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醒來，我的周圍就圍滿了人，看我的眼神，更多的是驚訝。
    我在人群中看見了特萊，他冷著臉說：“醒了就起來吧，別裝死了，躺在這很好看嗎？”
    我被陳歌扶起來，他告訴我，躺在這片草地上的，不止有我，還有上官顥和林念。
    我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們這是……”
    “上官顥身上的夢遊死了。”特萊驅散了人群，走到我麵前說，“昨晚你身上的夢魘和它打起來了，結果是，你的贏了。”
    “所以呢？”
    “我隻是說一下，不過你的那位朋友，似乎很不好啊。”
    “上官顥？”
    “貝婪。”他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著離開了。
    我看向陳歌，陳歌點了點頭，“他受到了很嚴重的衝擊，從傷口來看，是夢遊做的。”
    他讓貝妄把上官顥和林念弄回房間去，攙著我一瘸一拐地來到二樓。
    剛上了樓梯，就碰見開門的琥珀。
    陳歌看見他，並沒有給什麽好臉色，“站住。”
    琥珀停下腳步，回頭問：“怎麽了？”
    “你為什麽會在這。”
    “你不如問問你自己啊，陳歌。”我聽見他切了一聲，朝樓下走去。
    “你認識他？”
    “嗯。”他看了我一眼，“勸你一句，離他遠點。”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憑他的本事，發現我應該很容易，但是他並沒有點破，還給我留著點麵子。
    我朝他笑了笑，“我都不認識他。”
    他沒再說什麽，把我帶到貝婪的房間。
    剛推開門，就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牆壁上、地板上，隨處可見的大塊血跡，甚至還有些都沒有幹，很難想象昨晚上官顥身上的夢遊下了多重的手。
    “夢遊也是根據宿主的內心來選擇攻擊範圍的，上官顥和貝婪本來就不對付。”陳歌解釋說。
    “我還以為隻是小孩子鬧著玩呢。”我撐著牆壁，勉強站直身體。
    “嗬，要真是那樣就好了，這兩個人，巴不得對方被自己殺掉，越殘忍越好。”
    也是，四方區殺童案的主犯，能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呢？雖然那些人，的確該殺。
    我走過去檢查了一下貝婪的身體，一眼就看出：“他昨晚吸了。”瞳孔還保持興奮狀態，應該是被打完還在吸。
    “那東西跟他命一樣。”陳歌說。
    看著昏迷不醒的貝婪，我還是有些慚愧在裏麵的，要是昨晚我和琥珀上去了，他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不過，總得有些犧牲才行。
    犧牲他，比犧牲我自己要好。
    愧疚心那種東西，騙騙別人就算了，別把自己也給騙了，江舟。
    “他就一直這樣嗎？”
    “我想讓你用瞳術看看，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一頓，要是用瞳術的話，那他不就發現我們了嗎？
    “好。”我還是應了下來。
    展開瞳術的時候，周圍的人也能看見，除非使用的瞳術是將你送回過去，那是最低級的。
    我看著昨晚房間內的慘象，在快要看到我的時候，我眼皮一動，那一楨隻留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接著，貝婪就躺在地板上一抽一抽的。
    “等等，這個黑影……”陳歌的注意力全放在這上麵，根本沒發現我的小動作。
    居然成功了。
    “瞳術可以根據你的內心去操控的，但前提是，你得有這個實力才行。”琥珀說。
    並不難嘛。
    “是人嗎？”
    “不，不像，是詭異。”陳歌認真看著，我生怕他看出點什麽，不過很快，我就笑出來了，“是恐懼。”
    “恐懼？新的詭異嗎？”
    “是，又來了一個，得搞清楚這是誰身上的才行。”
    “等會兒我去看看林念，你去看一下上官顥。”
    “你是想從他們倆嘴裏問出點什麽？太渺茫了，昨晚你們三個人，加上貝婪四個人，都成了現在這樣，我覺得已經沒有多少記憶了。”
    “也許有呢，即使有一絲希望，都不能放任不管。”
    “好吧。”
    我走出貝婪的房間，看著熟悉的走廊，腦海裏浮現出昨晚的畫麵。
    昨晚我讓琥珀躲在角落，自己和上官顥身上的夢遊打，就是為了讓他釋放出新的詭異。被他吸收的詭異，還能再次被他釋放出來，不過每個隻能釋放一次，一次過後，就徹底變成了他的力量。
    這隻恐懼，是在我們來之前被他吸收的。我猜到了陳歌會用瞳術來查證據，所以我提前安排了一手。但同時，我也算計了琥珀，這隻詭異放出來，就再也不會是他的了。
    我會搶在他之前，吸收掉它。
    回過神來，我已經坐在了林念的床邊，我給她拿著杯子，“還要喝水嗎？”
