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本周第二個了。”
    被雨水澆灌的菜市場內，一眾警察掛著雨披，圍繞在一具已經浮腫的屍體旁。
    何曉天站在最前麵，皺起眉頭俯身看向屍體。
    “脖頸動脈被切開，靈力附著血肉燃燒，對方是火係靈力，看這創口也是個用刀的好手。”
    “能夠確定死亡時間嗎？”
    何曉天聳聳肩：“怎麽可能，我就是個辦案的，那種專業活還要交給法醫來做，我隻是憑借經驗來判斷一下罷了。”
    法醫很快趕了過來，眼神瞄向何曉天似乎是在詢問。
    “帶走吧，估摸著這裏也不是第一現場，雨下這麽大把菜市場都泡成泳池了，上哪找第一現場去。”
    法醫點點頭，取出一件儀器將屍體回收，對著身後兩名警察揮揮手，離開了菜市場。
    雨還在下著，絲毫不見減弱。
    警察們隨著法醫的腳步離開，他們沒有開車，這是冒著雨深一腳淺一腳插在積水裏。
    “這要命的天氣啊！”一名老警察歎了口氣，取出一支特製香煙叼在嘴裏。
    何曉天很有情商地湊過去拿出打火機給老警察點上，順便偷摸著摸出一支煙塞進自己嘴裏。
    “是啊，您瞧瞧，雨下這麽大，都給那些罪犯可乘之機了！”何曉天義憤填膺。
    “政府都下達戒嚴令了，無必要不外出，而這些人就是不聽，這下好了，把自己的命給搭上了。”
    何曉天倒是沒什麽表示，嘴巴一翹呼出一口煙來：“這周死的第二個人了，說來也是蹊蹺，三天前的萬東是第一個，周一就喪了命，真的是啊！”
    說來也奇怪，周一萬東被發現拋屍在荒野，法醫鑒定是當天死亡，第二天就開始下這場奇怪的大雨，是巧合嗎？
    何曉天嘴裏叼著煙，眼神中有著一絲憂慮，這段時間太怪了，先是席卷全世界的偽人事件，又是贛州的大雨與殺人案。
    “對了鶴老，萬東是怎麽死的來著？”
    “鈍器擊傷，大腦出血死亡，確定拋屍地是第一現場，根據旁邊留下的痕跡來看，凶手是將萬東打暈後繼續用鈍器敲擊頭部，活生生把人砸死的。”
    “您說，這兩起殺人案有聯係嗎？”
    鶴老微微眯眼：“間隔時間這麽短，要是說沒有聯係，幾乎不可能。”
    確實，總不能說今天我看你殺了個人，於是明天我去殺一個？
    鶴老嘴裏的煙燃盡，他很有素質地掐滅煙蒂丟到垃圾桶裏，何曉天亦是如此。
    我說的是煙燃盡。
    看著手裏隻剩下煙屁股的煙蒂，何曉天選擇直接丟到腳下的水裏。
    “接下來隻能等屍檢報告了，查出第二個受害者的身份，而後與萬東對比一下，說不定會有些線索。”
    “實在不行就用搜魂吧，”鶴老背著手，沉默片刻。
    何曉天有些驚愕：“搜死者的魂嗎？”
    “不然呢？”
    “這個可是需要向上麵申請啊，必須要省政府同意才行。”
    “等不及了，”鶴老搖搖頭，交談之際他們已經走到了警局門口，“這場雨下得古怪，有什麽事情就盡快解決吧，老頭子我年輕時候好歹有些本事，直覺這種東西，不信不行啊。”
    老人背著手走進警局，沒有再理會身後的何曉天，而何曉天則是又摸出一支煙，看著鶴老的背影隻是把煙叼在嘴裏，直到老人的身影消失在警局由於極端天氣斷電產生的黑暗中。
    啪嗒！
    打火機竄出黃橙色的火苗。
    ——
    轟隆！
    轟隆隆！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轟鳴雷聲緊隨其後，熾烈的白光將居民樓房間內的昏暗照亮。
    製式長刀插在男人的腦袋上，男人張著大嘴，臉皮肉眼可見的鬆散下來，些許裂痕掛在臉皮上，露出背後黑色如膿包般的皮膚。
    林綠坐在沙發上，嘴裏嚼著仔仔棒的糖塊，他看了看腳下，兩具屍體睜著驚恐的大眼，顯然是不願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那是一個約麽三十歲的女人和五六歲的孩子，孩子缺了半個腦袋，而女人則是被掏了心髒。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由於禁嚴令發布，每個房子或者說每個家庭都成為了近乎封閉的空間，這時候一個家庭就是一個獨立的群體，與外界真正的交流幾乎為零，一切隻能通過通訊設備交流，這樣就導致隱藏在人群中的偽人可以肆無忌憚地開殺，隻要動作夠快，幾乎沒人能發現異樣，隻要再隨機變換成這家人其他人的樣貌不定時露露麵，那更是完美的偽裝。
    這已經是第十個了。
    林綠歎了口氣，拍拍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隻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
    “必須要盡快了，把新的萬形族之王找出來。”
    他給政府發送了消息後起身離開，走到室外抬頭望了眼天空。
    烏雲密壓，電閃雷鳴，雷霆翻湧間陣陣狂風嘯起衣角，儼然一幅末日之景。
    昨天晚上林綠一宿沒睡，提著刀挨家挨戶找偽人，就這樣大搖大擺都才找到第十個被偽人侵害的家庭，而這隻是江畔區的一角。
    少年提刀離開這座小區，按照導航向著另一座小區前進，冰冷雨水在無下限的作用下無法近身半分，隻能聚攏在林綠周身形成薄薄水膜。
    林綠隻覺得自己與端木將軍就差了一輛三輪摩托，將軍是滿大街找歐克瑟，他是滿大街找偽人。
    突然間，幾道身影闖入了他的視野，幾個身著警服的警察保護著一名白大褂法醫，後麵一個中年人與老頭叼著煙，麵容嚴肅。
    “出事了？”林綠微微眯眼。
    如果和偽人有關的事情，那是輪不到警察出麵的，一般直接由政府官方派執法者介入，而眼下這些警察……
    再三打量了那名白大褂幾眼，林綠便收回了目光。
    “看樣子是死人了。”
    他不由得想起剛來贛州時刷到的新聞，一名男人被拋屍荒野。
    “有點意思啊，這是本周第二個了吧。”
    隻是想了想，林綠便沒再繼續考慮這種事情，畢竟他有屬於自己的事情要忙，更何況，誰誰誰死了又關他什麽事呢？
    雨還在下，雷霆伴著風在天空怒號。
    正值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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