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研究所內，秦牧野坐在開啟的培養艙內，他赤裸著上身露出精壯的肌肉，一頭黑色的秀發濕漉漉地搭在額前，目光些許潰散，很顯然是沒有清醒過來。
    “秦牧野同學，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拿著一台平板站在培養艙旁，平板內顯示著檢測秦牧野的數值。
    秦牧野沒有說話，隻是呆呆地望著前方的牆壁。
    研究員看了一眼平板顯示的數據，各項指標還算正常。
    他注意到數值的最後一項，發現秦牧野的靈力波動正在不斷上漲，連帶著身體的其他數值也在上漲。
    “秦牧野同學，請問你現在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他再次詢問。
    秦牧野依舊沒有回答，隻是培養艙內有些許黑氣滲出。
    研究員如臨大敵，向後退了幾步。
    “別擔心。”
    一隻手按在研究員的背後，他向後看去，一名白發少年不知何時進入了他們所在的實驗室。
    “老表……”
    林綠正欲呼喚秦牧野，卻發現一道凜冽寒光停在自己麵前。
    “這樣可不乖哦。”
    滾滾黑氣泄露出來，研究員眼疾手快按下封鎖實驗室的按鈕，一瞬間無形的靈力屏障將實驗室封鎖，防止黑氣流出實驗室。
    “我立刻呼叫黃院士。”
    “不用了，”陳道濡按了按研究員的手，“這種事情就不勞煩黃院士老人家了，秦牧野是昨天晚上蘇醒的嗎？”
    “是的，當時黃院士也在，我們對秦牧野進行了各項數據的偵測，那時候顯示均正常，後來我們又在秦牧野體內注入了納米機器人，確定了其體內的黑氣已經被祛除才繼續讓他沉睡一晚上的……”
    “關於秦牧野狀況的原因，你們得出結論了嗎？”
    研究員搖頭：“沒有，隻能確定那黑氣不屬於靈力構造，更像是……異族所使用的魂力。”
    談話間，林綠與秦牧野已經開始交手了。
    滾滾黑氣化作濃煙向著林綠侵蝕而去，而林綠站在原地不動，萬法不侵。
    下一刻，一道劍光縱橫而過，帶著無物不斬的特性撕裂空間向著林綠突襲而去。
    林綠側身躲過，六眼敏銳捕捉到秦牧野的情緒。
    他似乎在恐懼……
    一隻手抓住秦牧野握劍的胳膊，緊接著是一記側踢踹在秦牧野的屁股上，他毫無意外地飛了出去，而後又在【蒼】的引力下被牽引過來。
    “該醒了，老秦。”
    林綠一指點在秦牧野的腦門子上，反轉術式發動，與靈力截然相反的力量灌入秦牧野體內，清除了他體內全部黑氣，秦牧野順勢倒在林綠身上。
    “孩子又睡著了？”陳道濡拍拍手走過來。
    林綠微微皺眉，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秦牧野沒有說什麽。
    “唔……”秦牧野突然有了動作，他捂著頭踉蹌後退，“我……你們……”
    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中，他也逐漸回憶起剛剛的事情。
    “老林，我剛剛是……”
    “沒事，你剛醒有起床氣罷了。”林綠拍拍秦牧野的肩膀，越過他的身子向外麵走去。
    “我去上個廁所，老陳你照看老秦一下。”
    陳道濡看著林綠的背影，搖搖頭沒再去管他，轉而摟住秦牧野的肩膀。
    “行啊老秦，睡了幾個月修為直接竄上道海七階了！”
    接著，他向秦牧野緩緩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林綠鼻梁上掛著一副小圓墨鏡，嘴巴裏叼著一根仔仔棒，他離開研究所走到國務社一處靜謐的小花園內。
    十一月份已然入冬，不同於秋天的金黃，這個時候的冬天並沒有素白色，隻是略高於金秋的蕭瑟。
    花園內的各種植物已經枯萎，原本在盛夏肆意交織的梧桐樹也顯得那樣老態龍鍾，唯一就是今天的太陽還算不錯。
    有些刺眼。
    林綠半眯著眼睛走到小花園，迎著陽光閉上眼睛，小圓墨鏡順著鼻梁向下滑，直到露出那閉合的眼瞼。
    他睜開眼睛，輕聲呼喚道。
    “奶奶，在嗎？”
    “當然！”
    古靈精怪的少女再度出現在林綠身旁，她依舊是那身短裙，隻是這次變成了兩條麻花辮，她在林綠麵前晃了晃，成為這初冬季節唯一的盛夏靈動。
    林綠有些無奈地看著少女，他撓撓頭：“奶奶，您這個樣子可一點都不像我奶奶。”
    “那有什麽，非要像林麟遊那樣假正經才行嗎？”少女反駁道，“有啥事，我能顯形的時間不多。”
    “剛剛秦牧野的狀況一直在您的感知範圍之內吧？”
    “昂。”
    “侵蝕他的人……”林綠猶豫了一下，“是不是道極？”
    “是。”
    相比較於林綠的小心翼翼，少女倒是回答得爽快。
    “問題就在神臨上沒錯吧？”
    “嗯，”少女微微眯眼，“你是不是意識到什麽了？”
    “或許吧，”
    林綠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您能不能告訴我那名道極的名字，亦或者說……注詞。”
    少女歪歪頭：“你和你爺爺一樣沒意思。”
    “那這麽說我爹挺有意思的了？”
    “你是指那個老婆奴嗎？”
    林綠嘴角抽搐。
    少女的身體開始閃爍雪花，她一步湊到林綠耳邊，呢喃了一句後在林綠震驚的眼神中化作粒子消散。
    “你小子在這裏幹什麽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林綠即便不用回頭也能看到是諸葛宏圖。
    老爺子靠在小亭子塗滿紅漆的木柱上，曬著太陽打了個哈欠，手裏還拿著一根老燕京癢癢撓。
    “沒事兒，我在思考問題。”
    “思考什麽？”
    “我想，如果魷魚是種天賦的話，那我簡直……”
    “你還是閉嘴吧。”
    諸葛宏圖拍拍屁股走到林綠身旁，拍了拍林綠的肩膀：“量力而行，你想走的那條路或許比周命難很多。”
    “您想多了。”
    “是嗎？”諸葛宏圖搖搖頭，用手指了指中央研究所的方向，說出與少女一樣的話語。
    “絕對的強者，由此而生的孤獨。”
    “你真的有能力或者說你真的有勇氣獨自麵對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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