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的傍晚，沈昭昭正在溫室幫林雨薇照料藥草，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騷動。
    "怎麽了？"她擦擦手，好奇地走到門口。
    林雨薇跟在她身後："好像是軍方的人來了。"
    沈昭昭心頭一跳，難道是哥哥回來了？她顧不上多想，快步向主樓跑去。
    主樓前的空地上停著幾輛軍用吉普，一群風塵仆仆的軍人正在卸裝備。
    沈昭昭的目光急切地搜尋著，終於在一群人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哥！"她激動地喊道，跑向沈墨。
    沈墨轉身，冷峻的麵容在看到妹妹的瞬間柔和下來。
    他張開雙臂，穩穩接住撲過來的沈昭昭，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寶兒..."他的聲音裏帶著長途跋涉後的疲憊，卻掩不住見到妹妹的喜悅，"想我了嗎？"
    沈昭昭在他懷裏點頭，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緊張地抬頭："你受傷了？"
    沈墨搖搖頭："小傷，已經處理好了。"
    他的目光越過沈昭昭的肩膀，突然變得銳利起來，"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
    沈昭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楚霄正站在不遠處，麵色平靜地看著他們。
    兩人目光相接的瞬間，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火花迸濺。
    "哥..."沈昭昭小聲開口，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她和楚霄的關係。
    沈墨收回目光，低頭看著妹妹："晚上我們好好談談。"
    說完，他鬆開她，大步走向楚霄。
    兩個高大的男人麵對麵站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沈隊長，歡迎回來。"楚霄率先開口，聲音平靜，"許星兒和林博士的研究有進展了嗎？"
    沈墨點點頭："有些突破，但還需要時間。"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我聽說，你和昭昭..."
    "是的。"楚霄直視他的眼睛，毫不退縮，"我們在交往。"
    沈墨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我警告過你。"
    "我不是你的士兵，不需要服從你的命令。"楚霄的聲音依然平靜，但每個字都擲地有聲，"我愛昭昭，會好好待她。"
    兩人的對峙引來了周圍人的注意。
    沈昭昭緊張地看著他們，生怕下一秒就會打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警報聲打破了僵局。
    "敵襲！東區圍牆出現大量變異體！所有戰鬥人員立即集合！"
    楚霄和沈墨同時轉身，軍人本能瞬間壓過了個人恩怨。
    "我去組織防禦。"楚霄簡短地說，大步離開。
    沈墨轉向妹妹："回你房間，鎖好門。"
    說完，他也迅速跟上楚霄的腳步。
    沈昭昭站在原地，看著兩個男人並肩跑向危險區域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警報聲持續了整整一夜。
    沈昭昭在自己的小樓裏坐立不安，每隔幾分鍾就要到窗邊張望。
    東區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紅，爆炸聲和怪物的嘶吼不斷傳來。
    直到黎明時分，戰鬥才漸漸平息。
    沈昭昭終於按捺不住，衝出房門向醫療區跑去。
    醫療區裏擠滿了傷員，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氣味。
    沈昭昭焦急地尋找著熟悉的麵孔，終於在角落的病床上看到了楚霄。
    他赤裸的上身纏滿了繃帶，有幾處還滲著血，英俊的臉上也多了幾道傷痕。
    看到沈昭昭，他疲憊的眼睛亮了起來。
    "昭昭..."他試圖坐起來，卻被沈昭昭按回床上。
    "別動！"沈昭昭心疼地看著他的傷口，聲音發顫，"傷得重嗎？"
    楚霄搖搖頭："皮外傷，明天就能好。"
    他握住她的手，"你哥哥沒事，他去開會了。"
    沈昭昭鬆了口氣，這才注意到醫療區的另一頭，沈墨正在和幾個軍官低聲交談。
    雖然也受了傷，但看起來比楚霄輕得多。
    "聽說你們兩個聯手幹掉了一隻四級變異體？"沈昭昭小聲問。
    楚霄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哥哥確實厲害，他的雷係異能和我的配合得天衣無縫。"
    沈昭昭驚訝地看著他："你們...和好了？"
    楚霄的笑容淡了下來："在戰場上，我們是戰友。"
    他捏了捏沈昭昭的手指，"但在其他方麵...恐怕沒那麽簡單。"
    正說著，沈墨走了過來。他的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臉色陰沉。
    "寶兒，回去休息。"他的聲音不容置疑，"我有話和楚隊長說。"
    沈昭昭不情願地站起來："哥，你們別吵架..."
    "放心。"沈墨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緩和下來，"去吧。"
    沈昭昭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心中滿是不安。
    沈墨和楚霄麵對麵站著，兩人的表情都嚴肅得可怕。
    "我警告過你。"沈墨的聲音透過窗戶傳來，冰冷刺骨，"昭昭還小，不懂事，但你..."
    "她二十一歲了，沈墨。"楚霄毫不退讓，"她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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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侶？"沈墨冷笑一聲，"你以為在末世裏談情說愛是什麽浪漫的事？你能保證她的安全嗎？能給她未來嗎？"
    楚霄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會用生命保護她。至於未來...我們一起創造。"
    沈墨突然上前一步，揪住楚霄的衣領："你根本不了解她！你不知道她喜歡什麽討厭什麽，不知道她害怕打雷，不知道她..."
    "我知道。"楚霄平靜地打斷他，"我知道她喜歡甜食但討厭太膩的奶油，知道她睡覺喜歡蜷在床的右側，知道她看到蝴蝶會不自覺地微笑..."
    他的聲音漸漸柔和，"我還知道，雷雨夜她會做噩夢，需要有人握著她的手才能安心。"
    沈墨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你們已經..."
    "沒有。"楚霄搖頭，"我尊重她，不會在她還沒準備好時越界。"
    沈墨鬆開手，後退一步，眼中的怒火漸漸被某種複雜的情緒取代："你認真的？"
    "從未如此認真過。"楚霄直視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作為哥哥想保護她，但請給她選擇的權利。"
    沈墨沉默了很久，最終轉身走向門口："我需要時間考慮。"
    他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在她滿二十二歲前，不準越界。這是底線。"
    楚霄點點頭："我答應你。"
    回到房間，沈昭昭疲憊地倒在床上。
    窗外，烏雲開始聚集，遠處傳來隱隱的雷聲。
    第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時，沈昭瑟縮了一下。
    緊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仿佛就在頭頂炸開。
    她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把臉埋進枕頭裏。
    "昭昭？"熟悉的低沉嗓音伴隨著敲門聲響起，"你還好嗎？"
    是楚霄。沈昭昭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開了門。
    楚霄站在門外，身上還帶著雨水的氣息。
    又一道閃電亮起，沈昭昭不自覺地撲進他懷裏。
    "噓...沒事了。"楚霄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我在這裏。"
    他小心地帶上門，摟著她走向床邊。
    兩人和衣躺下，楚霄將她擁在懷中，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
    "我哥哥...和你說了什麽？"沈昭昭靠在他胸前，小聲問道。
    楚霄的下巴抵在她發頂："他關心你，怕你受傷害。"
    他頓了頓，"我答應他，在你二十二歲前不會越界。"
    沈昭昭抬頭看他："你認真的？"
    楚霄的眼神深邃如海："對你，我從未有過半分虛假。"
    他低頭輕吻她的額頭，"我可以等，等到你完全準備好。"
    窗外的雷聲漸漸遠去，雨點敲打著窗戶，形成一種安心的白噪音。
    沈昭昭在楚霄溫暖的懷抱中慢慢放鬆下來，眼皮越來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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