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李允真才推開宿舍的門。
    她剛和裴姐姐約完會回來，還沉浸在溫柔的氛圍中，但請別誤會，兩人隻是吃了個飯。
    \"ya！你終於回來了！\"趙美延從沙發上蹦起來，手裏還拿著一袋快樂肥宅片，\"今天怎麽樣？看到inter了嗎？我的簽名呢？\"
    李允真：\"啊...忘了...不是，我不說了我不熟嗎！\"
    \"什麽？！\"趙美延瞪大眼睛，\"歐尼交代給你的事，你就這麽敷衍嗎！\"
    \"下次，下次一定，\"李允真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明天開始binding girs要進入出道宣傳期了，你這幾天別到處亂跑啊。\"
    \"為什麽？\"趙美延還在為被敷衍的事生悶氣。
    \"當然有關係，\"李允真在她旁邊坐下，\"你是(g)ide的成員，師妹團出道的時候，咱們當師姐的肯定要露麵支持。而且可能需要大家幫忙拍一些應援視頻。\"
    \"對了，雨琦什麽時候回來？\"李允真突然想起什麽，\"我想讓她也拍個應援視頻，她是中國人，對王怡人來說應該很有意義。\"
    \"她跑男已經錄完了，下周就回來了，\"趙美延回答道，\"著急的話先聯係她遠程錄製一個唄。\"
    \"也行~\"
    第二天一大早，李允真就來到了cube公司。
    雖然才早上八點，但會議室裏已經聚集了各部門的負責人，所有人都在有條不紊地做著最後的確認工作。
    \"各位早上好，\"李允真走進會議室，看到白板上密密麻麻的時間安排表，\"看起來大家都準備得很充分啊。\"
    市場部的負責人率先匯報：\"倒計時海報和懸念視頻都已經製作完成，技術部門也完成了所有平台的適配測試。\"
    \"第一波預熱物料的反響怎麽樣？\"李允真問道。
    數據分析師有些尷尬地說道：\"目前的數據...比較一般。instagra的互動量大概幾千，tube播放量也不算高。畢竟我們是新團，沒有粉絲基礎...\"
    李允真點點頭，這在她意料之中：\"沒關係，這很正常，我等會兒會在自己的ins上轉發一下，讓孩子們也蹭蹭熱度。\"
    她拿出手機，登錄自己擁有1500萬粉絲的ins賬號，轉發了binding girs的神秘海報和先導視頻，並配文：\"有趣的新人們正在路上...bindinggirs 神秘即將揭曉\"。
    然而，幾分鍾後，評論區的情況讓李允真尷尬的摳腳。
    \"臥槽？消失了這麽久，出現第一件事就是打廣告？\"
    \"我還以為你要發新歌了，結果就這？\"
    \"caityn你變了，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麽久不營業，一出現就是商業推廣，有點失望\"
    \"我們要的是你的新作品，不是給別人宣傳啊！\"
    \"你奶奶，褲子都脫了，就給我看這個？\"
    \"散了散了，你還不如保持沉默呢。\"
    \" 舉報了舉報了，已向平台發起投訴。\"
    \"舉報+1\"
    \"你加入的不是(g)ide嗎，怎麽又冒出來一個團？\"
    看著評論區一片倒的吐槽聲，李允真哭笑不得。
    她沒想到自己的粉絲這麽叛逆，完全不配合她的宣傳計劃，別的偶像都是一發話，粉絲一呼百應，指哪打哪，她的全是叛軍+偽軍，主打一個不聽指揮。
    想了想，李允真又發了一條動態：
    \"好吧好吧，主播以親媽發誓，如果這條轉發破500萬，我就發布一首新歌，說到做到！bindinggirs 新歌換轉發\"
    這條動態一發出，評論區的畫風立馬就變了：
    \"這還差不多！\"
    \"衝衝衝！500萬走起！\"
