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奇怪的畫,奇怪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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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青雪很震驚,雲濯居然說出“她不願意”這幾個字。
    他如何知曉她不願意?
    她確實不願。
    那時候她心中隻有屈辱與恨意,然而動物本能卻無法控製,她像一團爛泥,任由他人捏扁搓圓。
    後來雲濯親自在墓碑上刻下“葉青雪”三個字。
    「葉青雪之墓。
    雲濯立。」
    他受傷實在太嚴重,每刻下一筆都要咳出幾點血,以至於那短短的八個字刻上去時,就好像用鮮血寫出來的。
    雲濯用巾帕將血跡擦掉,墓碑很快變得幹幹淨淨。
    他倒在她的墓碑之上,再也沒有醒來,血跡再次從嘴角溢出,順著筆畫將墓碑上的字跡塗成鮮紅色。
    原來前世的雲濯,死得這樣早。
    所以,他其實是趕在生命的最後階段,拚盡一切與雲池同歸於盡。
    難怪他明知道,她是雲池用來羞辱他的,他也隻能照單全收,像個真正的活死人,承受著那般巨大的羞辱,眉頭不曾皺一下。
    原來前世那樣的屈辱與恨意,不隻是屬於她一個人的,而是屬於她和雲濯的。
    現在葉青雪才發現,前世她太過沉浸於自己洶湧的情緒當中,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雲濯也一定恨得青筋暴起,一定痛到骨節哢嚓作響吧?
    大雪飄揚,覆蓋下來,鬆嶺梅海一片雪白,紅梅傲雪之下,葉青雪的墳墓旁邊很快起了一座新墳。
    雲濯之墓。
    可惜,死去的隻有雲池。
    沈皇後來給雲池收屍了,好像例行公事般,她在沈皇後臉上居然看不到喪子的悲痛。
    到此時,雲濯也沒有洗刷冤屈,不能恢複清白,他殺死雲池的事情,遭受天下唾罵,而雲池的死,則讓百姓與朝臣,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
    雲池被追立為太子,以太子之禮厚葬。
    沈皇後繼續伺候在皇帝身邊,宮中任何女人都不是她的對手,沒人比她更得皇帝寵愛與信任。
    倒也不見沈皇後有任何的歡喜或者驕傲。
    直到某天,宮外秘密送進來一幅畫。
    畫上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在陽光下的大草坪上策馬揚鞭,笑容恣意張揚,明媚不已。
    沈皇後看著這幅畫,哭了。
    而後將這幅畫小心珍藏。
    這幅畫是什麽來頭?
    一隻帶著點溫度的手,摸上了葉青雪的手腕,葉青雪還想繼續看下去,卻沉入無盡的黑暗當中。
    翎陽公主的隊伍已經抵達京都城外,一早皇帝就安排下來,由雲濯帶臣子、內官與侍衛去迎接。
    一大早上,迎接的隊伍已經準備就緒,雲濯騎在高頭大馬上,正準備出發,忽然心髒一陣絞痛。
    莊信察覺到了,緊張問道:“殿下怎麽了,可是身體不適?”
    雲濯臉色蒼白,汗如雨下,就好像有一把利劍鑽入他的心髒當中,在裏麵不斷攪動,竟久久不能緩解。
    隨行人員當中有太醫,怕的是翎陽公主舟車勞頓,到達京都城之後水土不服。
    當下被莊信喊上前來給雲濯把脈。
    此時雲濯已經從馬背上下來,坐在一邊的地板上。
    太醫臉上不斷出現狐疑的表情。
    “殿下脈相正常。”太醫說著,便去掀開他的衣襟,赫然看到心口的地方一片淤青,“殿下這是……受了外傷?”
    雲濯和莊信也都看到了他心口的淤青,不禁詫然,心口如此重要的地方,他自然小心護著,從不曾受過傷。
    即便真有受傷,他也該早發現才是,不可能等到現在。
    頭又疼了,仿佛兩頭狼在他腦子裏打架,不分出個勝負來不罷休!
    有好幾次,他感覺靈魂要被那兩匹狼給踹出竅了。
    在那混亂的光線之中,他仿佛看到葉青雪在自己身上……七竅流血。
    還有大雪飄揚,鬆嶺梅海。
    “葉青雪之墓”五個大字赫然映入他的眼簾,不,不是映入眼簾,是撞擊他的靈魂,狠狠撞擊他的靈魂。
    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不存在了,等回過神來,已經察覺不到痛,他睜開眼睛,看到莊信與太醫擔憂的臉。
    “我去一趟忠勇侯府!”雲濯瞬間起身,沒等太醫與莊信反應過來,已經上了馬背,策馬離去。
    他臉上淋漓的汗水,甚至都沒來得及抹去,人就已經不見蹤跡了。
    莊信和太醫:“……”疼成這樣了,現在還能去忠勇侯府?殿下身子不會有事吧?
    臣子們先前距離遠,不知發生了何事,隻看到雲濯忽然策馬離去,轉眼不見蹤影,頓時快步上前來,麵麵相覷。
    “這翎陽公主的隊伍即將抵達,靖王殿下怎就忽然離開了,怠慢了公主殿下可如何是好?”
    “當下還有什麽事比迎接公主更重要?”
