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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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霄之上,一道似乎從深淵中極速升起的紫色流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如同隕星墜落般砸向粹靈崖西側的荒山,山體深處,一處廢棄的山洞被轟然撞開,碎石簌簌滾落間,重重摔在積滿青苔的石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隨後便陷入了昏迷,鮮血緩緩流出,山洞內一片漆黑,隻有洞口透進一絲微弱的光線,映照出洞內荒涼的景象。
    這裏顯然已經荒廢多年,洞壁上布滿了青苔和藤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顯然沒有妖獸在此棲息。
    就在李長青昏迷不醒之際,胸口的紫紋突然自行浮出,化作一道紫頁懸浮在他的上方。紫頁散發出淡淡的紫光,似乎在歎息,照亮了洞府的黑暗,仿佛為這片死寂的空間注入了一絲生機。
    五行劍發出悲鳴般的顫音,卻在紫頁懸空而起的瞬間驟然歸位,五道劍影交錯化作一道劍陣,將洞口封得密不透風,形成了一道堅固的屏障,守護著主人的安全。
    洞內昏暗潮濕,唯有紫頁懸浮在他的胸口上方,散發的光芒如同星辰墜落人間。那光暈流轉間,竟隱隱勾勒出山川河嶽的虛影,仿佛在演繹某種天地至理。
    李長青的衣袍早已被血汙浸透,但那些深可見骨的裂痕卻在紫光中緩慢愈合,焦黑的右臂上,碳化的皮膚如蛇蛻般片片剝落,露出玉石般瑩潤的新生肌理,新生的血肉泛著詭異的淡紫色紋路,那些光暈流轉間如同細絲般滲入他的皮膚,修複著他受損的經脈和骨骼。身體在光芒的照耀下,逐漸恢複了一線生機。
    與此同時,粹靈崖的另一邊,那些從懸崖中部逃出的修士們已經衝上了懸崖頂部,脫離了潮汐旋渦的威脅。他們站在崖頂,喘著粗氣,臉上依舊帶著劫後餘生的驚恐。其中一名女性修士突然瞪大了眼睛,望著西側荒山方向逐漸消散的紫芒,聲音裏帶著難以抑製的震顫:“那道紫芒......是伴生靈物的氣息!........這一屆學宮收錄的弟子中擁有伴生者不過兩人,除了趙師弟,便隻有......”
    "李長青。"藍袍修士接話時,手中玉筆在虛空劃出冰晶符籙,寒氣卻比往日弱了三分。他望著懸崖下方愈加狂暴的潮汐漩渦,眼中既有後怕又藏著嫉恨:“能在二階妖獸潮中活下來的怪物。”
    數十名逃出生天的修士聚在懸崖邊緣,衣袍皆沾染著妖獸精氣的殘痕。最年長的白發中年捏碎傳訊玉簡,沉聲道:"此事需立即稟報上院。"他腰間懸掛的銅鏡已布滿裂痕,鏡麵映出眾人各異的神色。
    "稟報?"操控冰晶符籙的藍袍修士冷笑,"那瘋子催動禁忌之術時,你們誰看清他胸口的紋路了?"他故意壓低聲音,"聽聞某些伴生靈物會吞噬宿主神智......"
    "住口!你要是不想死,就別講下去。"黃衣女修的金絲突然繃直,在夜色中劃出銳利弧光,似乎想到了什麽,"若非李師弟引走半數妖獸,你我此刻還在潮汐裏掙紮!"她胸前的玉佩亮起微光,映出額角未愈的血痕。
    她的聲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眾人紛紛轉頭看向那道流光墜落的方向,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李長青的名字在他們耳中並不陌生,畢竟擁有伴生靈物的修士在整個上院都是極為稀少的存在。然而,那道流光墜落的速度太快,他們根本無法看清李長青最終落向了何處。
    “李長青?那個擁有紫紋的陣修?他不是去年才進入上院的嗎 ”一名中年修士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卷入了潮汐旋渦?”
