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逐漸收斂，李沐宸單手插兜，轉頭看著程碩。
    唐慕靈已經被五雷符轟得失去了意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不存在什麽威脅了，倒是程碩，還算是個不確定因素。
    程碩嘴角一抽，知道李沐宸在提防他。
    不是，你也不看看自己搞出來的這陣仗，誰知道你會不會反手又掏出一張更牛逼的符籙？
    “不打了不打了，整不過你。”程碩擺擺手，坐在地上大喘氣。
    李沐宸走到程碩身旁：“為什麽要殺那些孩子？”
    “帶著這麽一群累贅，你不累嗎？”
    “那也是生命啊！”李沐宸揪起程碩的領子，憤怒地看著他的眼睛。
    “該取舍時候取舍，有些人能保住，有些人你保不住，如果你真的能保護住他們的話，我殺他們的時候你就能把他們救下來了，我不否認我是個惡人，隻是你太善良了而已，強行拯救他們，你怎麽不確定會不會你自認為的善良與正義會不會把他們推到一個新的深淵中呢？”
    李沐宸鬆開程碩的領子，同他一屁股跌倒在地。
    早在俄勒岡州的時候，李沐宸就和唐芊華就因為那個叫作凱瑟琳的小女孩產生過意見分歧，李沐宸想要把小女孩帶在身邊保護，而唐芊華則是嘲笑他異想天開，將小女孩獨自留在了那個大酒店，任由她自生自滅。
    “你善良得有些過頭了，那個家夥這麽想殺你，就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理由，可你到最後卻收手留了她一命，小子，你怎麽想的？”
    李沐宸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我隻是不想下殺手而已，畢竟是……一個生命。”
    “如果你真的珍惜別人的生命的話，那就應該動手把那個瘋女人殺了，誰知道你放她一馬，她會不會轉頭去因為莫須有的理由去殺害別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也應該殺了你。”
    “這倒是沒錯，”程碩聳聳肩，“好了該我信守承諾了，你想知道什麽信息？”
    “剛剛的問題，那個宿儺。”
    程碩順勢躺在地上：“剛剛唐慕靈那個瘋女人提到一個字眼，你注意到沒有？”
    “厲鬼複蘇？”
    “嗯，在亂武紀元，人類死亡是違法的，因為人死後會化身厲鬼，不管超凡境界達到什麽樣的高度都無法解決這一問題，而且超凡境界越高死後化身的厲鬼就越強，在我們的紀元人族式微幾近滅絕，不隻是萬族針對的原因，還有人族自己的原因。”
    李沐宸整理了一下程碩話中的信息：“你是說宿儺是一個強者死後所化身的厲鬼？”
    “聰明。”
    唐慕靈之前反複提到的一個人名突然出現在李沐宸腦海中，恰巧這個名字林綠之前貌似也提過一嘴，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
    “陳舟？”
    “沒錯，”程碩眼中出現一抹向往，“他是險些毀滅除人族外其他所有種族的強者，甚至以一己之力崩壞世界，最後沒有辦法，以自身生命為代價才穩定住世界，最後令時代降格才保住我們的世界，不過他死後也沒有逃脫規律的製裁，死後化身厲鬼，而宿儺就是他的厲鬼，就是在那之後我也早就死了，不知道宿儺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想到宿儺操縱秦牧野身體嗜殺的模樣，李沐宸捏緊拳頭。
    “是個殺戮成性的混蛋，想做什麽全看心情，視生命如草芥……”
    “等等，”程碩打斷李沐宸的話，臉色有些凝重，“你是說，那個宿儺有神智，意識清醒？”
    “沒錯。”
    程碩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這不可能，為何人類一方會受到厲鬼複蘇侵害，那是厲鬼沒有任何意識或者說是清醒的神智，他們隻會無差別攻擊身邊的一切，你說宿儺有意識，這絕對不可能，死後化身為沒有意識的厲鬼，這是不管怎樣的人族強者都無法逃脫的鐵律！”
    “那我就不清楚了，可事實確實如此，他還曾和我老師交過手。”
    “你老師？勝算如何？”
    “五五開。”
    “這根本就不可能！能和陳舟五五開的存在絕對不可能有！你老師人呢，我要見他！”
    “我老師被封印了，需要一個叫獄門疆·裏的東西才能解除封印。”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李沐宸又問了一個問題。
    “你們來自亂武紀元，可那個紀元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為什麽你們會來到屬於我們的紀元？”
    “因為有人想要讓時代重新升格，”程碩回答得很幹脆，“他讓時代升格的方法很簡單，想要接引上個紀元回歸，讓兩個不同的時間相互碰撞，從而達成目的，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時代重新升格，代價也很明顯，現在這個時代一個人都活不了，所有人都將被逆轉時代的洪流攪碎，我們的投影出現在這裏是時代的自救，需要我們去對抗那個企圖讓時代回歸亂武的人。”
    “那你們為什麽要攻擊我？！”李沐宸聲音拔高了一個度，他雖然脾氣好，但三番五次來人攻擊他也讓他心中煩躁。
    “現在這個世界已經足夠亂了，再亂一些也無可厚非吧，更何況我們是來阻止那個人的，能夠讓紀元回歸自身實力一定很強，某些沒有實力的人活著也沒什麽用，幫不上忙，倒不如成為我們的一部分，為對抗那個人做出貢獻。”
    “你們這是……”李沐宸被程碩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
    “一功將成萬骨枯，好好學吧小子。”
    程碩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看向李沐宸：“關於那個人，我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李沐宸沉默一下，“宿儺，對嗎？”
    “猜對了，”程碩伸了個懶腰，“一想到要和那家夥打，我就無奈啊。”
    啪嗒！
    一塊金色的東西落在李沐宸腳下。
    “送你了，你應該比我需要這個東西吧。”
    說完，程碩走到唐慕靈身旁，拉著她向反方向走去。
    李沐宸低頭看向自己腳下的那塊金色物體，撿起來。
    東西很堅硬，整體呈金色，摸上去卻有些濕滑，有點又熱又涼的感覺。
    在觸碰到這東西的瞬間，李沐宸大腦宕機片刻。
    “這是……”
    “獄門疆·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