    她坐起身，搖了搖頭。
    我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怪你，是你身上的夢魘在作祟。”
    “看來，我傷害你了。”我低下頭。
    “沒事，不是你的錯。”她安撫了一下我，“昨晚的事情，你不必耿耿於懷。”她簡單地說了一下昨晚的經過，被我打斷說：“也就是說，我敲了你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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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
    “夢魘和夢遊是一樣的嗎？如果不是，我為什麽會走到你門口呢？按理來說，夢魘不是應該隻會讓我做噩夢嗎？”
    林念皺起眉頭，然後，她緩緩開口：“那恐怕，你身上不止這一隻啊。”
    “我剛才在貝婪的房間用瞳術看了，在上官顥攻擊貝婪的時候，門外有一隻黑影一閃而過，陳歌說，那隻是恐懼。”
    她突然靠近了看我，“你身上隻有一隻，那隻恐懼，不是你的。”她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看穿，“你這段時間，有碰見過其他人嗎？”
    我搖了搖頭，不過隨後，我說：“陳歌把我扶上樓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琥珀色眼睛的男人，陳歌似乎和他認識。”
    提到琥珀，林念也是瞳孔一縮，“琥珀？”
    “對啊，琥珀色的眼睛。”
    “他的名字也叫琥珀。”
    “他……和你們有過節？”
    “可以說除了你之外，我們所有人都對他有意見。”林念說，“當初他是怎麽在這算計我們的，他不會忘記了吧。”
    他們來過這，看來，對此感到陌生的人隻有我。
    “你們來過？”
    “過中級區的時候刷到了這裏，在這待了五個月，我們待了多久，他就算計了多久。”
    “看來他失敗了。”
    “是啊，他的懲罰就是……”林念停住了，“算了，說這個沒用，還是先搞清楚那隻恐懼的來源吧。”
    “也是。”我岔開話題，“怎麽沒看見貝妄？”
    “他在你來之前就走了，他前腳剛走，你後腳就到了。”
    “可是……我沒碰見他啊。”我說，“那邊的樓梯被封了，要想上去，好像隻有那邊那一條路吧。”我看著她的反應，她果然懷疑了。
    “這一層除了你之外還住著其他人嗎？”
    “我不清楚，但是這一層，是住滿了人的。”她很肯定。
    意外收獲啊，看來不用我們煞費苦心了，魚兒自己咬住鉤了。
    “你休息吧，先別想這些了。”
    她閉上眼，但又睜開，“江舟。”
    “嗯？”
    “注意安全。”
    “好。”我滿臉的微笑。
    出了門，我就又換了一副嘴臉，貝妄，你算是走運，撞槍口上了。
    我對上琥珀的眼睛，他手裏捏著那隻恐懼，火紅色的，在他手裏活蹦亂跳的，是一條魚形狀的。
    “該你了，他在107。”我的眼睛告訴了我。
    他沒有絲毫猶豫，把恐懼推進207的門裏，接著手向下，恐懼就鑽進了貝妄的身體裏。
    我的眼睛又恢複正常，107裏，還有一個老人，我的眼睛隻能看見他們，但不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麽。
    “以你的速度，很快就可以掌握瞳術的第二階段了。”琥珀說。
    “第二階段是什麽？”
    “可以聽見聲音，隻要你施展瞳術，方圓五公裏之內的聲音，你都可以聽見，但是你不能準確分辨，等你進階到第三階段，你就能分辨出聲音的來源，第四階段，你可以利用瞳術進行遠距離刺殺，第五階段嘛……”琥珀笑著，露出唯一一顆虎牙，我先前還沒發現這顆虎牙，很小很尖，不大笑根本看不出。“你就可以時空穿越了，你可以穿越回去和過去的人對話，甚至是觸碰。”
    “栗子之前，是第幾階段。”
    “第三，很遺憾，他快要到第四的時候，自爆了。”
    “自爆？”
    “是啊，他為了救陳歌，死了。”他觀察著我的反應，“吃醋了？”
    “你想的還挺多。”栗子的實力應該不弱，為了救陳歌而自爆……這個說法倒是有點曖昧啊，但也不能說一點信服力沒有。啊……真是想看看栗子是什麽樣的人。
    “哦對，告訴你一點，後期要想對陳歌下手，記得一定要拿栗子開刀，他經不住幾下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插著褲兜走了下去。
    拿栗子開刀嗎？這也太殺人誅心了吧，我看不上。
    我回頭盯著他的背影，真是不知道，要是對付你，該拿誰開刀，不對，對付你，根本不需要什麽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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