    “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唄!”另一名修士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仗著紫紋的神異,一年多的時間連升六層境界,正是春風得意之時,不過還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在潮汐來臨前停留。”
    “不過,他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那名女性修士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敬佩,“能夠在潮汐旋渦中堅持那麽久,甚至還能逃出來,這份實力和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逃出來?我看未必吧。”一名藍袍修士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那道流光墜落的方向可是懸崖的另一邊,那裏可是妖獸的巢穴,他就算沒死在潮汐漩渦裏,恐怕也難逃妖獸的毒手。”
    “是啊,潮汐漩渦中的妖獸可都是二階以上的存在,他一個煉氣六層的修士,怎麽可能活下來?”另一名修士附和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不過,他畢竟是擁有伴生靈物的天才,或許有什麽保命的手段也說不定。”那名女性修士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
    “伴生靈物又如何?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手段都是徒勞的。”藍袍修士冷冷地說道,“他若是真的活下來了,那才是奇跡。”
    “你要是不想死就別想去撿便宜,他若是死了,紫紋也會消散,況且我聽說某位已經完成九印的師姐,把希望放在他的紫紋上,並且已經付過代價了。” 黃衣女修的金絲在夜色中劃出道道銳利弧光,似乎還在思索。“死在那裏都可以,唯獨不能死在我們這裏,若是與我們有關,....你...你們自己想那位師姐會怎麽對付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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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眾人呼吸皆是一滯。中年老者突然伸手按住少年的肩膀,渡入一縷靈力穩住他顫抖的手:“今日所見所聞,若有人外傳半字......"銅鏡碎片在他掌心凝聚成鋒利的棱角,"便是與我等為敵。”
    ..................
    一日後,山洞深處,李長青的眼睫忽然顫動。紫頁投射的光影中,他看到自己懸浮在無盡虛空,腳下是破碎的星辰,頭頂是燃燒的紫色天幕。無數金色鎖鏈穿透他的四肢,鎖鏈盡頭傳來蒼老的歎息:"宿命輪回......"
    "咳!"
    喉頭腥甜將他拉回現實。李長青猛地驚醒,他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昏暗的洞府,隻有頭頂的紫頁散發出淡淡的紫光,照亮了周圍的環境。李長青的第一反應是慶幸——自己還活著,而且從那個恐怖的潮汐漩渦中逃了出來。
    “我還活著……”李長青低聲喃喃,聲音沙啞而虛弱。他試圖活動一下身體,全身沒有絲毫力氣,體內的靈力也幾乎耗盡,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五髒六腑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目光落在自己的身體上,發現那些裂開的恐怖傷口已經愈合,皮膚上隻留下淡淡的疤痕。
    然而,他的身體似乎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雖然外表看起來與之前無異,但體內卻隱隱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流動。他的眼眸中偶爾閃過一道紫光,仿佛已經與紫頁融為一體。
    勉強抬起頭,看向懸浮在頭頂的紫頁,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是你救了我嗎?”李長青低聲喃喃,他知道,若不是紫頁的力量,自己恐怕早已在那潮汐旋渦中灰飛煙滅。
    又艱難地轉過頭,看向身旁的本命陣圖。陣圖在紫頁的照耀下,靜靜懸浮在身側,原本鎏金的陣紋染上了妖異的紫斑。當李長青勉強伸手觸碰時,陣圖突然騰空而起,五行方位竟自行逆轉,金位燃火,水位凝冰,在洞頂投射出不斷變幻的星圖。
    “這是......” 他瞳孔驟縮。陣圖核心處原本空白的位置,此刻浮現出一枚從未見過的古老符印,形狀恰似紫頁投射的虛影。
    洞口突然傳來劍鳴。五行劍陣自動分開一道縫隙,月光如水傾瀉而入。李長青這才驚覺,自己竟能透過劍陣感知方圓十裏的風吹草動:夜梟振翅時羽毛的顫動,岩縫中青藤抽芽的輕響,都清晰得如同近在耳畔。
    當他試圖運轉《五行歸元經》調息時,更駭人的變化發生了。紫頁突然降下光幕,將修煉法訣投射在石壁上,那些熟悉的文字竟自行重組,化作全新的運功路線。李長青鬼使神差地按新功法運轉周天,周身突然紫電遊走,在石壁上劈出焦黑的紋路——那紋路,與陣圖新增的符印分毫不差。
    “伴生靈物......當真隻是靈物?” 他撫摸著恢複如初卻隱隱發燙的胸膛,洞外忽然傳來破空聲。五行劍陣瞬間收攏,將山洞氣息徹底隔絕。月光下,十餘道流光正朝著荒山疾馳而來,為首者袖口繡著赤焰峰特有的火焰紋——正是潮汐時冷眼旁觀的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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