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再次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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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瑞舊事重提,想要把母親帶去煉鋼廠,數次勸說無果,人人向往的當工人的機會,母親卻反而都不想去。
    應月娥早都熟悉了兒子的套路,每次來都要勸說一番,當即笑著說到:“行了,你還是趕緊吃飯吧,老爺子還在跟前,別讓老爺子看笑話了。我就是一農村的婦女,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哪裏夠什麽資格當工人。你那個指標留著吧,留著給小平用,到時候他到了年齡,就讓他去你工廠裏當工人。”
    “娘給你守著這套宅子,等你們什麽時候回來,這裏都有一個家不是。”
    “你要是真饞娘做的飯了,那就多回來幾次,你想吃什麽娘都給你做。”
    林瑞是一臉的無奈,每一次應月娥都是這番說辭,其結果就是不去,任由自己磨破了嘴皮子,應月娥也是咬定青鬆不鬆口。
    林瑞不知道,這風吹日曬的農村還有啥好留戀的。
    林瑞無奈的說到:“娘,這次我回來,還要休息幾天,等我回去的時候,彩娥嫂子也要跟我去煉鋼廠了。到時候隊裏可就沒有人給你作伴了。”
    張彩娥性格潑辣,林瑞初去煉鋼廠的那段時間,張彩娥幫了應月娥很多,當初老宅的胡冬梅欺負應月娥,就是張彩娥給罵回去的。林瑞把四驢子拉去煉鋼廠當工人,未嚐不是因為這些方麵的原因,以此來償還人情。
    沒想到四驢子著實爭氣,舍得拚命的下功夫學習,也替他長臉,在煉鋼廠裏憑借著自己的實力,徹底的站住了腳,並且馬上混入幹部的行列,一旦技術科成立,林四勇就是技術員定級。
    林瑞這次把張彩娥調到煉鋼廠食堂當廚娘,暫不說林瑞在工廠裏的地位,就是林四勇的這層關係,也沒有人會提出反對意見。
    應月娥聽到林瑞的話,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一臉高興的說到:“彩娥終於熬出頭了,她去了也好,這樣他們兩口子再也不用兩地分居了,兩口子還是在一起好。”
    “小瑞,你彩娥嫂子脾氣爽直,四驢子脾氣倔強,到了廠裏你可要多看著點,別讓人欺負了他們兩口子。”
    看到應月娥的樣子,林瑞是一臉無奈:“娘,彩娥嫂子也走了,到時候隊裏你連個知心的人都沒有了。再有人欺負你,也不會有人跟彩娥嫂子一樣替你出頭了,到時候我也不在隊裏了。這次機會剛好,你也跟著彩娥嫂子一起去煉鋼廠上班,咱們一家人都在一起多好。到時候小平也會跟著咱們一起去煉鋼廠住。”
    林瑞沒有發覺,當應月娥說到他張彩娥跟林四勇團聚的時候,那眼底裏的一絲羨慕,久久無法散去。
    “娘......”
    林瑞有些無奈的看著應月娥,想要再度勸說著,應月娥卻打斷了他,急忙說到:“小瑞,吃飯,趕緊吃飯,有客人在呢。”
    “老爺子勿怪,小孩子不懂事,咱們趕緊吃飯。今年雨水少,山上的蘑菇幾乎都沒有出過,要是往年,這裏麵放一些幹蘑菇吃著,那才叫美味呢。”
    肖國棟在一旁看的明白,笑著應了下來,夾起菜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跟應月娥敘著家長裏短,問一些生產隊裏的情況。
    天上的雨是越下越大,林瑞家裏地上的雨水已經匯聚成了一道水溪,順著預留好的排水溝,排往東邊的大坑裏。此時,沉寂已久的大坑裏,終於有了動靜。也不知道平時蟄伏到何處的蛤蟆,這時候也都紛紛的跳了出來,在大坑裏你哼一句,我哈一句的,大聲的叫著。
    林瑞一家人吃過午飯,應月娥在收拾好碗筷之後,就急忙披上蓑衣出去了。
    院子裏,林小平身披蓑衣,正在玩水,林瑞也身披蓑衣,圍繞著房子檢查了一圈,檢查一下地下是否有老鼠洞之類的,別到時候地上積水過多的時候,順著洞窟倒灌進房子裏去。
    還有屋後的暖炕爐子,後院裏挖好的地窖,也都再次做了防水加高處理,以防雨水倒灌進地窖裏,這口好不容易挖的地窖,就真的會被泡塌了。
    林瑞巡視一圈,整理好之後,伴隨著天空再次一個炸雷落下,轟隆隆鎮的耳朵都嗡嗡作響,一道閃電劈過天空,直接落在南山巔上。
    大山上被雷劈斷的大樹不少,剛好此時大雨,想來應該不會引起山火才對。
    收拾好了後院,林瑞又回到前院裏,重新把兩個院子裏的出水口都再次疏通一下,牽著不願意回頭的林小平回到了屋子裏,這麽一會兒功夫,就算披著蓑衣,林小平身上也淋了個半透。
    林瑞連忙拿出毛巾,幫林小平擦拭著頭發,他還想要繼續出去玩水,卻被林瑞眼睛一瞪,乖乖的老實了。
    這個時候,大門旁邊的躺椅上,肖國棟手裏抱著一個百年櫸木樹心打造的杯子,細膩的年輪花紋宛若玉質一般,拿在手裏油潤光滑。用它盛水,有種淡淡的木香,杯子裏的水都能增色三分。
    這時,肖國棟看著打鬧的林瑞兄弟二人,一時的竟然看癡了,眼神裏的回憶如無盡的輪回一般,深邃而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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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一聲聲叫喊,才讓肖國棟逐漸的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的林小平正在搖晃著躺椅,他伸出枯瘦的大手撫摸著林小平的腦袋瓜,臉上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真若親爺爺一般的說到:“小平,怎麽了?”
    “老爺爺,藥熬好了,要吃藥了。我哥說了,讓我看著點你,可別睡著了,下雨天潮氣大,睡著了容易感冒。還有,你身體不好,更不能在這裏睡著了,要是老爺爺要是想睡覺,最好去床上睡。”
    肖國棟這才看到,在旁邊的凳子上,放著一個同樣是櫸木樹心造的木碗,一碗濃稠的藥汁正散發出濃鬱的藥香味,肖國棟連忙吃驚的問道:“小平,這藥是你熬的嗎?你二哥呢?”
    肖國棟知道,林瑞上麵有個大姐,他是家中老二,老三林小平,大姐林芳嫁人了,林瑞以及林小平二人跟著母親應月娥一起生活。至於這個家庭更深的情況,人家沒說,肖國棟自不會主動去問。
    “我二哥去南山了,他說不放心南山水道,怕山水順著水道衝垮了山體,要去看看呢。老爺爺,這是我看著熬的啊,以前我娘生病的時候,都是我熬藥的,老爺爺你趕緊喝藥吧,要不然涼了就很苦很苦的。”
    肖國棟看著一板一眼回答的林小平,他腦海裏一個深藏的身影,漸漸的浮出了水麵,一抹淚光,不由的自眼底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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