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中邪的從始至終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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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黑血濺到岩壁的瞬間,爆炸聲跟著響起。
“轟!”
爆炸的氣浪將吳秋秋和王道長掀飛。
吳秋秋重重撞在岩壁上,喉間腥甜。
她慢慢捂著胸口爬起來,揉了揉眼睛。
朦朧中,她看見爆炸中心站著一個穿中山裝的男人,飄飄忽忽,猶如一道虛無的影子,但渾身冒著黑氣。
再仔細一看,那男人手裏攥著大把沾血的鈔票。
“他是......”
“那個潛逃的礦老板。”
吳秋秋馬上就認出來了。
可是這個人不是逃了嗎?
正在吳秋秋沉思之際,三十年前的礦老板突然發出陰冷的笑聲,手中鈔票化作被血染紅的紙錢,如暴雨一般散落下來:“拿走你們的賣命錢吧......留下,都留下。”
隨著這些帶血的錢灑落出去。
巨大的腐屍發出悲鳴。
上麵的怨魂越加的猙獰扭曲起來。
他們尖聲嚎叫著撲向那個男人。
七零八落的肢體,捧著那些猩紅的錢,往嘴巴裏塞去。
他們有的腦袋已經被煤礦砸成了肉泥,有的也變形得五官詭異,此時就捧著那些血錢往腦袋上的大洞塞,一邊塞,腦袋上的肉醬就簌簌地掉落下來。
吃掉那些染血的錢,他們身上的怨氣愈發加重了。
一股股黑水從身上流淌。
慘白的瞳孔麵向吳秋秋與王道長,發出森冷的怪笑聲。
接著,那支離破碎的卻又巨大的腐屍朝著吳秋秋與王道長衝來。
於此同時,礦洞的岩壁又一次滲出鮮血,洞中空氣越發的稀薄起來。
吳秋秋臉色泛起不正常的紅潤。
那是缺氧的表現。
他們時間不多了......
與此同時,道觀中,傾盆的暴雨將院裏積了三十公分的水。
一條條閃電恨不得將長空撕成兩半。
綿延不絕的雨水,一直從門簷下方滲進。
“雪然,快,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拆掉堵住雨水,別讓它們滲進來。”
李慕清趕緊吩咐。
先前雨水滲進,秦瞎子就來敲門了。
但她確定那不是真的。
不知是什麽東西假冒的。
一旦開門就完了。
“好。”駱雪然也不問為什麽,趕緊按吩咐照做。
很快門簷就被堵死了。
李慕清正待鬆口氣,房內滴答滴答的聲音,頓時令她頭皮發麻。
房間漏水了。
“雪然,快去,接住那雨水......”
李慕清聲音沉得仿佛在跟著在滴水......
院中那口井,此時幾乎快要被雨水填滿了。
不時,水中出現一個個漩渦。
好似井底有人在掙紮。
神像大殿中。
所有道士盤腿坐在此地。
黑色的雨水從門縫滲進來。
最上方的道長,一邊撞罄,一邊口中念著咒語。
‘嗒嗒’的聲音在安靜的大殿格外明朗。
殿中神像的眼眸,悲憫而威嚴。
滲進的黑水在刹那間往外縮回去。
“轟隆隆!!”
一道驚雷再次響徹天際。
殿中蠟燭突然熄滅了幾根。
撞罄的老道士忽的睜開眼。
發現神像閉上了眼睛。
已經滿是滄桑的老臉陡然一沉。
“結北鬥七星陣,念金光咒。”
“是。”
所有道士安靜的移動方位,不消片刻就成了北鬥七星陣。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
大殿中響起雄渾的念咒聲。
黑水這一刻完全褪去。
另一邊,李慕清摟著駱雪然:“三界內外,唯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叩叩叩!”
房門卻在這一刻被敲響了。
駱雪然眼中瞳孔忽然隻剩下眼白,一把推開了李慕清,跑向門邊。
“雪然,你做什麽去?”