    \"我妥協了，與我的偶像達成了羞恥的py交易！\"
    \"你擱這兒訓狗呢？這個狗我當定了。\"
    \"新歌+師妹團，雙倍快樂！\"
    \"轉發走起！目標500萬！\"
    \"暗號正確，開始交易！\"
    \"快去通知所有後方群友支援，衝數據了！\"
    李允真鬆了口氣，看來胡蘿卜加大棒的策略還是很有效的。
    憑借她1500萬完全沒有注水成分的粉絲基礎，500萬轉發應該是可以達到的。
    經過一上午的發酵，實時數據開始瘋狂跳動。
    \"轉發量開始暴漲！已經突破十萬了！\"
    \"tube播放量也開始飛速增長！\"
    \"話題熱度正在衝擊實時熱搜！\"
    \"這該死的流量時代！\"技術部總監嫉妒的發昏，\"我們搞技術的用心做品質，還不如人家一條發文來的有效。\"
    市場部總監：\"你啥時候又寫新歌了？\"
    李允真攤手：\"哪有什麽新歌，先騙完轉發再說~\"
    接下來幾天，預熱活動按計劃有序進行。
    6月13日，王怡人的個人概念照發布後，網絡上的反應比李允真預期的還要激烈。
    特別是在韓國的網絡社區，討論異常火熱：
    \"等等！這不是pd48的王怡人嗎？！\"
    \"我的天！真的是她！當時顏值投票第一的那個中國練習生！\"
    \"當年就覺得她長得太漂亮了，可惜沒能出道。\"
    \"現在終於要出道了嗎？不過...為什麽不是韓國人呢，這麽漂亮的妹妹...\"
    \"有點遺憾啊，這麽好的顏值居然是外國人\"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概念真的很有創意！\"
    \"頭盔配jk製服，還有萬裏長城的背景，視覺衝擊力太強了！\"
    在中國的社交媒體上，王怡人的回歸同樣引起了巨大轟動。
    微博上\"王怡人韓國出道\"的話題熱度蹭蹭蹭往上漲。
    \"怡人終於要出道了！等了這麽久！\"
    \"從pd48就開始粉她，沒想到還能等到這一天！\"
    \"我還以為她退圈了！期待正式出道！\"
    6月15日，當完整的團隊形象曝光後，網絡上開始出現一些有趣的討論。
    \"等等，這個頭盔造型...怎麽這麽像絕地求生裏的三級頭？\"
    \"我也覺得眼熟！這不就是吃雞遊戲裏的裝備嗎？\"
    \"難道這個女團的概念是遊戲主題？\"
    這些討論表明李允真當初的直覺是對的——針對性的元素設計確實能夠吸引到一個全新的受眾群體。
    在cube的會議上，李允真提出了一個當初她有所保留的策略。
    \"我建議我們加大對中國市場的投入，\"她在會議室裏說道，\"特別是針對遊戲用戶群體。\"
    \"絕地求生和和平精英在中國有龐大的用戶基礎，他們已經開始把我們的概念和遊戲聯係起來了。\"李允真調出網絡上的討論截圖，\"這是個融入中國市場的絕佳機會。\"
    \"但是遊戲用戶群體通常對偶像文化不太感興趣，\"市場部總監提出疑慮。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有機會開拓全新的市場，\"李允真堅持道，\"而且我們有王怡人這個中國成員，可以進行捆綁營銷。\"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出了關鍵的話：\"我願意個人投資這次推廣，如果中國市場能夠成功，帶來的收益將是成倍的。\"
    以cube的尿性，一聽不用公司掏錢，立馬通過提案。
    接下來的幾天，李允真開始大手筆投入中國市場。
    在一個知名的絕地求生直播間裏，一位聲音甜美的蒙麵女主播正在專心致誌地吃雞。
    她紮著雙馬尾，戴著貓耳朵發卡，看起來軟萌可愛。
