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還要放過那些人嗎？”
    馮笑笑冷冰冰的話語響在秦牧野耳邊，他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查明了父親的死亡是陰謀，卻不知道自己的神臨是害死父親的罪魁禍首。
    白語溪站在牢房外，她見證了全程，看著秦牧野痛苦掙紮的模樣，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秦牧野低著頭站在原地，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嵌進肉裏將指尖染紅。
    一個瞬間，家破人亡，甚至害死父親的根本原因還是他自己。
    “讓開吧牧野，讓我去完成那最後的兩件事，你是神級，心係國家與人民是應該的，可你連家都守不住，談何衛國呢？”
    秦牧野呆立在原地，默不作聲。
    馮笑笑歎了口氣，大步流星向著牢房外走去，在與秦牧野擦肩而過時，一隻手拉住了她。
    “看來你已經做出選擇了，隻可惜這個選擇……不太明智。”
    秦牧野抬起頭來，他看著馮笑笑的眼睛，借助對方的眼瞳看到了自己的臉。
    “我誰也不會放過的，隻是先後罷了。”
    “但願如此。”
    馮笑笑周身能量突然爆開，熾烈的火焰化作洪流淹沒整個牢房，刹那間，血肉祭煉發動，整個警局晃動起來，仿佛與先前的酒店一樣被賦予了生命！
    白語溪默默後退，最後看了一眼秦牧野後，她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幫我。”
    感受著馮笑笑那道聖的力量，秦牧野沉聲開口。
    一道陰冷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似乎帶著嘲弄。
    “我憑什麽幫你？”
    “按照你的性格，你……無法拒絕。”
    “有趣，看在你要親手殺掉你母親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吧。”
    滾滾黑氣在秦牧野體內向外逸散而出，那超越了道帝階段的生命氣息降維打擊般壓製了馮笑笑的烈焰，在血肉祭煉尚未發動完全時將複蘇的警局抹殺。
    唰——
    一道斬擊劃過虛空，被馮笑笑側身躲開，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恐。
    “你這是什麽力量！”
    “道極的力量。”
    秦牧野喚出天叢雲劍，搭配斬擊向著馮笑笑斬去，而馮笑笑則分解了自身，化作純粹的烈焰避開這殺傷力極高的一劍。
    “掙紮罷了。”
    屬於異族的力量衝天而起，烈焰與黑氣將警局貫穿，將天花板撕得粉碎，瓢潑大雨伴著雷電嘩啦啦灑進這狹小的牢房，鋪天蓋地。
    馮笑笑沒有撕破了人類的偽裝，她並沒有選擇變成偽人，而是以一種秦牧野最熟悉的方式來麵對他，她掌中烈焰翻湧，對於秦牧野的說法嗤之以鼻。
    神臨+夢主囈語+血肉祭煉，三條途徑的加成讓她在低階道聖的境界就足以媲美道聖極境，盡管秦牧野擁有道極的一絲力量也暫落下風。
    咚！
    馮笑笑揮出一拳，將秦牧野擊退，她閉目凝神，來自夢主囈語的一道精神波動侵入秦牧野的腦海中。
    “不對，這裏是哪裏！”
    馮笑笑的精神體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並未身處屬於人類的金色意識空間，而是被濃厚的黑與血色所包裹。
    眼前是古樸的神龕，三根燃燒的蠟燭散發著微弱光亮，仿佛是整個空間唯一的光源。
    頭頂是類似於洞穴中下垂的鍾乳石，被濃厚的死亡氣息所包裹，是一望無際的黑，腳下是波光粼粼的水麵，猩紅的顏色沾染整個水潭，濃厚的血腥氣息直衝鼻腔。
    “喂！”
    輕挑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馮笑笑轉頭望向後方，一座由血肉與骸骨組成的小山隆立在血色水麵上，山腳是張開五指的掌骨，似乎有人想要脫離骨山的鎮壓，透過水麵可以看到水潭下的光景，小山似乎是冰川中展露一角的冰山，更為駭然的骸骨密密麻麻擠壓在血色水潭之下，猙獰的頭骨訴說著對於死亡的不甘，悠然哀歎在這個陌生的空間內回蕩，一個與秦牧野麵容相仿的男人坐在骨山之上的骸骨王座上，看著馮笑笑的眼神無悲無喜。
    “誰允許你仰視我的？”
    一道斬擊無聲綻放，平滑的裂縫在馮笑笑的脖頸處緩慢張開，那濃厚的死亡氣息在精神體蔓延，來自斬擊的威力徹底爆發，似乎是男人有所留手，這道斬擊才沒能將馮笑笑斬殺。
    那來自基因深處的恐懼讓馮笑笑雙腿發軟跪倒在地，脖頸處的傷口已經貫穿了氣管，但些許皮肉的連接還是讓頭顱與身體藕斷絲連，這樣的傷讓她隻能低下頭。
    道極，絕對是道極，還是道極神話中最強最喜怒無常的那位。
    “大人……我不知道您的存在……我我我無意冒犯……”
    馮笑笑的聲音顫抖著，她已經不想去思考為什麽這麽強的存在會寄生在秦牧野的體內，她隻知道哪怕麵前這位隻有一絲力量，哪怕此刻麵見這位的隻有一道精神體，隻要對方願意，她的本體絕對會暴斃當場。
    “萬形族的王啊……”男人臉上出現了濃厚的興致，他的身體略微前傾，將隱沒在陰影中的臉露了出來。
    盡管有著秦牧野的樣貌，可他居然有著四隻眼睛，男人露出笑容，似乎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還不錯，不到道帝就敢出現在地球，果然沒有腦子啊。”
    馮笑笑隻是低著頭，身體前傾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
    “王，會輕易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嗎？”
    “君權神授，我是王，您是神，沒有神何來王，對您低頭是我的榮幸。”
    似乎是恭維的話起了作用，男人臉上笑意更盛。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斬擊徑直將馮笑笑的軀體貫穿，一分為二將之腰斬。
    盡管被切成兩半，馮笑笑這具精神分身依舊沒有死去，她強撐著氣力維持生命，不敢死去。
    “去吧，去折磨那個小子，讓我看一出好戲。”
    男人笑著再度躺在自己的王座上，臉上笑意展露，眉宇間皆是濃厚的興致。
    “你很有趣，不要讓我失望，我已經無聊了幾千年，如果不讓我高興的話……”
    男人沒再繼續說下去，隻是輕輕打了個響指，用最後一道斬擊讓馮笑笑的意識回歸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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