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飛虎歸周見子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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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化滿臉羞愧,趕緊請罪說:“總兵大人,我帶著人馬走到快到穿雲關的地方,碰到個怪家夥,也不報姓名,就腳踩風火二輪,還在那兒唱歌攔路。他說要我十塊金磚,才肯放我們過去。我能忍嗎?必須不能啊!我就跟他大戰了一場。那家夥槍法賊溜,可神了,我根本打不過,隻能撥馬就跑。我想用寶物抓他,剛把寶物舉起來,他伸手就接住了,跟玩兒似的。我還是不服氣,又勒回馬和他接著打。結果他手一動,也不知道拿了個啥東西,就看見黃光一閃,我脖子就被打傷了,實在沒辦法,隻能敗回來了。”
    韓榮一聽,更慌了,急忙問:“那黃家父子咋樣了?”餘化低著頭說:“我也不知道啊。”韓榮一聽,氣得直跺腳,大喊道:“完了完了,一場辛苦全白費,還放走了反臣。這要是讓天子知道了,我這罪過可怎麽逃得掉!”
    眾將一看這情況,趕緊出主意:“總兵大人別慌,料想黃飛虎他們前不能出關,後也回不了朝歌。您趕緊派人馬,把守住關隘,可千萬別讓這些反叛的人跑了。”
    大家正議論著呢,探事官又匆匆忙忙跑進來報告:“外麵有一個人腳踩車輪,提著槍,老威風了,點名要‘七首將軍’出去。”餘化在旁邊一聽,忙說:“就是那家夥!”
    韓榮一聽,火冒三丈,怒吼道:“傳各位將領馬上上馬,等我去抓住他,看他還敢不敢這麽囂張!”眾將領命,一個個麻溜地上馬,出了帥府,三軍像潮水一樣湧了出去。
    哪吒站在風火輪上,大聲喊道:“餘化,你給我出來,今天必須把事兒說清楚!”韓榮一馬當先,衝上前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哪吒一看,韓榮戴著束發冠,穿著金鎖甲,大紅袍一披,玉束帶一係,手裏拿著點鋼槍,騎著銀合馬,那派頭還挺足。哪吒大聲回答:“我不是別人,我是幹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門下,姓李,名哪吒。我奉師父命令下山,特意來救黃家父子。剛才碰到餘化那家夥,沒把他打死,我這不是特意來抓他了嘛!”
    韓榮一聽,氣得不行,罵道:“你居然敢攔截朝廷的犯官,還在這兒耀武揚威,太可惡了!”哪吒撇撇嘴說:“成湯的氣數都快盡了,西岐的聖主都已經出現了。黃家以後可是西岐的棟梁之才,這都是順應天命。你們幹嘛還逆天而行,非要給自己招來這預料不到的災禍呢?”
    韓榮哪聽得進去,大怒,縱馬搖槍就朝著哪吒刺過去。哪吒也不含糊,登上風火輪轉身就迎擊,輪馬相交,沒打幾個回合,韓榮的手下就從左右一起圍了上來。這一場大戰,那場麵,簡直太震撼了:
    咚咚鼓聲震得人耳朵都快聾了,各種彩旗迎風飄揚。三軍一起呐喊,那聲音震得地都在抖,眾將都拿著槍刀,寒光閃閃。哪吒的鐧槍就跟冒火似的,那氣勢,誰看了都害怕;韓榮在馬上也想逞英豪,可跟哪吒一比,差遠了。眾將精神抖擻,像老虎一樣威風,可哪吒更猛,像獅子搖頭,那氣勢,直接碾壓眾人。眾將像狻猊擺動尾巴,可哪吒像攪動大海的金鼇,那戰鬥力,沒誰了。火尖槍就像怪蟒,在戰場上橫衝直撞;眾將兵殺氣騰騰,可哪吒更厲害,斬關落鎖,大展威武。韓榮還想阻擋,可哪吒英雄氣概十足,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天下的戰爭從這兒就開始了,汜水關就是第一站。
    話說哪吒的火尖槍可是金光洞裏傳授的,那用法跟別人的完全不一樣。出手的時候,就像銀龍探爪,又快又狠;收槍的時候,像閃電飛虹,讓人反應不過來。槍挑眾將,那些人就跟下餃子似的,紛紛落馬。眾將根本抵擋不住,嚇得各自逃命。韓榮還在拚命抵抗,正打得激烈的時候,後麵黃明、周紀、龍環、吳謙、飛彪、飛豹一起殺了過來,大喊道:“這次一定要抓住韓榮,報我們的仇!”
