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無法憑借自己的意願自由行動，他更像一個旁觀者，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阿斯加德再度覆滅，什麽也做不了。
    纏繞在記憶中揮之不去的夢魘，於此刻再現。
    亨利·肯特，不，奧丁再次體會了一遍這神戰中的諸神黃昏。
    遠處，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金色的神血被灰色剝奪了顏色，流淌到地上，浸潤土壤。
    天空之上。
    “耶和華！！！”
    獨眼的神王發出怒吼，祂握著那杆流星之槍，腹部破開一個大洞，祂座下的八足天馬被人剖出心髒，屍體倒在下方的草坪上，死的不能再死。
    “今日，阿斯加德覆滅。”
    獨眼神王對麵，耶和華輕輕撫摸天使之劍的劍刃，金色火焰自動避開老者的指尖，光滑的劍刃倒映出祂白發蒼蒼的麵容。
    慈祥且殘忍。
    “啊！”奧丁目眥欲裂，祂的臣民，祂的神國在此刻盡數滅亡，數千近萬年的積累毀於一旦。
    “現在，就剩你了，”耶和華揮動劍刃，舞出中式的劍花，“準備好了嗎？”
    “去尼瑪的！”
    昆古尼爾與天使之劍撞擊在一起，鏗鏘聲中觸之即分。
    願力與願力相碰撞，在血與火中演奏出一曲神隕樂章。
    眼下的阿斯加德已經被耶和華破壞得滿目瘡痍，依附於神國力量的神主得到了削弱，而耶和華使用了未知的手段切斷了阿斯加德眾神與神國的聯係，將祂們盡數屠滅，隻剩下神格與一絲微弱的靈魂。
    轟！
    奧丁向後方退去，吐出一口血。
    “阿斯加德之主，神王奧丁。”
    耶和華把玩著一枚戒指，神秘金屬鑄就的戒指反射著下方明滅的火光，祂玩味地笑著，屈指一彈將戒指向上拋起，銀色戒指在夕陽下翻轉，隱沒於黃昏的紅光下，最後被一隻蒼老的手掌抓住。
    “我宣布，北歐神話就此終結。”
    奧丁踉蹌著起身，用昆古尼爾撐起身軀，祂嘴角噙血。
    “你……做夢！”
    “神話體係太過駁雜，導致世間願力分散，無法被集中在一起，這直接導致了你我這種巔峰神明的力量，讓我們始終無法觸及到第九境，同樣的，這也削弱了我們麾下神明與座下信徒。”
    耶和華笑著，絲毫不顧忌奧丁是否會臨死反撲，祂腳踏虛空向奧丁走著，雙手負後。
    “現在，我以天堂之名覆滅阿斯加德，讓神話統一，此後世間信徒皆以基督教神話為尊，汲取最純淨的信仰之力與願力，這是對我們這些神明最好的結局。”
    “滾！”
    奧丁提起最後的力量，回光返照般握緊昆古尼爾，槍尖閃爍著盧恩文字，以流星之勢刺向耶和華，與此同時，永恒之槍投之必中，中之必死的特性開始作用。
    噗嗤——
    槍尖貫穿血肉，隻可惜，不是耶和華的。
    奧丁驚愕地看著洞穿自己心髒的昆古尼爾，不可置信。
    祂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死亡的法則正摧毀著祂的軀體。
    耶和華笑著，對著奧丁晃了晃手裏握著的那枚戒指，隨後，當著奧丁的麵將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永生之戒，可以將佩戴者的致命傷轉移到距離最近的生命體身上，”
    耶和華不慌不忙地解釋，很是享受奧丁的表情。
    “你看，你根本就不了解我，連我的權柄與神器效果都不清楚，你怎麽對抗我呢？”
    “所以，安靜地看著自己的神國覆滅，神話崩毀吧。”
    耶和華大笑著離去，並沒有補刀，在祂看來，即使是昆古尼爾的主人也無法逃脫被那必中必殺消滅的命運。
    奧丁拔出昆古尼爾，祂能聽到這位老夥計的歉意。
    規則所使，並非本意。
    奧丁沉默許久，祂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昆古尼爾死亡規則對身體的摧殘。
    神國正在崩塌。
    呆滯良久，奧丁緩慢起身，看向手中的那柄神槍。
    還有一個辦法，最後的辦法了。
    輪回！
    祂舉起昆古尼爾，諸天雷霆震顫。
    畫麵戛然而止。
    亨利盯著那靜止的畫麵盯了許久，接著轉身看向身後。
    “你看夠了吧。”
    “差不多了，”林綠出現在蒼茫白光中，“這就是諸神黃昏？”
    亨利應了一聲。
    “看得出來，你很愧疚。”
    “你想說什麽，可憐我嗎？”
    “你太極端了，”林綠搖搖頭，“把安娜斯塔西婭交出來吧，海拉不適合她。”
    “這是海拉能夠延續生命唯一的方法了，不管徹底融合之後剩下的是誰。”
    “那麽安娜斯塔西婭呢，她要怎麽辦？”
    亨利沉默良久。
    “人都是自私的，神亦如此，把她交出來吧，神化不可逆轉，但或許，能找到辦法讓他們共存。”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一言不發，最後，亨利點點頭。
    啪！
    清脆的響指聲響起，蒼茫的白色消散，最後回歸碧藍的天空。
    “共存，幾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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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說是幾乎不可能了，那說明還有可能。”
    安娜斯塔西婭早早地等候在外界，看到原本呆滯在天空的林綠與亨利·肯特都回過神來時，就知道勝負已分。
    “你想怎麽做，神化不可逆轉也不可停止。”
    地獄展開一角，林綠揮手對準安娜斯塔西婭。
    “來吧，我掌握著地獄的全部權柄。”
    安娜斯塔西婭看了亨利一眼，後者點點頭，她回過頭來，走入漆黑的地獄之中。
    “交給你了，史密斯老哥。”
    “我盡力。”
    塵埃落定。
    林綠抬頭看向亨利·肯特。
    “好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和俄聯邦解釋去吧，還有，你那份禮物，我就收下了。”
    與此同時，北部冰川。
    一座點綴著夜明珠的海藍城池破冰而出，在日光的另一端，是由寒冰構築而成的堅固城池。
    陳道濡掂量著青龍偃月刀，站在城頭向前望，他握緊刀柄，洶湧的火係靈力破體而出。
    “來吧，發起總攻，給這群小鬼子一點驚喜！”
    兩座城池靠的越來越近，千秋凍寒內的日本人發現了禦海濤鳴的蹤跡，哇哇大叫著警告不要靠近。
    “嘰裏咕嚕說什麽呢？”
    “天太暗了我沒看清，以為異族呢！”
    “滅陽太快我刹不住！”
    “跟深淵陳家說去吧！”
    “我們都在用力地活著！”
    “啊啊啊啊！滅陽·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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