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神廟後，楚贏觀察四周，發現這裏麵空空蕩蕩，起碼一眼看不到什麽“機緣”。
    “既然藏著虛靈界亦或無回之地的秘密，不可能就這樣。”
    楚贏凝眸，忽然猛地一跺腳，所有的力量落在腳尖，傳到地上。
    下一刹那，地麵轟然間坍塌，露出黑暗無底的深淵，楚贏仿佛失重一般直接掉落下去。
    這種暈厥之感讓楚贏很不好受，也不知道落了多久，他感覺自己像是到底了。
    當他穩住身形，凝眉望著周圍的景象，卻是皺緊了眉頭。
    “幻境麽？”
    四周是一片殘破至極的斷壁殘垣，視線中心之處，可見一座高大的血色十字架，那十字架上有一具焦黑的白骨。
    好似經曆了一場大火焚燒，但是卻並未將骨頭燒為灰燼。
    遠處有著身穿縞素，頭戴白布的人，他們圍著大火口中哼唱著古怪的樂曲。
    楚贏正疑惑，一個縞素老者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前方。
    “客人終於來了，歡迎至極。”老者嗓音平和，帶著一股讓人心神寧靜的魔力。
    楚贏神色平靜，已經確定自己要麽掉落進了某個秘境，要麽就是幻境，但不管怎麽樣，唯有與這裏的“人”接觸，才有可能脫離。
    “為什麽說我是客人？”楚贏問道。
    “嗬嗬，客人乃是承受得了無懼巴虺痛苦的人傑，自然是我們的客人。”
    老者話語平和，帶著楚贏在這片殘垣之中行走。
    通過與老者的對話，楚贏不禁感到惶恐而又訝然，這裏到底是幻境還是一個真實的小天地？
    他所看見的這些殘垣斷壁，那破敗的教宇，乃是諸天星空中一個名為“襖景”的教派。
    這個教派曾經信奉著古天庭的一位司命，那位司命名為“巴虺”，執掌著痛苦，以痛苦成道。
    後來，司命巴虺反叛天庭，墮入黑暗邪惡，加入了九天十地。
    本是供奉巴虺的襖景教在諸天萬域中遭到了敵視和鎮壓，變得破敗、沒落。
    他們仍舊能夠借助巴虺的力量，但他們早已是獻祭了自己所有的痛苦，反而成為了巴虺所操控的奴仆。
    “所以，襖景成了那位痛苦司命的化身？”
    楚贏目光詫異，既然這般，又為何會出現在無回之地呢？難道也是被玄武從時空長河中帶出來的？
    老者意味深長地對楚贏笑了笑。
    這一刻楚贏才赫然發現，自己居然出現在了那一座血色十字架上，自己的身體正在被詭異的火焚燒！
    再看剛剛的老者，笑容愈發平靜：“客人，你是巴虺選中的人，但我們不信奉巴虺，我們隻獲取祂的力量，我們信奉的是牯神。”
    其他的身穿縞素頭戴白巾的人也都圍了過來，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楚贏忽然發現這些人所穿的白色衣袍下麵，是一副遍體鱗傷，血肉模糊，或是血痂，或滿是燒傷痕跡的軀體。
    “有什麽區別嗎？我不清楚。”
    楚贏對於自己目前的境況並不怎麽在意，因為他並未有著危險預兆，或者說，即便是自己的處境看起來不佳，但並不能夠威脅到他的生命。
    “牯神早已掌握了痛苦之道，早在無數年前便成了新的天庭司命。”
    “我們獻祭痛苦，獲得的是牯神的力量。”
    “而你，親愛的客人，你被巴虺選中，你是黑暗的一方。”
    老者目光平靜道：“現在，我們將為你進行最痛苦的儀式，它可以將你的痛苦無限放大，讓你親自來做一場選擇，是信奉我們的神，還是墮入了黑暗的巴虺。”
    楚贏表示很無語。
    他怎麽就被那個什麽巴虺選中了？
    司命這個詞他早在通天河中，看到那位古天庭女帝的畫麵中就聽到過，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看到的那些頭上戴著疑似仙官帽子的司命中，有沒有牯神，或者是所謂的巴虺。
    “所以呢？”
    楚贏反問道，雖然自己的身軀好像在被那大火燒著，被這些穿著縞素的人進行著什麽痛苦的儀式。
    但說實話，他真的沒有半點感覺，因為痛苦都轉移了出去。
    這不是尋常的受傷那種痛苦，若是如此的話，不算副作用。
    可楚贏卻是沒有任何的感覺，可見這些人也是在對自己進行所謂的獻祭，那麽就算是副作用。
    “我們鎮壓著巴虺的一縷魂，而你，是巴虺選中的繼承者，我們不能讓你被他掌控。”
    “所以，請獻祭你所有的痛苦，登上神的十字架，成為牯神的信徒。”
    楚贏蚌埠住了，他很想說自己其實啥感覺也沒有。
    自己的痛苦獻祭了嗎？還是獻祭的那些自己副作用轉移出去的目標的痛苦？
    大火將楚贏的身軀都燒的一片焦黑。
    與此同時，麵前的這些襖景教眾手中各自捧著一個黃色冊子，口中念念有詞，古怪而聽不懂的語言。
    緊接著，在楚贏的注視下，這些人也在獻祭著自己，或者說，獻祭著他們的痛苦。
    有的人將自己也點燃，有的人先是撕開了自己的胸膛，然後再把火從內而外的燒起，更有人挖出自己的內髒，好似在燒烤一般。
    焦黑的氣味與古怪的肉香飄蕩。
    楚贏不禁皺起眉頭，這些人……還是人嗎？怎麽感覺那麽變態？
    他們是不怕痛苦的嗎？自己不過是副作用轉移了才沒有感覺，這些人是怎麽做到的？
    而很快楚贏就發現自己剛才的想法錯了。
    有人開始哀嚎出聲，麵龐猙獰扭曲，一條條青筋湧起。
    也有人嚎叫得撕心裂肺，瘋狂地在地上打滾，似乎想要撲滅身上的火焰。
    然而痛苦獻祭一旦開始，必須獻祭完，無法停下。
    楚贏看著這些襖景教眾，從一開始的輕鬆，到疼痛，到痛不欲生，再到最後的麻木，亦或者暈厥，亦或是直接在痛苦中死去。
    他們的痛苦似乎換來了非常可觀可怕的力量。
    之前同楚贏說話的老者站起身來，盡管整個人燒的隻剩下半邊身子，他再度點燃了綁著楚贏的十字架的火焰。
    這一回，火焰變成了幽暗的青色。
    “客人，我們為了你，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但是你既然能被巴虺選中，那麽如果轉投到牯神的麾下，也是值得的。”
    老者目光幽幽地開口。
    楚贏嘴角扯了扯，沒有任何回應，他的確沒有生命危險，也沒有痛苦感覺。
    但力量好像無法動用，所以才隻能安分地待在這十字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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