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周紀激反武成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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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來看一首詩,感受一下這劇情的跌宕: 君主調戲臣子的妻子,這行為簡直太離譜,把綱常都給攪亂了,還枉稱什麽君王。隻知道被蘇後的妖言迷惑,卻不相信黃妃的直言相勸。烈婦堅守貞潔,昏君愚昧無知,最終隻能自食惡果。如今把擎天柱都逼反了,這下可穩穩地助力周家世代昌盛啦。
    話說姚中到摘星樓去見紂王,行禮完畢後,紂王一臉不耐煩地問:“你又有啥奏章啊?” 姚中一臉嚴肅,著急地說:“陛下,大事不好啦!西伯姬昌已經死了,他兒子姬發自立為武王,還在四方頒布命令,好多諸侯都歸附他了,這以後肯定是個大麻煩啊!臣看到邊報,嚇得不行。陛下您得趕緊起兵問罪,以正國法,要是再懈怠拖延,那些觀望的諸侯可都要效仿啦!”
    紂王滿不在乎地撇撇嘴,說:“就姬發那黃口小兒,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姚中趕緊接著上奏:“陛下可不能小瞧了姬發,他雖然年紀小,可薑尚那家夥足智多謀,還有南宮適、散宜生這些人,有勇有謀的,咱們可不能不提前防備啊!” 紂王卻不屑一顧,說:“你說的雖然有點道理,不過薑尚也就是個會點法術的術士,能有啥大作為!” 說完,就把姚中的話拋到了腦後,根本不聽。姚中一看紂王這態度,知道他是不打算行動了,隻能無奈地歎息著下殿,嘴裏嘟囔著:“唉,這商朝啊,肯定要被姬發給滅了!” 這事兒就先按下不表。
    時光過得飛快,就跟坐火箭似的,不知不覺又到了年終。第二年就是紂王二十一年,正月元旦這天,那場麵可熱鬧了,百官都來朝賀,朝賀完畢後,聖駕回宮。大凡元旦的時候,各王位和大臣的夫人都要進宮朝賀正宮蘇皇後。各親王夫人朝賀完,就出宮了。可誰能想到,一場大禍就這麽悄然而至。
    且說武成王黃飛虎的原配夫人賈氏,也進宮朝賀來了。這還有個原因,西宮黃妃是黃飛虎的妹妹,姑嫂倆一年就這一次相聚的機會,肯定得好好嘮嘮嗑,所以賈氏就先去了正宮。宮人趕緊進去報告:“啟稟娘娘,賈夫人在外麵等候旨意呢。” 妲己一聽,心裏暗喜,臉上卻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問:“哪個賈夫人啊?” 宮人回答:“啟稟娘娘,是黃飛虎的原配賈夫人。” 妲己在心裏暗暗點頭,冷笑著想:“黃飛虎,你之前仗著有神鶯,抓傷了我的臉,今天你老婆賈氏可算是落到我手裏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然後假惺惺地傳旨:“宣她進來。”
    賈氏進宮後,規規矩矩地行禮,朝賀完畢。娘娘賜座,夫人謝恩。妲己笑著問:“夫人今年青春幾何呀?” 賈氏恭敬地回答:“啟稟娘娘,臣妾虛度‘三十六’歲了。” 妲己一聽,眼睛一轉,說:“哎呀,夫人比我大八歲呢,那還是我的姐姐呀。我蘇氏想和你結為姐妹,你看怎麽樣?” 賈氏一聽,嚇得趕緊上奏:“娘娘您可是萬乘之尊,臣妾隻是一個普通婦女,哪有彩鳳配山雞的道理呀,可使不得!” 妲己卻不依不饒,說:“夫人可別太謙虛啦!我雖然是住在椒房的貴人,可也就是蘇侯的女兒;你可是武成王夫人,還是國戚呢,一點都不卑微。” 說完,就傳旨:“擺宴!” 要款待賈氏。
    宴會上,妲己居上,賈氏居下,兩人開始傳杯共飲。酒才喝了三、五巡,宦官就急匆匆地啟奏娘娘:“陛下駕到!” 賈氏一聽,心裏一慌,著急地說:“娘娘,這可把妾身置於何地呀?” 妲己卻一臉淡定,安慰道:“姐姐,沒事兒,你可以先到後宮去躲一躲。” 賈氏沒辦法,隻能趕緊進了後宮。妲己則出去接駕,把紂王迎到殿上。
