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落到皇帝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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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鴻羲拚命用眼神示意皇帝,這鐵盒子裏麵的東西不對勁兒。
    但現在皇帝以及其他人,似乎都認定,到了關鍵時刻,他舍不得送自己的外甥去死,所以糾糾結結,磨磨蹭蹭。
    簡言之就是他在故意拖延時間。
    現在,除了皇帝的最後通牒之外,瑄王、樊鐵山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逼著他。
    視線無聲,但威壓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一副他再不念出來,就是包庇自己親外甥的架勢。
    寧鴻羲知道,自己再無其他選擇了。
    隻好將書信展平又展平,深吸口氣,又抿了抿唇,這才開口——
    “大將軍秦天瑞聽命,朕令你即刻著雁鳴關一萬精兵,暗中入京都城護駕。再從西北營調借五千精兵,暗中駐守雁鳴關,若天鷹鐵騎膽敢來犯,立刻殺他個片甲不留。”
    寧鴻羲此話一出,大家都愣住了,以為聽錯了,書信上的內容,用了“朕”?
    而寧鴻羲生怕再而衰三而竭,所以一鼓作氣把下麵的內容念完:“朕賜你龍紋兵符,以調兵之用。護駕之事除卻必要人員之外,不可為第三者所知。”
    話音落下,寂靜,長久的寂靜。
    不知過去多久,皇帝這才反應過來,竟大步從高台上走下,劈手奪過寧鴻羲手中的書信:“你在念什麽狗屁!”
    對啊,念什麽狗屁?雲洵和樊鐵山同時心想,這不是皇帝暗中命令秦天瑞調兵的書信嗎?
    他們要的不是這個!
    他們要的是雲濯造反的證據啊!
    這裏麵應該是雲濯和秦天瑞私自通信,密謀造反的內容,以及雲濯和天鷹聖國暗中勾結的內容啊!
    皇帝要奪書信,寧鴻羲立即彎腰,雙手將書信奉上。
    皇帝看了一眼之後,瞳孔劇縮,甚至怒喝:“丞相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偷換書信內容,朕何時給雁鳴關送過此等密函!來人啊,搜丞相身!”
    樊鐵山頓時義憤填膺,丞相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為了救他親外甥,居然敢當著皇帝的麵,調換書信內容!
    但是宮人並沒有從寧鴻羲身上,搜查出其他東西來,不管是裏衣還是鞋襪,他都被搜了個遍,什麽也沒有!
    倒是豫王爺,趁眾人怔愣之際,從侍衛手中掙脫出來,奔到皇帝跟前,往那書信上看去。
    大聲道:“皇兄,這密函上麵還有您的私印,密函可以造假,難道私印也可以造假嗎?”
    他又把鐵盒子裏的東西倒出來。
    從中撿起龍紋兵符。
    “還有這龍紋兵符,也千真萬確是皇兄您的東西,如此重要的東西,除了皇兄,誰敢輕易觸碰?
    “況且這東西平時就有專門的人看守,從這裏去雁鳴關再回來,最快也要兩個月時間,若真有人偷了龍紋兵符,難道底下的人不曾發現,皇兄也一點沒察覺嗎?”
    豫王爺看似句句在詢問,但實際上卻是在說——
    「這麽重要的東西,還有專門的人看守,如果不是你私自遞出去,誰敢碰?即便真有人將其偷走,你怎麽會這麽長時間沒發現?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所以隻能是皇帝自己,把龍紋兵符送出去,這密函也是出自皇帝之手。」
    「所以,意思很明顯了,要求調兵的人是皇帝自己,不是旁人!不是雲濯,雲濯更沒有造反!」
    今日能站在這裏的,都不是傻子,甚至大部分還是聰明人,所以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
    也正是因為想明白了,所以一個個目瞪口呆。
    誰能想到,真正調兵的人是皇帝自己!
    別說樊鐵山崔紹等人了,就連雲洵都沒有想到!
    豫王爺開口道:“皇兄您給秦大將軍下令,讓他暗中派兵,而靖王爺身為秦大將軍的徒弟,被安排去接應將士來救駕,他身為皇子,為了皇兄您的安危,他能不去嗎?
    “可惜靖王去了,結果卻被冠上私自調兵的罪名!現在還被汙蔑造反!他多冤枉、多委屈啊!
    “甚至他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當鐵盒子被呈上來的時候,他甚至還想為了皇兄您的名聲,攬下私自調兵的罪名,不讓崔紹將鐵盒子打開……皇兄,您可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豫王爺最後那聲詢問,聲音並不高,但是一字一字,仿佛發自肺腑,帶著濃濃的不理解與心寒。
    像是在問:「身為皇帝你這樣做,如何不讓天下臣民寒心?身為父皇你這樣做,如何不讓子女心碎?你,到底在做什麽!」
    皇帝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捏著那紙書信,指節不斷泛白,恨不得指腹能將那紙書信碾成齏粉。
    怎麽會這樣呢?
    鐵盒子裏的東西,不應該是這樣!