    餘化一看這情況,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奮勇催動火眼金睛獸,拿著畫杆戟,殺出府來。兩家就這麽混戰在一起。哪吒見黃家眾將殺來了,心想:“該我放大招了。”於是用手取出金磚,往空中一扔,大喊一聲:“給我砸!”那金磚就像長了眼睛似的,直接朝著韓榮砸了過去,正好打在韓榮的護心鏡上,“哢嚓”一聲,護心鏡紛紛破碎,韓榮嚇得落荒而逃。
    餘化一看,著急地大叫:“李哪吒,你別傷我家主將!”說著縱獸搖戟就朝著哪吒攻了過去。哪吒跟他打了不到三四個回合,就用槍架住畫戟,然後從豹皮囊內急忙取出乾坤圈,朝著餘化扔了過去。這乾坤圈可厲害,正好打中餘化的胳膊,打得他筋斷骨折,餘化差點就從獸背上掉下來了,隻能往東北方向敗走。
    就這麽著,哪吒輕輕鬆鬆就拿下了汜水關。黃明等六將趁機大殺四方,殺得關內三軍到處亂跑,他們就像砍瓜切菜一樣,任意剿除。
    第二天,黃滾和黃飛虎等人一起到了。大家把韓榮府裏的東西,全都一股腦兒地裝在車輛上,運出了汜水關。這一出關,可就到西岐的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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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吒把他們送到金雞嶺,準備告別。黃滾和飛虎眾將那叫一個感激,紛紛說道:“承蒙公子垂救我們這些愚人,這可真是我們想都不敢想的事兒。也不知道啥時候還能再見到您的尊容,到時候我們一定得好好效力,盡盡我們的忠誠。”
    哪吒笑著說:“將軍們前途保重。我這道士過不了多久也要去西岐。後會有期,大家不用這麽客氣,太見外了。”眾人就此分別,哪吒回幹元山去了。
    話說武成王和原來的三千人馬以及家將,一路上早出晚歸,那路可不好走,一會兒是高山,凹凸崎嶇,一會兒是險要的水、陡峭的崖,還有幽深茂密的林,簡直就是翻山越嶺、跋山涉水。有詩為證:
    告別朝歌歸順聖主,五關的成敗難以支撐。薑子牙從此刀兵動,準備被四九討伐西岐。
    黃家眾將過了首陽山、桃花嶺,又越過了燕山,走了好多天,終於到了西岐山。再走七十裏,就是西岐城了。武成王的軍隊到了岐山,安下營寨。黃飛虎跑去稟報黃滾說:“父親,您看啊,孩兒我想先去西岐,去見見薑丞相。要是他肯接納我們,咱們就好進城;要是不接納,咱再想別的辦法。”黃滾點點頭說:“我兒說得在理,就這麽辦。”
    黃飛虎戴著白色的頭巾,騎上馬,走了七十裏,到了西岐。一進西岐,黃飛虎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隻見這裏山川秀麗,風土淳樸厚實,跟朝歌完全不一樣。路上行人都互相讓路,尊卑有序,人也多,地勢還險要。黃飛虎忍不住感歎道:“都說西岐是聖人之地,今天一看,果然是人民安定,物產豐富,真不愧是舜帝堯帝時的太平天下,這好得都沒法用言語誇讚了。”
    進了城,黃飛虎就問:“薑丞相府在哪裏啊?”百姓熱情地回答:“小金橋頭就是。”黃飛虎走到小金橋,到了相府,對堂候官說:“麻煩你幫我稟報丞相一聲,就說朝歌黃飛虎求見。”
    堂候官一聽,趕緊敲響雲板,請丞相升殿。薑子牙走出銀安殿。堂候官把名帖呈上。薑子牙一看,心裏納悶:“朝歌黃飛虎?這不是武成王嘛。他今天到這兒,能有啥事兒呢?”趕緊傳話說:“請進。”
    薑子牙穿著官服,到儀門拱手等候。黃飛虎到了滴水簷前,“撲通”一聲就下拜。薑子牙趕緊頂禮相還,口中說道:“大王駕到,薑尚我沒能遠遠迎接,實在是失禮,還望大王不要怪罪。”
    黃飛虎連忙說:“末將黃飛虎可是有罪的臣子,今天舍棄商朝,來歸順周,就跟那失去樹林的飛鳥似的,想暫且借個枝頭棲息。要是承蒙丞相接納,飛虎我可就感恩不盡了!”
