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青答應下來，這邊去的人多，也是給母親撐臉。
    第二天一早，萬青起來喂了大黃小黃，然後給它們倒了水。
    正準備出門，方建國就開著車來了。
    這次他開著小轎車，人穿著牛仔褲，黑色短袖，整個人看上去就帥氣的不行。
    萬青看了一眼，笑嘻嘻開門上車。
    “方叔叔，我小姑說她也去，我們去接她一起去。”
    方建國笑著點點頭。
    車子來到飯店門口，萬秋雲已經換好衣服，鎖了門，牽著大丫二丫在門口等。
    方建國看了看，副駕還空著，便對萬青說：“你下車坐前麵，讓你姑帶著孩子坐後麵。”
    萬青點點頭，下車。
    萬秋雲笑著說：“小青啊，看你客氣的，還下車接我，快上車！”
    說著就去拉前麵的車門。
    萬青連忙說：“小姑，你坐後麵吧，後麵地方寬。”
    萬秋雲一聽，便笑著點點頭，“那行。”
    說完，讓大丫二丫上車，她也坐進去。
    萬青坐進去，把車門關好，車子啟動。
    “方同誌，你啥時候回來的？”
    萬秋雲在後麵問。
    “前天下午。”
    “哦，我說呢，前天我不在家，這次出去還順利吧？”
    “還行！”
    方建國點點頭，話很少。
    萬青回頭看小姑一眼，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萬秋雲衝她擠擠眼，萬青秒懂。
    不過今天是去參加外婆的喪事，現在說母親和方叔叔的事情，有些不合適。
    萬青便微微搖頭。
    萬秋雲便靠在後麵，扭頭看去外麵的風景。
    “還是這種車子好啊！不怕風吹雨淋！”
    方建國突然說：“秋雲同誌，後麵你和劉翠也去考個駕照，過兩年說不定也能買個小車開開。”
    萬秋雲聽的目瞪口呆。
    “不敢不敢，這東西我可不敢開！”
    大丫二丫坐在車上一臉乖巧，萬林也看車窗外不停倒退的大樹。
    這種車子他們都是第一次坐，稀奇的不得了。
    一路上，方建國話很少。
    不到一個小時，車子進了村，停在離劉大勇家不遠的一個大場裏。
    進了村子，那邊的樂聲就傳了過來。
    萬秋雲一聽，就說：“你外婆應該是今天下午下葬。”
    樂聲悲切，萬青幾個過去，村裏不少人看著他們，交頭接耳議論不斷。
    很快到了舅舅家門口。
    樂棚就搭在門口路邊上。
    裏麵吹嗩呐的，拉二胡啊的，敲鼓的，唱戲的，都坐在棚子裏，一個個神情肅穆。
    樂聲一下子就把人拉進悲傷的情緒裏。
    舅舅家門口都是人，披麻戴孝的不少，村裏不少本家人都來了。
    隔壁鄰居院子裏支撐起臨時鍋灶，院子裏擺著幾張桌子，下午擺流水席。
    人群忙碌喧嘩。
    幾人走到門口，還沒進去，萬林就哭了起來，萬青遠遠看見母親跪在外婆的棺材跟前，身穿麻衣，頭上裹著白布，哭的一臉憔悴。
    有人拉住他們，根據親疏遠近給他們用白布在頭上裹著。
    萬青和萬林頭上也裹了白布，萬秋雲也裹了。
    進去後，劉翠看見他們來，招呼著萬青和萬林過去，給外婆磕頭。
    萬林一邊磕頭一邊哭。
    萬青紅著眼眶，看見母親落淚，她忍不住也跟著落淚。
    等萬青和萬林磕完頭，便被母親喊過去跪在棺材跟前守靈。
    方建國也過來磕了一個頭，他看著劉翠，劉翠看著他，兩人沒有說話，隻是眼神交匯一下，方建國就出去了，看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過去幫忙。
    萬秋雲跪下哭了一會，嘴裏念著唱詞，跟唱戲一樣。
    大丫二丫見母親哭，跟在母親跟前也跟著哭。
    萬青聽著萬秋雲嘴裏的唱詞，感覺這種哭法她學不來。
    期間，劉翠趴在萬青耳邊說話，萬青發現她嗓子都啞了。
    “你方叔叔什麽時候回來的？”
    “你們送外婆回來那天。”
    “今天你們來就行了，帶你方叔叔來幹什麽？”
    劉翠聲音裏有些責備。
    “媽，他擔心你，說一起來，今天接你一起回去！”
    劉翠頓了頓，沒有再說話。
    不過眼睛時不時往外麵看看，在人群裏找方建國。
    中午吃完飯，十二點一過，這邊蓋棺，準備起靈，好幾個小夥子將棺材抬起來，劉大勇摔孝盆，抱起崔蘭花的靈牌，動身前往墓地。
    嗩呐聲吹的震天響，走在前麵引路。
    幾個本家婦人和劉翠手裏拿著孝棍跟在後麵，一邊哭一邊送靈。
    萬青萬林和小姑一起跟在最後麵，低著頭。
    萬林哭的不行，萬青有些慚愧，哭喪著臉拉住他，生怕他哭暈過去。
    外婆的墓地不遠，到了跟前，女人們停下，跪在地上哭，男人們過去，根據流程，掃墓，抬棺材送入墓地，最後封口。
    回去的時候，萬青看母親趴在地上，快要起不來了，想過去扶母親，萬林這邊也肝腸寸斷的樣子，便伸手戳小姑。
    萬秋雲便過去扶母親。
    萬青把大丫二丫喊過來，讓兩人牽著手，大丫另一隻手牽住萬林。
    萬青牽著萬林另一隻手。
    她的眼淚實在擠不出來，便摸了摸萬林的臉，將他的淚水給自己眼角抹了抹。
    下午等到一切妥當，有本家人在幫忙，劉大勇便催劉翠先回去。
    “劉翠，這幾天你也累壞了，先回去休息吧，等到頭七的，你一早再過來。”
    劉翠點點頭。
    萬秋雲搭了禮，幾個人一起往大場裏去。
    方建國過去把副駕的門打開，讓劉翠坐上去，然後萬秋雲幾個坐在後麵，萬秋雲和萬青將大丫二丫抱起來坐在腿上。
    等車子啟動，還沒出村子，萬秋雲小聲說：“萬青，你媽睡著了！”
    萬青看了一眼，“我媽這幾天肯定累壞了，估計這幾天都沒合眼。”
    大丫說：“小青姐姐，小林哥哥也睡著了！”
    萬青轉頭一看，萬林頭靠著車門，睡的正香。
    “對呀，你小林哥哥今天哭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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