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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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根針即將插到吳秋秋耳朵的時候,吳秋秋猛地抬起了頭。
就差那麽一點點,針就刺進了吳秋秋的耳朵。
吳秋秋低下頭,才看到那根堪比頭發絲細小的針。
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
就特麽的差一點點啊,這針要是刺進耳朵裏,那還能活嗎?
她剛想將針拔出來,那針便往後縮了回去。
這次吳秋秋確定了,外麵鐵定是有人的。
她又順著門縫看過去,依然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那這針到底是那裏來的?
針也消失了,甚至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不可能、。
接著吳秋秋聽到那種衣料摩擦門板的聲兒。
就像有人正在用背蹭門板似的,可從吳秋秋的視角看去,卻又什麽都看不見。
難道,在底下麽?
吳秋秋喉嚨吞咽了一下,踮起腳往底下看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底下有個矮矮的身子正在蹭門板。
那身子分明是個小孩。
大約五六歲的模樣,手中拿著一根長長的針,背對著門,一直蹭啊蹭。
仿佛知道吳秋秋在看他,他抬起頭來從門縫和吳秋秋對視。
“癢啊,癢啊。”
他一邊盯著吳秋秋,一邊嘴巴裏小聲的嘟囔著。
吳秋秋沒有理他,他便突然咧開嘴巴大笑,像是忍受不住那種癢似的,開始用腦袋砰砰砰地撞門。
那種力道,和剛才用腦袋撞門時發出的那種巨響一模一樣。
就是他!
吳秋秋確定了。
難怪看不見。
原來是這麽個小東西。
吳秋秋冷著臉,毫不畏懼的看著他。
“姐姐,好癢啊。”
他嘴巴越咧越大,幾乎咧到了後腦勺,裏麵無數的黑蟲湧現出來。
一邊喊,一邊用背蹭著門板。
蹭得身上皮開肉綻的,鮮血淋漓的。
整個腦袋更是像是被從中間給切斷了似的。
吳秋秋打不開門,一時半會還真拿他沒有什麽辦法。
這時,那孩子慢慢爬了過來,順著門板爬到中間,高度大概和吳秋秋持平。
然後直勾勾地盯著吳秋秋。
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從縫隙中,,流出了膿液,滲透了門板。
吳秋秋猛地縮回腦袋。
才沒有讓那膿液流進自己的也眼睛裏。
“姐姐,我幫你打開房間好不好?”
“好癢,姐姐,我的皮已經爛了,你能幫我嗎?可以把你的皮給我嗎?”
男孩說著,長長的舌頭伸出來了。
滋溜滋溜地舔著門框,似乎想要從門縫裏伸進來。
那將吳秋秋囚禁的房間,此時竟然成了吳秋秋的安全屋。
男孩想方設法的撞著門,門也一直在搖搖晃晃。
似乎馬上就要被拆了。
要是真的將門拆了倒也好了,
吳秋秋退後了幾步,完全放棄抵抗。
等他撞門。
然而,就在門即將被撞開的時候,男孩消失了。
外頭又隻有淅淅瀝瀝的雨水了。
吳秋秋趴在門縫看了看,果真是什麽都沒有了。
這?
為什麽消失了。
她還等著這小鬼幫自己把門打開呢,這開一半之後咋不見了呢?
太過分了。
吳秋秋倒是還急了。
普通人遇到了鬼巴不得跑得遠遠的,吳秋秋卻先遺憾上了.
你說要是把門砸壞了再走多好啊?