    薑子牙急忙把他扶起來,說:“大王快別這麽說,快請坐,咱們分賓主依次坐下。”黃飛虎一聽,又說:“末將是商朝的叛臣,哪敢坐在丞相旁邊呢?”薑子牙笑著說:“大王說得太嚴重啦!我雖然忝列相位,可過去也曾在大王的治理之下,今天大王何必這麽謙虛呢?”黃飛虎這才坐下。
    薑子牙躬身問道:“大王,您為啥舍棄商朝,來投奔我們西岐呢?”
    武成王歎了口氣,把一肚子苦水都倒了出來:“唉,那紂王荒淫無道,權臣在朝堂上橫行霸道,根本不接納忠良之士,就喜歡親近那些小人。他整天貪戀女色,沒日沒夜的,根本不把國家大事當回事兒。還殘殺忠良,一點顧忌都沒有,大興土木,害得老百姓苦不堪言。今年元旦,我那原配夫人去朝賀中宮,結果妲己那妖女設計陷害,誣陷我夫人,我夫人受不了這委屈,墜樓而死。我妹妹在西宮,得知這事兒,就上摘星樓去明辨是非,結果紂王那昏君還偏袒妲己,讓我妹妹穿上宮衣,揪住後鬢,直接從摘星樓給摔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我心想:‘君主不正,臣子投奔外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所以我就反了朝歌,殺出五關,特意來投奔西岐,願意為西岐效犬馬之勞。丞相要是肯接納我們父子,那可真是您莫大的恩情啊。”
    薑子牙一聽,大喜過望,說:“大王既然願意來投奔,還願意竭力扶持社稷,這可是周武王的大幸啊!哪有不接納的道理呢?”說完,就傳出去:“請大王先去公館稍作休息,我馬上就進入內庭去見大王。”黃飛虎告辭,去公館休息了。
    且說薑子牙騎著馬進朝,周武王正在顯慶殿閑坐呢。當駕宮趕緊稟報:“丞相等候旨意。”武王一聽,宣薑子牙進見。薑子牙行禮完畢。
    武王問道:“相父,你有啥事要見我呀?”薑子牙滿臉笑容,奏道:“大王,您可有萬千的喜事啊!如今成湯的武成王黃飛虎舍棄紂王,來投奔大王您啦,這可是西土興旺的好征兆啊!”
    武王一聽,好奇地問:“黃飛虎?他可是朝歌的國戚吧?”薑子牙說:“正是。過去先王曾說誇官得受大恩,如今他既然來歸,理當請見。”
    武王一聽,傳旨:“請。”不一會兒,使命回旨:“黃飛虎等候旨意。”武王命:“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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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飛虎到了殿前,“撲通”一聲倒地下拜:“成湯有罪的臣子黃飛虎願大王千歲!”武王趕緊答禮說:“久仰將軍大名,將軍德行天下,義重四方,施恩積德,人人敬仰,真是有良心的君子。沒想到今天能相會,這可真是我的三生有幸啊!”
    黃飛虎伏地奏道:“承蒙大王提拔,我黃飛虎一門就像走出了陷阱,脫離了網羅,以後怎敢不效力,來報答大王的恩情!”
    武王轉頭問薑子牙:“過去黃將軍在商朝,官居何位呀?”薑子牙奏道:“官拜鎮國武成王。”武王說:“那在我西岐,咱就改一個字,封他為‘開國武成王’。”黃飛虎趕緊謝恩。
    武王設宴,君臣一起喝酒。席間,黃飛虎把紂王失政的事兒細細說了一遍。武王聽了,說:“君主雖然不正,可臣子的禮節還是得恭敬,各自盡自己的本分就行了。”然後又告訴薑子牙:“選個好日子動工,給飛虎建造王府。”薑子牙領旨。
    君臣酒席散了。第二天,黃飛虎上殿,謝恩完畢,又奏道:“臣的父親黃滾,連同弟弟飛彪、飛豹,兒子黃天祿、天爵、天祥,義弟黃明、周紀、龍環、吳謙,家將一千名,人馬三千,不敢擅自進入都城,現在駐紮在西岐山,請大王定奪。”
    武王說:“既然有老將軍,傳旨讓他們趕快進入都城,各自官居舊職。”
    西岐自從得到黃飛虎,就像被按下了戰爭的開關,到處戰爭起,紛紛兵馬興。也不知道後麵還會發生啥事兒?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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