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綠第一個跳進天衍池內，霎時間，一股難以言說的微妙感覺在胸腔內彌漫。
    爽，太爽了。
    有一種身心全部被放空的感覺，磅礴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補充進身體裏麵，填補著修為的空缺，同時，由於林綠的神臨體係修為被拔高，原本跟不上的神話體係也有了動靜，原本孟悅先寫下的半本神話已經通過地獄之火的燃燒付諸現實，按理來說如果沒有剩下的部分補充，那麽林綠的神話體係修為隻會維持在道皇階段，但是現在，冥冥中有力量在慢慢將神話的力量補全，未知的筆墨將日不落之後的故事撰寫在地獄之中。
    這種感覺怎麽形容呢？
    反正比白語溪爽多了……分情況吧。
    林綠整個人完全浸泡在天衍池內，隻覺得眼睛一陣刺痛。
    這種痛並不是某個地方出了問題的痛，而是那種進化般的痛感。
    他的眼睛要蛻變了，更不如說他的神臨要蛻變了。
    不對啊，神臨的最後一次自我覺醒不是在道聖嗎？
    還不等林綠多想，蔚藍的眼眸迸發出一道精芒，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著天衍池深處墜去，同時，破碎的記憶碎片開始填充他的大腦。
    林綠率先泡進天衍池後，其他人族天驕也同樣進入天衍池，畢竟是一等一的機緣。
    “林綠怎麽回事，還有他說的周命老爺子……”
    陳道濡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天衍池水，拉著亨利·肯特來到白語溪身旁。
    白語溪看了陳道濡一眼，踩著湖水向著天衍池深處走去。
    “老爺子與極寒領主同歸於盡了，給林綠留下了傳承，幫他晉升了道聖巔峰。”
    “哈？”
    亨利瞪大眼睛，“你們神臨體係的根基就那麽不重要？”
    “他要個屁的根基，感悟和修煉曆程他缺哪個？”
    亨利被白語溪嗆了一口，想反駁兩句又怕林綠護短，隻能歎口氣作罷。
    進入天衍池後，大家找好自己的位置開始修煉，別的不說，天衍池水可是高濃度靈力，和深淵那狂暴的靈力不同，這靈力是溫和的，可以被低境界吸收，好歹能增長境界。
    白語溪找了一處較深的地方，這裏靈力比較濃鬱，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道王……還是太弱了。
    一直以來，她都在奮力追趕林綠的步伐，不想做那個被保護的對象，不想讓上一世的悲劇重現，更不想讓林綠獨自去麵對那些敵人，所以，她要盡她所能去成長，現在看來，速度還是太慢了。
    正好在天衍池內，一舉恢複到曾經的巔峰吧。
    道君，好歹有些自保之力。
    她隻露出一個腦袋，閉著眼汲取天衍池內磅礴的靈力與那若有若無的韻律。
    就在自己沉下心來進入修煉狀態時，天衍池下方出現了變故。
    蔚藍清澈的池水驟然變得金黃，這金黃讓整個池水看上去是那樣渾濁。
    白語溪心頭一緊，一種無名的悸動在心髒跳動。
    林綠，絕對是林綠。
    沒有任何猶豫，她一個猛子紮下去，向著天衍池的深處遊去。
    這變故同樣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過他們並未在意，隻覺得可能是林綠突破到了關鍵時刻。
    安娜斯塔西婭那邊，在天衍池的作用下，自己的靈魂與海拉神格產生共鳴，或許會有什麽奇妙的事情發生。
    “嘔！”
    馬克西姆瞪大眼睛，突如其來的脫力感讓他差點沉下去，他抓住湖畔的石頭，下意識向著林綠沉入池水的方向看去。
    亨利同樣察覺到一分不妙，他睜開金色的眼眸。
    “這一次，你究竟會是誰呢？”
    ……
    破碎的記憶在大腦中瘋狂翻湧，支離破碎的淩厲感差點讓林綠背過氣去。
    這些信息是潛藏在大腦深處的，無法通過六眼的信息處理，而且他道聖巔峰的身體強度竟然對這些信息毫無抵抗力。
    「零歲，你帶著五條家的期望降臨人間，由於你的出現，世界的平衡被打破，咒靈的強度增加」
    「十六歲，你與摯友夏油傑接受了保護星漿體天內理子的任務，在任務的過程中，你們選擇遵循天內理子的意願，卻被伏黑甚爾暗算，瀕死覺醒反轉術式」
    「十六歲，摯友夏油傑走上了一條與你背道而馳的道路，一條不被理解的道路」
    ……
    ……
    破碎且不連續的記憶碎片在大腦中劃過，是那樣的熟悉，又是那樣的陌生。
    一個問題在林綠心底浮現。
    我到底是誰？
    這茫然感似乎在心靈中潛藏已久，隻需要一點引導，便占據了全身上下。
    曾經李昌煙的問題同樣在林綠耳畔響起。
    “你到底是林綠，還是五條悟？”
    雜亂的思緒風暴毫無征兆地在腦海中炸開，好似蓄謀已久的連綿陰雨。
    為什麽他會擁有六眼，為什麽他的人生經曆有一部分和五條悟這樣相似，為什麽他的領域是無量空處？
    一切似乎解釋通了。
    他就是五條悟。
    那麽上一世又是什麽，那個名叫林綠的少年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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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識朦朧間，一道白發的身影義無反顧地向林綠遊來，她對著那道不斷向後方下潛的身影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
    “你就是你啊。”
    白語溪輕柔的聲音鑽入林綠的耳中，她握住林綠的手，將手心的溫度傳遞至林綠的掌心。
    漸漸的，眼前的畫麵扭曲起來。
    一道白色頭發的身影嘻嘻哈哈地看著林綠，他俯下身子，摘下那神棍風格的小圓墨鏡。
    這個時候，林綠已經不能確定這個人是五條悟還是未來的自己了。
    “重要嗎？”
    “一點都不重要。”
    “你就是你，林綠也好五條也罷，你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那為何要執著於這件事呢，真相總有一天會大白的時候不是嗎，答案那種東西，就讓我們以後再尋找吧。”
    “總有人掛念著你，為他們活一次吧。”
    與此同時，林綠唇邊貼上了一層柔軟，溫熱的感覺讓他的意識清醒了過來。
    少女緊緊地抱著林綠，伴隨他一同下潛。
    這一次，我在。
    白語溪手腕處的玉環驟然爆發出光芒，將滿池的金黃攪得混亂，她伴隨著林綠一同潛向天衍池深處。
    “語溪。”
    “嗯？”
    “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嗯。”
    “謝謝你。”
    白語溪再度吻上林綠的唇，伸手摸著他的臉頰。
    “那就以身相許來報答我吧，我的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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