    他把地上被劈開的鐵盒子拿起來,從做工材質到機關,都和先前那個一樣,一般人輕易無法打開機關的。
    鐵盒子進入靖王府的時間這麽短,即便有人察覺到了鐵盒子的存在,又如何能在極短的時間裏,把鐵盒子打開,換掉裏麵的東西?
    而且他剛才注意過了,這鐵盒子的機關,從未被打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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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來紫宸殿麵見雲濯他們之前,他安排在靖王府盯梢的暗衛,已經送了消息過來。
    雲洵和樊鐵山帶人搜查靖王府時,雲濯一直帶著人手在前院和他們對峙。
    所以,這鐵盒子一直到被找到,雲濯都沒有機會接觸它。
    可是現在,鐵盒子裏麵的東西卻換了!
    而且看雲濯剛才的反應,想來雲濯一早就知道,這鐵盒子裏麵裝的是什麽。
    雲洵和樊鐵山一直關注著皇帝的臉色,雖然皇帝的反應已經說明一切了,但他們還是不肯相信自己所見到的。
    二人不約而同搶上前來,往書信上看去,也往那龍紋兵符看去,不管是私印還是兵符,都是屬於皇帝的東西!
    二人腳步踉蹌,竟是倒吸一口冷氣,往後倒退了半步!
    ——所以,今天想以造反之名,將雲濯置於死地,是不可能了!
    ——不僅如此,還洗刷了雲濯“私自調兵”的汙名,那些金銀珠寶又有“來處”,他不僅沒有造反,還沒有任何罪名!
    雲洵簡直不能相信,不能接受!
    巨大的震驚與打擊,讓他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什麽東西,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他隻知道,自己的野心已經在雲濯跟前暴露了,以後想要再對付雲濯,就難如登天了。
    “嗬嗬……嗬嗬!”皇帝發出了笑聲,那聲音很是瘮人。
    他的目光越過豫王爺,看向還跪在地上的雲濯,雲濯抬起頭來,和他目光相接,就那樣毫無躲閃,就那樣鎮定自若。
    好!好好好!他好厲害的大皇子,好厲害的靖王爺!他這個做皇帝的,做父皇的,都被雲濯給算計在裏麵了!
    人人想給雲濯安上造反的罪名,將他置於死地,雲濯不慌不忙,任由他們汙蔑,結果他趁機就把自己私自調兵的罪名,給洗刷了!
    “唔!”皇帝吐出一口血來,血液濺落在書信上,留下斑駁的血點。
    懷福立即上前攙扶他,寧鴻羲飛快道:“皇上身體有恙,此事回頭再行商議!”
    皇帝被帶到後殿去了。
    剩下的人繼續守在紫宸殿上。
    樊鐵山摁住自己的胳膊根,臉上毫無血色,他感覺傷口更疼了,比剛被砍的時候還疼,疼得快要他的命。
    越過樊鐵山,雲濯和雲洵的視線再次相撞了。
    隻是現在,雙方的眼神,與方才大不一樣了。
    先前雲洵是將敵手置於死地的冷漠,而現在隻剩下深深的戒備與濃烈的敵對。
    不知過去多久,雲洵走上前來,說道:“靖王兄好厲害,居然連父皇都敢算計。”
    雲濯慢慢站起來,無悲無喜的聲音裏透著譏諷:“是誰算計誰呢?本王一早就阻止你們觸碰那鐵盒子,甚至到了紫宸殿,本王還在拚命阻止!誰聽本王的了?”
    “……”雲洵竟被噎住。
    雲濯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別說雲洵,恐怕連父皇都想不到,他遞到秦天瑞手中的密函和龍紋兵符,會出現在他手上。
    這兩樣東西,先前楚閑雲給他看過,但是一直保存在楚閑雲手中。
    所以他被汙蔑私自調兵的時候,根本拿不出這些東西來,以證清白。
    是他的人尋找楚閑雲的過程中,無意中查到這兩樣東西,居然藏在他的衣櫃裏,就用他的衣服包裹著。
    所以當葉青雪懷疑秦天瑞和楚閑雲的時候,他選擇相信他們。
    可他實在想不明白,父皇對付他的理由!
    他做錯了什麽?
    或者說,他礙著父皇什麽了?
    “咳咳……”皇帝再次被攙扶出來,坐到龍椅上,他似乎病倒了,臉色蒼白,看起來很虛弱。
    所有人都巴巴地看著他。
    對於此次事件,不知接下來該是怎樣的走向。
    就這樣放過雲濯嗎?
    雲洵不甘心,多好的機會啊,結果卻為雲濯做了嫁衣!
    樊鐵山也不甘心,他失去一條臂膀,結果沒能立功,以後殿前司所有侍衛豈不是要笑話他?
    而且他還狠狠得罪了雲濯!
    寧鴻羲陪在皇帝身邊,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豫王爺關切道:“皇兄您身體還好吧?現在是不是可以還雲濯清白了?”
    他就是葉青雪請來見證“真相”,讓在場的人無可反悔的。
    同樣的道理,皇帝請寧鴻羲來此,也是讓丞相見到“鐵證如山”,證明他這個做父皇的,不會冤枉雲濯。
    結果現在……
    皇帝本就蒼白的臉色,又蒼白幾分。
    眾人沉默,如此情況下,皇帝還能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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