    紂王一看到有筵席,就問:“你在和誰喝酒呢?” 妲己上奏說:“妾身正在陪武成王夫人賈氏飲酒呢。” 紂王誇讚道:“賢德啊,妲己!” 接著傳旨:“換席。” 然後就和妲己舉杯暢飲起來。喝著喝著,妲己突然問:“陛下,您可曾見過賈氏的容貌?” 紂王皺了皺眉頭,說:“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君主哪能看臣子的妻子呢,這可是禮。” 妲己卻不懷好意地說:“君主固然不能隨便見臣子的妻子,可如今賈氏是陛下的國戚,武成王的妹妹又在西宮,既然是內戚,見一見又有何妨呢。外邊的小民,姑夫、舅母一起喝酒,那都是常事。陛下您先暫時出宮,到別殿稍作休息。等我把賈氏騙上摘星樓,到時候陛下您再駕臨,讓賈氏想回避都來不及。那賈氏啊,可是天生麗質,萬分妖嬈呢。” 紂王一聽,眼睛都亮了,大喜過望,趕緊退到偏殿去了。
    且說妲己又回來請賈氏,賈氏連忙謝恩告退。妲己卻笑著說:“姐姐,咱們一年才見一次,今天和姐姐去摘星樓看會兒景,怎麽樣?” 賈氏心裏雖然不願意,但又不敢違抗命令,隻能硬著頭皮跟著去了。這可真是:
    妲己設計陷害忠貞之人,賈氏在樓前命喪黃泉。名節已保全清白的信譽,史冊中凜然剛烈有誰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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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己帶著賈氏上了樓,走到九曲欄杆處,賈氏往下一看,隻見蠆盆內蛇蠍張牙舞爪,猙獰恐怖,骷髏白骨堆得到處都是,那場麵,簡直不忍直視;酒池中悲風陣陣,肉林下寒氣逼人。賈氏嚇得臉色慘白,趕緊對妲己說:“啟稟娘娘,這樓下設置這些池沼、坑穴,是幹啥用的呀?” 妲己冷冷一笑,說:“宮中有些大弊病很難除去,所以設置了這個刑罰,名叫蠆盆。宮人要是犯了罪,就剝去衣服,綁住身體,扔到這個坑裏,喂這些蛇蠍。” 賈氏聽完,嚇得魂都快飛了。
    妲己卻不管這些,傳旨:“擺酒上來!” 賈氏連忙推辭:“絕對不敢領娘娘的盛情!” 妲己假笑著說:“我知道你還要去西宮呢,稍微喝幾杯,也算是上了樓的一番心意嘛。” 賈氏沒辦法,隻得依從。
    這邊先不說賈氏在樓上的事兒。且說西宮黃妃派官員去打聽消息,賈夫人進宮朝賀,姑嫂倆一年就盼著這一次相聚。黃妃倚在宮門,眼巴巴地等著。差官回來回複說:“賈夫人跟著蘇娘娘上摘星樓去了。” 黃妃一聽,大驚失色,說:“妲己可是個妒忌心極強的婦人,嫂嫂怎麽跟著這個賤人去了?” 急忙又差官去樓下打聽。
    話說妲己、賈氏正在飲酒的時候,宮人又來報:“陛下駕到!” 賈氏一聽,急得不行,妲己卻在一旁說:“姐姐別慌,你站在欄杆外邊就行,等陛下見完,你就下樓,著什麽急呀。” 賈氏無奈,隻好站在了欄杆外邊。
    紂王上樓,妲己行禮完畢。紂王坐下後,故意問:“欄杆外站著的是誰呀?” 妲己回答:“是武成王夫人賈氏。” 賈氏趕緊拿出笏板見禮。妲己說:“賜你平身。” 賈氏就站在了一旁。紂王偷偷地打量著賈氏的姿色,心裏暗歎,這賈氏果然長得端莊秀麗,容貌嬌美。這昏君一下子就動了歪心思,傳旨:“賜座。” 賈氏一聽,趕緊上奏:“陛下、國母,是天下之主,臣妾哪敢坐呀,臣妾罪該萬死!” 妲己卻在一旁說:“姐姐坐下有什麽關係嘛。” 紂王也跟著問:“禦妻,你為什麽稱賈氏為姐姐呀?” 妲己回答:“賈夫人和我結拜為姐妹了,所以我稱她為姐姐,她可是皇姨呢,坐下當然沒關係啦。”
    賈氏心裏暗暗叫苦,心想:“完了,今天肯定是進了蘇妲己的圈套了……” 於是俯身上奏說:“臣妾進宮朝賀,是懷著恭敬之心;陛下也應該以禮相待。自古道:‘君主不看臣子的妻子,這是禮。’希望陛下賜臣妾下樓,臣妾感恩聖恩無盡!” 紂王卻不依不饒,笑嘻嘻地說:“皇姨這麽謙虛不肯坐,朕敬你一杯,怎麽樣?” 賈氏一聽,臉漲得通紅,怒氣衝天,心裏想著:“我的丈夫是什麽樣的人!為你出生入死,我怎麽能受這種侮辱!” 賈氏知道今天自己恐怕是難以全身而退了。
