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內，空氣再度沉默起來，這次的沉默夾雜著些許冰冷。
    信息量有點大，腦子暫時轉不過來。
    什麽叫奧丁轉世？什麽叫神格奪舍？
    聽不懂思密達！
    “那麽，皇女殿下還能回來嗎？”馬克西姆問出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
    林綠的煙已燃盡，隻剩煙蒂殘留在兩指之間。
    剩餘的煙氣在指縫中悄然溜走，被窗外的風裹挾著揮散在空氣中。
    “不知道。”他給出回答。
    “不過，”林綠將煙蒂熄滅後丟到腳邊的垃圾桶裏，“未必沒有機會。”
    “你有辦法？”
    林綠抬頭看了馬克西姆一眼，歎了口氣。
    “現在的安娜斯塔西婭你可以理解為被洗腦了，六親不認，隻認亨利·肯特一個人，但她並非不認識你們，而是類似於觀念被改變了，她現在失去的是屬於人類的情感，逐漸神化，一旦情感被徹底剔除，或許她就真正變成了死亡女神海拉。”
    “但是，”林綠話鋒一轉，“並非沒有機會，如果能給她提供一個錨點將她錨定，那樣她就依舊是安娜斯塔西婭，不會是死亡女神海拉，明白嗎？”
    “錨點……錨點……”馬克西姆念叨了好幾遍。
    “那麽，這個錨點要去哪裏找呢？”
    林綠還是拿出了那根仔仔棒，撕開包裝塞進嘴裏：“強行融合神格將自己神化，這是失去人類情感的過程，神化不可逆轉，但隻要她還保留有情感，那她依舊是安娜斯塔西婭，死亡女神安娜斯塔西婭，而非死亡女神海拉，如果你們能提供一個錨定情感的錨點給她，說不定還能將她拉回來……”
    “但是亨利·肯特起碼沒有騙你們，”林綠的眼神玩味，“他確實是給了安娜斯塔西婭一個變強的機會。”
    “好了話都說到這裏了，別的事情我也幫不了你們什麽忙，你們自家的事情自家討論去吧，我先走了。”
    “等一下！”
    馬克西姆叫住林綠。
    林綠回眸：“怎麽了？”
    一枚令牌順著桌子滑到林綠的麵前，它閃著厚重的光芒。
    “之前的交易，搬山令給你了。”
    “嗯？”林綠挑挑眉，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接，“當時不是說好的，隻有俄聯邦掌握了三塊令牌之後才給我們一塊嗎？”
    他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似是對在提出交易時馬克西姆耍的小聰明的嘲諷。
    “守不住的，人心散了。”
    馬克西姆歎息：“皇女殿下當著所有俄聯邦人的麵背叛了俄聯邦，人心已經散了，哪怕是我們三個人拿著令牌也沒辦法，你不一樣，你在國際有威信力，隻要你還在，你的人，永遠都不會散。”
    “所以……搬山令就是投名狀，你想讓我庇護俄聯邦剩下的人，對嗎？”
    “是。”
    林綠看著桌上那枚搬山令，沒有言語。
    馬克西姆說的沒錯，俄聯邦的人心散了，他們所認可的那個人當著所有人的麵公然叛離俄聯邦，甚至認亨利·肯特為主，在這樣的環境下，俄聯邦已經凝聚不起來了。
    就好比，美國總統在聯合國宣布日本總統是他爹。
    林綠抬頭看向馬克西姆，在後者希冀又無奈的目光下，拿起那枚搬山令，隨後又順著桌子推到馬克西姆麵前
    “我知道了，搬山令先留在這裏吧，等我把剩下的事情解決再來接你們。”
    最後看了馬克西姆一眼，林綠從窗戶離開古嶽尊蜀。
    雷霆古城。
    亨利接過安娜斯塔西婭遞來的茶水。
    “現在感覺怎麽樣？”
    “比剛剛好很多。”
    亨利點點頭，來到窗邊望向窗外，他看著天空中密布的陰雲，隨後對著安娜斯塔西婭伸伸手。
    “想問什麽就問吧。”
    “您現在距離巔峰還有多少距離，阿斯加德真的能夠重建嗎？”
    亨利想了想：“按照現在人類的境界劃分，離開亞城後我的實力大概是道王巔峰，至於阿斯加德……”
    “誰知道呢？”
    他喝了口茶水，注意到雲邊的小黑點。
    “你這家夥，真的是陰魂不散啊。”
    亨利陰沉著臉走到城主府的門口，想起什麽一樣回過頭來看向安娜斯塔西婭：“你留在這裏就行，不用跟著我。”
    安娜斯塔西婭猶豫一下：“我和林綠有過接觸，他很強，哪怕是在這片亞城空間裏也能不靠令牌發揮出超越道命甚至是道丹的實力。”
    亨利沒有回話，閃身來到雷霆古城上空，向著遠處飛去，攔住林綠。
    “你來這裏幹什麽？”
    林綠指了指亨利的身旁：“我為什麽來，你不清楚？”
    “她與海拉神格格外契合，而且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強迫別人做什麽事情。”
    “反正現在你說什麽安娜斯塔西婭就答應什麽，光憑你一張嘴罷了。”
    “你愛信不信！”
    “奧丁，”林綠指了指上麵，“安娜斯塔西婭是俄聯邦皇室的成員，也是這一代皇室唯一的血脈了，你動她，無異於找死，這位皇女對於俄聯邦的重要性不亞於一名神級，她更是俄聯邦未來的領導者，哪怕你是神級，等出去之後這件事情被俄聯邦的強者知曉，你覺得康斯坦丁能保得住你？”
    “我什麽時候需要他保了？”亨利冷笑，“如果是我全盛時期，什麽俄聯邦，深淵那些老家夥全來我也不懼半分。”
    “可你非巔峰，”林綠麵色平靜，語氣堅定，不帶著一絲商量的餘地，“交出安娜斯塔西婭，事情還有一部分緩和的餘地。”
    “絕無可能！”
    亨利握著拳：“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讓海拉繼續活下來的機會，你現在要我放棄？我的神國破碎，麾下神明盡隕，我就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異鄉人！你怎麽懂的！”
    “我懂，”林綠的白發隨風飄揚，那雙藍色瞳孔中帶著一絲孤寂，“我不屬於這裏。”
    這一下給亨利整不會了，林綠透露出那抹淡淡的哀傷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真切切能與自己的悲傷共鳴。
    “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這也絕不是你剝奪一個女孩以人類的身份存活下去的權力的原因。”
    長刀出現在林綠手中，刀鋒指向亨利·肯特。
    “我給你一個機會，自己交出來，不交的話……”
    “老子打到你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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