    “莊信大人,快去把殿下追回來啊!”
    莊信沉默一瞬,說道:“殿下向來顧全大局,他即便有事暫時離開,應該會及時趕到城外的,各位大人不如先行出城,等待翎陽公主隊伍?我這就去追靖王殿下。”
    臣子們心急如焚,也隻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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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醫劉子安的手,摸上了葉青雪的脈搏。
    寧蓉手裏端著一個精致盒子,站在邊上看著,目光將葉青雪從上到下仔細端詳一遍,眼底漸漸出現妒意。
    「還真是沒想到,從小長在鄉下的葉青雪,居然是如此絕色美人,而且還能立下那般大功,甚至成了靖王表哥的救命恩人,讓靖王表哥天天牽腸掛肚,真是該死!
    「躺在床上快兩個月了,還沒死成……哼,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
    寧蓉眼底的妒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輕蔑與不屑。
    “劉太醫,葉姑娘的情況如何?人人都說您醫術高超,如神仙轉世,就連太後的平安脈一向是您負責,葉姑娘的病……您一定能治好的吧?”寧蓉說道。
    劉子安終於收回手,歎息著搖頭:“葉姑娘昏睡太久,老夫實在無能為力。”
    劉子安起身,主要對春夏秋冬他們說話:“恕老夫直言,隻怕葉姑娘此生都不會再醒來了。方才老夫給她把脈,閉上眼睛,仿佛能夠聽到她靈魂在悲泣!”
    春淺嚇壞了,急急道:“小姐悲泣?為何?”
    劉子安一臉惋惜悲痛:“她一息尚存卻又無法蘇醒,靈魂被困在不能行動的身體裏,絲毫不得自由。
    “葉姑娘這是……想走了,她方才在求老夫,用藥讓她離開,她不想繼續被這具身體給困住了!”
    冬白大怒,拳頭直接朝他揮上來,但是被秋深攔住。
    秋深冷冷道:“您是宮中的太醫,且名滿天下,結果到了忠勇侯府,卻改行做神棍了?”
    冬白怒道:“若劉太醫不能救治,可以直接離開,不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秋深接著道:“神醫相思子續著我家小姐的命到今日,十分不容易,結果劉太醫一來就讓我們送走小姐,劉太醫不怕名聲掃地嗎?”
    這一句接著一句的話,已然是不給劉子安麵子。
    秋深:“還是說,京都城哪個貴人容不下我家小姐,所以要劉太醫來弄死她?”
    劉子安臉色一變,頓時怒容滿麵,“老夫身為醫者,這一生隻想多救幾個人,若不是葉姑娘情況嚴重,老夫不忍心她承受更多痛苦,是萬萬不會說出如此提議的!
    “不過,這也隻是老夫身為醫者的提議罷了,你們若不答應,隻管拒絕便是,不必說難聽話來羞辱老夫!
    “老夫既是奉皇上之命而來,定當竭盡全力救治葉姑娘。既然你們決定繼續治療她,便嚐試著給她用這味藥!”
    劉子安氣呼呼說完,從寧蓉手中拿過那個精致盒子,盒子打開,裏麵躺著一株雪蓮。
    雪蓮長得十分漂亮,用冰塊在底下鋪著,還有幽幽冷意從裏麵散發出來。
    “這是五百年才開一次的天山雪蓮,長在極寒之地,可治療昏睡之症,甚至有起死回生之效。
    “此藥乃是陛下親賜葉姑娘的。將其搗碎成汁,給葉姑娘服下即可,是否成功,就看此藥能否湊效了,若不能,老夫也無能為力。”
    冬白怒氣未消:“劉太醫既然有藥,為何先說之前那番難聽的話?”
    劉子安道:“再好的藥,也得病人有求生意誌,可惜葉姑娘去意甚絕,活著於她來說過於痛苦。”
    這話叫春夏秋冬心中驟然一痛,葉青雪過去種種遭遇,他們看在眼裏,確實痛苦。
    她與沈捷風同歸於盡,就是抱著不活了的心思吧?活著對她來說太痛了!
    劉子安道:“極品良藥,送給一個不願活的人,效果將大打折扣,而天底下求生的人那麽多……請恕老夫先前隻能無禮。”
    秋深問相思子:“神醫先前可否見過這雪蓮?”
    相思子搖頭:“不曾。”
    寧蓉道:“你們因為劉太醫先前的話語生氣,可以懷疑雪蓮的效果,但雪蓮是陛下賜的,難道你們懷疑陛下對葉姑娘的用心?還不快去弄來給葉姑娘服下!”
    外頭院子裏還守著許多宮裏來的人。
    這東西既然是皇上禦賜,確實拒絕不得。
    冬白把雪蓮接過來:“我去搗碎成汁。”
    帶著雪蓮下去之後,冬白就嚐了一下,沒有毒,這才放心搗碎成汁,給葉青雪送來。
    寧蓉猜到他們會試毒,並不放在心上,隻是冷笑,等著這汁液送入葉青雪的嘴巴裏,葉青雪直接當場暴斃。
    眼看著春淺要給葉青雪喂下了,秋深眉頭越發緊擰,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冬白悄悄道:“別擔心,我吃過了,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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