    \"家人們，今天的手感不錯誒！\"主播一邊當伏地魔，一邊和彈幕互動，聲音奶聲奶氣的，\"咦？有人在刷什麽binding girs？這是新遊戲嗎？\"
    她故作疑惑地點開了工會人員發的鏈接，當王怡人戴著三級頭造型頭盔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時，直播間。
    \"臥槽！這頭盔！\"
    \"這不就是三級頭嗎？！\"
    \"spay？\"
    \"這個小姐姐好漂亮啊！\"
    主播睜大了眼睛，用她標誌性的夾子音說：\"哇！這個頭盔也太酷了吧！比我的皮膚還好看。\"
    她仔細看了看彈幕：\" 韓國女團......王怡人...這個是中國人啊！我們中國的小姐姐！必須支持一下！\"
    彈幕立刻開始刷屏：
    \"我一個鋼鐵直男，居然覺的挺好看的？\"
    \"棒子女團的中國人，我該抵製還是支持...\"
    \"我一個遊戲宅男居然覺得這個挺酷的！\"
    在另一個和平精英的直播間裏，穿著個破背心的屌絲男主播正在進行激烈的對戰。
    男主播長得挺抽象，但遊戲實力不容小覷。
    \"錄屏打開，開始操作！\"主播的聲音帶著點口音，\"妹妹別怕，哥哥來保護你~\"
    主播滅隊後正在直播間瘋狂嘚瑟，得意忘形後被蹲在樹上的老六陰死。
    “我打你媽，夏波夏波！”主播猿形畢露，破防般的大吼大叫一通後，關閉了遊戲直播。
    隨後主播開始一邊刷視頻一邊和彈幕互動，在“機緣巧合”之下，點開了binding girs的視頻。
    當他看到binding girs的造型時，返祖狀態又慢慢消退：\"這個設計...有點東西哦，哇這個妹妹好好看！主播有個大膽的想法。\"
    他看了一會兒視頻又繼續說道：\"王怡人這個名字...是中國人嗎？說實話，我平時不怎麽關注女團。當初韓國女團在中國火的時候，我都還很小，我就對少女時代和tara比較有印象，其它的已經記不清了。\"
    \"這個頭盔設計，我們遊戲的屌絲一看就懂，支持一下小姐姐吧，點個關注。\"
    在主播的刻意引導下彈幕聲音也越來越多：
    \"希望來個聯動，我喜歡這個頭盔！\"
    \"支持中國妹妹走向世界！\"
    \"第一次對韓國女團感興趣。\"
    \"這個頭盔我想要一個！比那個火箭少女的好看多了！\"
    類似的場景在各大直播間不斷上演，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主播們對女團感不感興趣，李允真不知道。
    但主播們肯定對元子感興趣，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這場營銷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在短短幾天內，binding girs在中國遊戲圈的知名度迅速攀升。
    許多平時完全不關注偶像文化的遊戲玩家開始討論這個特殊的女團。
    與此同時，李允真的那條\"轉發破500萬發新歌\"的動態也在瘋狂發酵。
    轉發數量以驚人的速度增長：
    第一天：150萬
    第二天：280萬
    第三天：420萬
    6月17日，最後的倒計時階段。
    轉發數已經突破了700萬大關！
    李允真的評論區早都淪陷了：
    \"500萬達成！新歌呢？\"
    <說話要算數啊！\"
    \"快發新歌！我們等不及了！\"
    \"師妹團+新歌，雙倍期待！\"
    \"700萬了！你新歌呢？狗東西不要裝死啊！\"
    預約直播的人數也突破了八十萬，其中很大一部分來自中國的遊戲玩家。
    ......