    紂王拿著一杯酒,滿臉堆笑地來敬賈氏。賈氏被逼得退無可退,突然一怒,用手抓過酒杯,直接朝紂王臉上砸去,大罵道:“昏君!我丈夫為你爭奪江山,立下奇功三十多場,你不想著酬謝功勞,今天居然聽信蘇妲己的話,來欺辱臣妻。昏君!你和妲己這個賤人,不知道要死在哪裏!” 紂王一聽,頓時大怒,命令左右:“拿下!” 賈氏大聲喊道:“誰敢拿我!” 轉身一步,走到欄杆前,大聲叫道:“黃將軍!妾身與你保全名節!隻可憐我三個孩子,以後無人看管!……” 說完,縱身一跳,從樓台上墜落下去,當場粉身碎骨。這事兒也有詩為證:
    朝賀中宮引發禍殃,夫人貞潔墜樓身亡。紂王失政忘記君道,烈婦守誠怎敢自涼。
    西伯別說招來國瑞,殷商又說失去金湯。三三兩兩兵戈行動,八百諸侯興起戰場。
    紂王眼睜睜地看著賈氏墜樓而死,頓時懊惱不已,這真是平地起風波,後悔也來不及了。
    且說黃妃的差官打聽到消息,急忙跑回西宮報告:“啟稟娘娘,這禍事可不小啊!” 黃妃一聽,連忙問:“到底有什麽禍事?” 差官氣喘籲籲地說:“賈夫人從摘星樓墜樓了,也不知道啥原因。” 黃妃一聽,大哭起來,說:“妲己這個賤人!肯定是和我兄長有矛盾,今天把我嫂嫂給陷害了,她可是無辜的呀……” 說完,黃妃也顧不上那麽多了,直接步行往摘星樓下走去,然後一口氣上了樓。
    黃妃一上樓,就指著紂王罵道:“昏君!你這成湯的社稷,多虧了誰呀?我兄長為你在東邊抵禦海寇,在南邊征戰蠻夷,掌握兵權,一片丹心,為國家操勞,連個安穩覺都沒睡過。我父親黃滾鎮守界牌關,訓練士卒,日夜辛苦。我們一門忠烈,報效國家,憂心百姓。今天元旦,我們遵守朝廷國禮,進宮朝賀,那可是尊敬皇上、守法的臣子。你卻任憑這個賤人,把我嫂嫂騙上樓。昏君!你貪戀美色,不分綱常,滅絕倫理!你有辱先王,玷汙史冊!” 黃妃把紂王罵得啞口無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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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妃又看到妲己在旁邊坐著,更是火冒三丈,指著妲己罵道:“賤人!你在深宮裏淫亂,迷惑天子。我嫂嫂被你陷害墜樓,我真是痛入骨髓!” 說完,衝上前去,一把抓住妲己。黃妃本就是將門之女,力氣可不小,直接把妲己拖翻在地,按在地上,拳頭就像雨點一樣,打了二三十下。妲己雖然是個妖怪,可看到紂王坐在上麵,也不敢使出什麽本事,隻能大聲叫:“陛下救命!” 紂王看著黃妃打妲己,心裏還是偏向妲己的,趕緊上前勸解。紂王說:“這事兒和妲己沒關係,你嫂嫂是觸怒了朕,自覺羞愧,所以才跳下樓的,和妲己真的無關。”
    黃妃正著急上火呢,在推攘之間,也來不及多想,回手一拳,不小心打在了紂王臉上,說:“好你個昏君!你還來替賤人遮掩!我今天非得打死妲己,給嫂嫂償命不可!” 紂王一聽,頓時大怒,吼道:“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打朕!” 說完,一把抓住黃妃的後發髻,又一把抓住宮衣,拎起來,紂王力大如牛,直接把黃妃往摘星樓下一摔。可憐黃妃,就這麽香消玉殞,粉身碎骨,鮮血染紅了衣裳!
    紂王摔了黃妃下樓後,獨自坐在那兒,一句話也不說,心裏也是懊惱不已,可又不好埋怨妲己。這一場風波,可真是鬧得驚天動地,也為商朝的滅亡埋下了更深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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