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325
    “那是自然。”聽見夏花誇獎她，微風略顯得意。
    隻不過夏花的神色忽然冷淡下來，看著微風道：“實話說，你與凝碧之間，我本不想站你這邊的。”
    “當年的細枝末節我雖不願深究，但也會耿耿於懷。”夏花目光轉向遠方，眼中流露些許緬懷和哀痛的情緒，然後閉了閉眸，用手捂著胸口道，“之所以我會對往事閉口不談，是因為我已經失去了舞雪，不能再失去你了。”
    舞雪的死她也感到深深的悲痛，從私心來看，她更願意選擇相信微風無意害舞雪，但到底是微風做錯了事導致舞雪的死亡。她選擇原諒微風，是因為她不能再失去一名夥伴了，但她不會怪微風嗎？還是會的……
    “……”微風在夏花複雜的眼神下微微發抖，帶著顫音道，“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懺悔嗎？”
    夏花的眼神寫滿了“難道不是”這幾個字。
    微風霎時間幾乎要崩潰，她迫不及待地為自己辯解，可是慌亂的言語中夏花的眼神愈發冷寂，更是給她錐心一擊。似乎她的罪行已板上釘釘，怎麽辯解都沒有用。
    難道舞雪的死真的怪她嗎？
    “不是我……我沒打算害死她……我沒有……我，我也沒打算讓凝碧死！不是我，不是我！”說著說著微風捂著頭痛苦地尖叫起來，那天舞雪口吐鮮血地倒下去的場景於她而言是這幾年揮之不去的噩夢，她醉生夢死以為自己忘了，其實她從沒忘記。
    “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微風痛哭流涕道。
    “不是你麽？”腦海裏忽然有另一個聲音響起，是秦嬤嬤的聲音！
    秦嬤嬤仿佛在她耳邊桀桀笑道：“你明明知道那個蠱蟲能致人死地，就算不是吐血身亡，從三樓跳下來非死也重傷，你明明知道的，可你還是照做了。”
    “你照做了，就是你。”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鋪天蓋地譴責的聲音如海浪般向微風湧來，將她席卷，吞沒。
    心底最後一道壁壘被摧毀了，微風突然軟倒在地上，像是著魔了一般呆滯著。夏花驚嚇地蹲下抱住她，看著她眼淚縱橫的臉心裏感到十分抱歉，或許她不該這麽刺激微風，不過，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心結，就在今日和解也好。
    夏花抱緊微風，輕聲道：“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我原諒你，微風，隻是我們都需要用時間撫平傷痕。”
    “嗚嗚嗚……其實我在做手腳的時候被舞雪發現了，我本來還擔心計劃失敗秦嬤嬤會對付我，我就，我就逃走了，沒想到舞雪會死……我真的沒想到……”
    “原來是這樣。”夏花聽著微風哽咽的話語，臉上逐漸露出釋懷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
    冷衣站在房門外，把微風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覺得門外忽然有點吵就出來了，於是看見以上的場麵。她第一次看到微風哭得這麽慘，還了解到原本不知道的事情，心裏感覺沉甸甸的。
    原來舞雪不僅聽到了微風和秦嬤嬤的密謀，還目睹微風作案，她是在知道一切後選擇赴死的。
    猶記得暖冬所說的那句“應當恭喜她得償所願了”。
    舞雪，你真的得償所願了嗎？冷衣對著天空和積雪發問。
    澄明的天地靜默著不發一言，卻又好似回應了她。
    在屋簷下佇立片刻，冷衣深深吐出一口氣，對鈴草道：“我們快走吧，看她們這樣，也不好與她們道別。”
    “凝碧好的。”鈴草點點頭。
    論世間愛恨，約莫是恨不起，放不下最鬧人心。冷衣不會因此對微風冰釋前嫌，小人論跡不論心，有些錯事一旦做過就再也回不去從前了，後果無法彌補，又何談原諒。
    隻希望此生不複相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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