    新團出道前的最後一天，李允真又去了一趟新團的練習室。
    王怡人又一個人坐在練習室的角落，對著鏡子發呆。
    這幾天她一直觀察著這個即將出道的隊長，發現她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
    排練時對其他人的要求有點吹毛求疵，總是一遍遍地要求重來，吃飯時也心不在焉，經常一個人對著手機裏的出道宣傳視頻發呆。
    \"王怡人，\"李允真走過去，\"今晚7點來我宿舍吃飯。\"
    \"啊？歐尼，我...\"王怡人慌忙站起來。
    \"不是商量，是通知。\"李允真直接下達了強製命令，\"不要遲到。\"
    晚上7點，王怡人數著秒準時按下了(g)ide宿舍的門。
    \"哇，好香啊！\"田小娟正在廚房幫忙擺盤，\"今天做了好多菜。\"
    餐桌上擺著幹鍋排骨、宮保雞丁、麻婆豆腐，還有一條糖醋魚。
    \"歐尼，你還會做飯啊？\"王怡人有些驚訝。
    李允真在美延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本來想給你做個西湖醋魚的，但看網上評價不太好，就做了些我會做的。\"
    王怡人眼中閃過感動，但什麽都沒說。
    \"來來來，開飯咯，餓死了。\"趙美延已經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四個人圍坐在餐桌前，氣氛看起來很輕鬆，但李允真注意到王怡人還是心不在焉，隻是機械地夾菜吃飯。
    吃完飯後，四人移到客廳沙發上。
    田小娟和趙美延很有眼色地各自找借口回房間，留下李允真和王怡人兩人。
    \"說吧，\"李允真靠在沙發上，\"什麽事讓你這幾天魂不守舍的。\"
    王怡人低著頭，雙手緊握著：\"我...我覺得自己可能不適合當隊長。\"
    \"理由？\"
    \"我沒有經驗，從來沒有帶過團隊，\"王怡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其他成員都比我有經驗，我壓力好大...\"
    李允真沒有立刻安慰她，隻是靜靜地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而且...而且我很怕，\"王怡人終於抬起頭，眼中已經有了淚花，\"怕團隊成績不好，怕給你丟臉。歐尼為了推廣，在中國那邊砸了那麽多錢做宣傳，所有的遊戲主播、所有的營銷賬號...我知道那些都很貴的。
        她的聲音開始哽咽：\"你帶我去北京見雨琦的時候，我就知道歐尼一直都在給我開小灶，我看的出來歐尼是想讓我在中國市場有更多的資源和人脈...歐尼從來不說，但我都知道...你對我這麽好，萬一我搞砸了...\"
    說到這裏，王怡人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我真的很怕出道後成績很差...\"
    她哭得越來越厲害，所有壓抑了這麽久的恐懼和不安都爆發出來：\"因為我是走後門進來的，因為我什麽都不會卻當了隊長......\"
    李允真看著眼前這個哭成淚人的女孩，笑了笑。
    \"你覺得我做這些是為了什麽？\"李允真反問道。
    \"我...我不知道...\"王怡人抽噎著說。
    \"如果沒有你的加入，那麽現在出道的那個人就是我，所以這些投資，原本就是已經定好的，你不用有那麽大的壓力，\"李允真說道，\"而且如果你真的一無是處，你覺得我會浪費時間和金錢在你身上？\"
    \"pd48的時候你顏值投票排第一，首爾大學的學曆證明你的智商足夠用，這些年的堅持證明你的韌性，\"李允真數著手指，\"這些難道不是能力？\"
    \"可是我沒有舞台經驗...\"
    \"沒有人有經驗啊，我也沒有啊，\"李允真打斷了她，\"你當初那股，死皮賴臉地賴著我帶你去cube麵試的那股倔驢勁呢？現在都已經熬到出道了，你在怕什麽？\"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至於那些練習生的閑話，你覺得我在乎嗎？我這個後門又沒有長得有翅膀，我是會飛嗎，她們怎麽走不了我這個後門？\"
    王怡人被這句話逗得破涕為笑。
    \"出道後的事情，不要想太多，\"李允真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做好你該做的，成績好壞我來承擔，你隻需要專心表演。\"
    \"歐尼...\"王怡人突然又淚崩了，臉上掛著淚水撲向了李允真。
    她緊緊抱住李允真的腰，整個人蜷縮在她懷裏。
    李允真被這突如其來的野蠻衝擊撞的有點胃疼，身體被王怡人硬控了幾秒，最終還是伸手輕輕環住了王怡人的肩膀，另一隻手輕撫著她的頭發。
    房間裏的偷聽二人組也露出了姨母笑，王怡人在李允真懷裏哭了很久很久，從最初的放聲大哭，慢慢變成了輕聲的抽泣，直到最後隻剩下偶爾的哽咽。
    當王怡人終於哭累了，慢慢抬起那張哭得通紅的小臉時，李允真看著她紅腫的雙眼和濕潤的睫毛，不知為何，她好像體會到了一種...
    當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