇是不是沒有眼力勁兒，不知道大家不歡迎他嗎？不請自來就算了，竟然還好意思開口要人給他辦事兒，誰理他啊。
    太上皇聽到夭夭的小奶音，本來想要訓斥她不懂禮數，結果他剛想發飆，卻被越冥焰的話給嚇得一哆嗦，根本連半個字都冒不出來了。
    “軒轅頡，你若是敢給我家夭夭臉色看，本少不介意讓你大夏皇朝再辦一次喪事！”
    夭夭聽到自家大哥哥的話，第一時間衝著越冥焰豎起了大拇指，“大哥哥，真帥！”
    越冥焰勾了勾唇角，得了誇獎的他，心情勉強是好了幾分。
    “這位姑娘跟程家小夭夭長相如出一轍，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軒轅頡被越冥焰這麽一嚇，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跟夭夭說話的時候，神情恭敬了幾分，語氣也沒有了之前的桀驁。
    夭夭又盯著他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努努嘴，扭頭不理他，“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跟你很熟嗎？我要是告訴你我的名字，你要是個人販子，找個時間就把我給拐走了，我豈不是很危險？”
    攝政王越冥焰聽見夭夭這番故意為之的話，一個沒忍住，輕笑出聲，敢給太上皇臉色看的小孩子，藍夭夭還是第一個吧。
    果然，實力決定一切啊！
    軒轅頡很是無語，這孩子怎麽跟那個年輕人一樣，脾氣這麽不好？還沒有說幾句話呢，居然就開始趕人了。
    “您老人家還沒有看出來嘛。”陸探花見太上皇這樣子，多少有點替他感到尷尬，“您這突然上門來，而且是來尋求幫助的吧？既然如此，您總要拿出點誠意來啊？”
    不然的話，以越冥焰的脾氣，怎麽可能會給太上皇好臉色看呢？
    軒轅頡沒辦法，隻能看向越冥焰，他有一種非常強烈的直覺：這個年輕人如今掌控著在場所有人的話語權。
    “朕下令誅了董氏一族的九族，以此來告慰程家的在天之靈？不知道閣下意下如何？”
    太上皇試探性地問越冥焰，這個誠意應該是夠了吧？
    “你是覺得你身上的煞氣不夠多呢，還是程夭夭背負的因果還不夠重？”越冥焰直接沒了耐性，“你今日來這裏，不就是因為聽說了董家的事情，也知道我們的實力遠在你們之上，你是來尋求幫助的，還揣著明白裝糊塗？你覺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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