現在的孩子真是,好事都不願意做了。
不過吳秋秋也沒有遺憾多久。
小男孩消失了,自然是因為有人不讓她離開這房間。
她看了看走廊的地麵,看到一條黑色的長長的拖拽痕跡。
仔細看倒是能看到一些血肉的碎塊。
看到這裏吳秋秋便明白了,男孩被拖走了。
她盡力頭透過門縫看向外麵,左邊自然是什麽都沒有,她又瞥向了右邊。
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身著白色衣服的人影,拖拽著小孩直挺挺地往前走。
小孩的背上都被在地上搓破了皮。
血肉黏黏糊糊的粘在了地上,散發著一股惡臭味。
仿佛是知道了吳秋秋看她,那輕飄飄的腳步忽的停了下來。
然後人影就那樣靜悄悄地站在走廊上一動不動,
久到吳秋秋都忘記了時間。
二人誰都沒有挪動身子。
白影背對著吳秋秋,仿佛誰先打破這種寂靜,誰就輸了一般。
吳秋秋不禁放緩了呼吸。
直到很久以後,白影的身子頓了頓。
吳秋秋明顯感覺到她試圖轉過身來。
可結果她並未徹底轉過來,吳秋秋隻看到一截慘白如紙的麵頰。
末了耳邊聽到一聲微弱的陰笑
白影消失了。
拖拽的男孩也消失了。
唯有地麵上還留著長長的痕跡,以及空氣中傳來的若有似無的慘叫。
似乎是個小孩的叫聲。
吳秋秋眉頭微微沉了沉。
她清楚,這是小孩的慘叫。
剛才那小鬼隻怕已經魂飛魄散了。
那白影隻怕才是最難以對付的。
吳秋秋回過神來,看到門縫裏還插著一根細長的針。
沒有人和她搶,吳秋秋抬手就將針收起了。
興許啥時候能派上用場呢?
手裏的蠟燭此刻也燒得差不多了。
雨這個時候也停了。
似乎今晚的一切都到此結束。
她可以睡個好覺。
“嗯?哪來的香灰味道?”
鼻息之間飄來一陣古怪的氣味。
這氣味她再熟悉不過。
是農村靈堂燒香以後,香爐中香灰的氣味。
從小到大吳秋秋不知道聞過多少次了。
可是這裏是駱家,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氣味?
不對勁的地方又來了。
吳秋秋扶著門框,沒有急著轉身。。
而是先拍了拍雙肩的陽火。
她的褲腿依舊沒幹,此刻心火是結不出來的。
正因為如此,她才必須要保證自己的陽火足夠旺盛。
否則容易陰溝裏翻船。
陽火旺盛,吳秋秋這才轉身。
然而一片白色的布突然蓋住了她的腦袋。
這布上,散發著一股沉沉的紙錢味道。
像是從棺材裏拽起來的一樣。
她一把將布扯開,瞳孔卻驟然一縮。
此刻眼前的場景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蓋住她腦袋的布,不是普通的布匹,是白色的挽聯。
整個房間都掛滿了擺布,兩側掛著白色的燈籠。
上麵寫著‘奠’字。
而在挽聯的中間,則是好幾口純黑色的棺材。
是的,不是一具棺材,而是好幾具。
吳秋秋數了數。
一共五口棺材。
其中四口大的,一口小的。
感覺像是一家五口的棺材。
靈台的大門敞開。
一共四扇門全部沒關。
院子裏是天井,路上灑滿了白色的竹灰。
乍一眼看去,就像是一片白色的雪地似的。
可是吳秋秋與珠子打了那麽多年的交道,又豈會認不出來呢?
那淡淡的清香味,隻有竹灰才有。
竹灰,辟邪。
放在院中,可讓亡人現形,留下腳印。
靈堂前的竹灰,活人是萬萬踩不得的,因為那是給亡人鋪的路,又叫回家的路。
活人踩了那就是走了死人的路,要上黃泉。
家裏有小孩的都會特意告誡一句,不能往竹灰上踩。
而此刻,靈堂外鋪天蓋地都是竹灰,沒有一處活人可以落腳的地方。
分明就是不讓她離開。
就在吳秋秋沉默至極。
靈堂的四扇大門,砰的一下,齊刷刷的關上了。
整個靈堂除了天窗透下來的微弱光芒,就再無半分光線。
她低聲罵了一句。
今晚真的是沒完沒了。
隻好麵對這五口充滿了不詳的棺材。
靈堂中的挽聯隨風飄揚,白色燈籠裏的燭火也早已經熄滅了。
隻有五口棺材,靜悄悄,陰森森地躺在吳秋秋的麵前。
每一口棺材前,都放著一張遺照,以及各種供奉的貢品。
但吳秋秋注意到的是,香爐的香,竟然全部是倒插香......
倒插香意味著什麽?
供奉怨靈。
在看到倒插香的瞬間,吳秋秋整個就頭皮發麻。
因為最前方的那口放著小孩遺像的棺材,抖動了兩下。
遺照上,那孩子本來麵帶微笑的臉,卻是在慢慢的變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