李慕清趕緊追過去。
駱雪然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卻在打開的瞬間被趕到的李慕清死死拽住。
“你要做什麽?”李慕清這才發覺駱雪然的不對勁。
那雙眼裏隻剩下眼白了。
她駭了一跳。
卻忍著驚恐,試著把駱雪然的手拉開。
但駱雪然的力氣十分大,她一時竟然掰不開。
駱雪然腕間的銅錢手繩叮當作響。
李慕清用力去掰駱雪然的手:“雪然快醒醒,小秋說不能開門的。”
“外婆,我是小秋,開門,事情都解決了,外麵雨很大,讓我進來。”
外頭響起吳秋秋的聲音。
“小秋?”李慕清一愣。
手中忽然鬆了力道。
“事情結束了嗎?”她不禁問道。
“嗯呢,都解決了,前殿也沒事了,外婆讓我進來吧。”吳秋秋道。
“哦,好。”李慕清一聽事情解決了,心下鬆了口氣。
“姥姥,你做什麽啊?”忽然,駱雪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啊?”李慕清愣住,轉身看去。
看到臉色蒼白的駱雪然正在她身後站著,死死把她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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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然?你剛剛不是......”李慕清懵了。
方才駱雪然中邪了似的要來開門,此刻怎麽站在她身後呢?
她再一看,她旁邊壓根就沒人,握著門把手的人,是她自己。
中邪的從始至終都是她,而不是駱雪然......
這個發現,越發地讓李慕清頭皮發麻。
“姥姥,你快過來,吳秋秋說了不能開門的。”
駱雪然過來一把把李慕清拽開,順勢把手腕的銅錢手繩拴門把手。
“可是小秋不是回來了嗎?”李慕清指著外麵。
“她說了,就算是她,也不能開門,得雞鳴以後。”駱雪然感覺自己從未像現在這麽清醒過。
此刻她是冷靜的,理智的,能出主意的,而不是那個廢物大小姐。
“外婆,開門,我被淋濕了,外麵好冷啊。”
外麵的東西還在敲門,就是吳秋秋的聲音,並且帶上了哭腔。
長長的影子映在門上。
低著頭,耷拉著身體,一動不動,就連敲門都沒有動作。
那敲門的聲音又是哪來的?
這個人絕不是吳秋秋。
李慕清一陣後怕,若是方才她開門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駱雪然找了一把手電筒,直接照在那影子上,她怒喝一聲:“滾。”
那影子在手電筒的光暈下,變成了一個扭曲的人形,夾雜著暴怒的咒罵和尖叫,慢慢消失了......
與此同時,礦洞裏。
王道長咳著血甩出拂塵,金光如鎖鏈一般纏住最中間灑血錢的礦老板,轉頭嘶吼:“丫頭,想辦法,燒了骨灰壇上的人皮!”
吳秋秋點點頭。咬牙撲向骨灰壇。
那個猙獰的礦工腐屍,此刻卻化作了一個攔路鬼,身體上疊著一塊塊礦工肢體,擋在吳秋秋麵前。
一張張鬼臉猙獰不已。
斷手殘肢拽住了吳秋秋的四肢,她一步都移動不了,好似要把她拆成碎塊。
吳秋秋好像明白了什麽。
有人在這裏煉屍。
把逃脫的礦老板殺了,怨魂困於此處。
礦工們死於他,又畏懼他,同時他們也需要礦老板手中那一筆筆的血汗錢。
每個下礦的人,都是為了養家糊口,掙的那一張張帶著血汗的錢,是每個家庭的希望。
這種執念深入靈魂。
即便死了也忘卻不了。
所以,這些礦工怨魂越發的扭曲猙獰,又不得不被困在此處,成為倀鬼。
無法得到解脫。
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籌謀的?
或者說,就是為了今天?
吳秋秋彎刀上的銅錢嗡的一顫。
腕上萬魂鈴發出尖銳的鈴響。
一圈圈音波如波浪一樣散開。
腐屍有片刻的迷茫。
吳秋秋趁機撲向骨灰壇。
彎刀挑開了一張人臉。
“轟!”
在火光騰起的刹那,礦坑響起震耳欲聾的悲鳴。
中間的礦老板在這一刻嚎叫著灰飛煙滅。
巨大的腐屍轟然崩塌成碎塊,血水退潮般滲入了地底。
待最後一簇火苗熄滅,礦洞坍塌。
“快走,道長。”
兩人懷中各抱著一摞骨灰壇衝向礦洞的出口。
等岩壁滲出清泉,五十多盞礦燈次第熄滅,礦工們的虛影在黑暗中浮現,朝著二人深深鞠躬。
晨光刺破烏雲時,道觀大殿重新擺滿了骨灰壇。
“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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