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林念承認得很利索，“我還以為，你一直都知道。”
    “我上哪知道去。”第一次，我懟了她。
    她的表情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什麽，隻是淡淡地說：“這裏，隻有你是人類。明晚，是月圓之夜，你得小心了。”她落下一個提醒就踩著高跟鞋走了。
    “你也是？”我看向陳歌。
    他沒回答我，看了我一眼，眼裏的紅慢慢褪去，直到變回原樣。
    他走了。
    貝妄起身，叫了兩個仆人把公爵拖回書房，並叮囑門窗緊閉，一絲光都不要漏進去。
    “我還以為吸血鬼很怕光呢，原來不是這樣的啊。”
    “不完全是，這是徐末自己的設定，他就愛玩這些變態又不符合常理的東西。”他擦了擦手，戴上白色的絲質手套。
    “邦尼也是吸血鬼嗎？”
    “我不知道，他的設定應該是魔族之類的，我不清楚。”
    花園裏，隻剩下我和幾個害怕的女仆。
    我看向她們，“死了的女仆你們認識嗎？”
    她們點頭，又搖頭。
    “到底認不認識。”
    沒人敢動了。
    “不說的話我就再把他放出來一次，把你們都咬死。”
    或許是真的害怕，其中一個梳著雙馬尾的女仆弱弱地開口：“她……她和我住在一個房間裏，她叫莎莉埃，是林念小姐的女仆。”
    “繼續。”
    “她……是被夫人殺的！”她說完這句話，突然瞳孔放大，緊接著向後倒去，短短兩秒，就沒了生命跡象。
    旁邊試探鼻息的女仆被嚇得嘴巴張的大大的，一句話也說不出，甚至嚇得連尖叫都忘了。
    我讓她們都散了，各自回房間去，我檢查了一下雙馬尾的屍體，是死於中毒，在兩個小時之前，她就已經中毒了。
    兩個小時前……應該是仆人的晚餐時間，他們吃的很晚，隻有等主人休息後才可以吃飯。
    我回到房子內，發現貝婪正在洗盤子。“洗盤子呢。”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並沒有很驚訝，甚至沒什麽反應。
    回頭衝我笑了一下，說：“江舟先生啊，您來了。”
    “外麵出亂子，你還有心思洗盤子？”
    “再怎麽樣，人都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嘛！”他倒是敬業。
    “哦？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也包括你的姨媽，公爵夫人殺害女仆莎莉埃嗎？”
    他洗盤子的手頓了頓，笑著說：“您這是聽誰說的。”
    “你的情人。”我在雙馬尾身上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這個味道，我隻在貝婪身上聞到過。第一次在晚宴上見麵，我就聞到了，的確很香。
    “你想借此來威脅我嗎？想讓我吐出實話？”
    “看來你知道很多。”
    “那又怎麽樣，這個家裏，誰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告訴你，我有你的秘密。”他故作神秘地靠近我，那張臉看的我有些反胃。
    “我還真想知道我的秘密，我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嗬，我知道，貝妄也知道，至於林念，我想她就更知道了。”
    “希望到某個時候，你還可以跟我這麽說話。”
    “嗯嗯，我期待你說的某個時候。”他把盤子摔在地上，叫了個仆人進來清理，一腳踩在那人的手上，男人不敢發出吃痛聲，默默地忍受痛苦。
    貝婪抬起腳，男人撿起一塊碎片朝他刺去，沒想到貝婪一口咬住他的脖子，三兩下，他的血就被吸幹了。
    他滿意地舔了舔獠牙上的殘留，“不好吃，還是莎瓦的好吃。”
    莎瓦，大概就是那個雙馬尾。
    “放心吧，我不會吸幹你的。”
    “你覺得我是在害怕？”我不免想笑，看著地上被吸幹血液的男人，說：“真正害怕的人是你吧，大家都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覺得你有幾成勝算？還有啊，你這樣的，我實在是想害怕也害怕不起來啊。”我上下掃了他幾眼，眼神裏滿滿的挑釁。
    “江舟，我會贏的。順便提醒你一句，人類的初次對於吸血鬼來說是很重要的，明晚是月圓之夜，你準備把你的初次給誰？”
    “初次？”
    “你還沒被吸過血，就擁有初次，初次對於吸血鬼來說，是很重要的滋補物，我們也通過品嚐不同人的初次，來鑒定他能不能成為自己的血仆。”
    “哦。”我隻笑，離開了廚房。
    第二天一早，我發現這裏一個仆人也沒有，貝妄說，他把他們都打發走了，因為他怕今晚過後，這裏沒有一個活人。
    “你怎麽不把我也打發走？”
    “我倒是想。”
    聽說，邦尼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理線索，還有說，他是害怕月圓之夜。
    這些話，我也是聽聽。
    我做了一個簡易的線索板，一個下午，我都在弄這些東西，圖釘被我移來移去，始終沒有固定的位置。
    紙條上的內容寫了又寫，反反複複的，最後的結果都是被揉成團丟在地上。
    我躺在床上，眼睛有些疼，揉了揉眼睛，發現更疼了。是很久之前受傷的那隻眼睛，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後遺症，幸好我這還有一瓶眼藥水，我翻著東西，找出眼藥水滴了一滴。
    閉上眼睛，感受到眼藥水穿透瞳孔的滋潤感，那種幹澀的疲憊瞬間一掃而空。
    “江舟。”是林念。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麵前，我房間門沒鎖，誰進來我都不知道。
    “怎麽了？”我睜開眼，幾滴眼淚流了出來，我胡亂地用手背擦拭著眼淚，越弄越多，狼狽的很。
    她用手輕輕抹去我的眼淚，“我想和你聊聊。”
    “嗯，你說吧。”
    “我找到這個。”她攤開手心，是很多年前我送給她的素圈戒指。看到它的一瞬間，我甚至都有些恍惚，太久遠了，記得那個時候，我們還在上高三。
    那天不是什麽節日，也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隻是我想買，就去買了，結果還買到假的了。並不是純銀的，還摻了點別的東西。
    戒指內圈有她的名字，很粗糙的做工，戴上都有些磨手，可是那個時候我的生活費不多，這個素圈戒指當時要139，我每個星期隻有50塊錢，還是住校。
    我省了一個月，就買了這個戒指，當天晚上是周五，下了晚自習，我和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把這個戒指給了她，小心翼翼問她：“可以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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