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孔宣兵阻金雞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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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詩說:
    討伐有罪的人,安撫受苦的百姓,誅殺那獨夫民賊,西周本來就該順應玉虛宮的符命。要是沒有血戰就能成功,那可太容易啦,哪有不經過紛爭就能立業的好事兒呢。孔宣違背天意,簡直太莽撞,在金雞嶺阻攔大軍,盡是在敷衍。別說他的法術有多玄妙,最後總會有西方的接引道人來收拾他。
    話說孔宣帶著人馬出了關,到了金雞嶺,偵察兵跑到中軍報告:“前麵有周兵在嶺下,請元帥下令定奪。” 孔宣下令:“在嶺上安營紮寨,堵住咽喉要道,讓周兵沒法前進。” 暫且按下不表。
    這邊薑子牙的人馬正往前走呢,偵察兵跑到中軍報告:“稟報元帥,前麵有成湯的大隊人馬駐紮在嶺上。” 薑子牙傳令:“安營。” 然後他登上營帳坐下,心裏琢磨:“三十六路人馬都已經對付完了呀,怎麽又冒出這一支軍隊來?” 薑子牙沉思片刻,掐著指頭算了算:“加上之前張山那一路是三十五路,再算上這一路才是三十六路。看來這事兒又得費一番周折了。”
    且說孔宣在嶺上按兵不動了三天,薑子牙的大軍就到了。孔宣趕緊傳令:“誰願意去周營打第一陣?” 先行官陳庚站出來回答說:“末將願意先去打這第一陣。” 孔宣同意了。陳庚騎馬上了嶺,來到周營挑戰。偵察兵又跑到中軍報告。薑子牙問身邊的人:“誰去應這第一陣?” 先行官黃天化回答說:“我願意去。” 薑子牙囑咐道:“一定要小心啊。” 黃天化說:“您就別囑咐啦。” 說完趕緊騎上玉麒麟出了營。
    黃天化看見對麵來將,手裏提著方天戟,大聲喝道:“你這反賊是誰?” 黃天化回答:“我可不是反賊,我是奉天征討、掃蕩成湯的天寶大元帥麾下的正印先行官黃天化。你又是誰?也報個名來,好讓我在記功簿上記你這顆腦袋。” 陳庚一聽,氣得大罵:“你這小毛孩,也敢跟朝廷的元宰對抗?” 說完催馬揮戟,直接朝黃天化刺去。黃天化舉起手中雙錘迎了上去。麒麟馬跑來跑去,錘和戟不停地揮舞。這場麵,有一段誇讚的描述為證:
    兩位大將在陣前氣勢非凡,騎著戰馬拚個你死我活。盤旋的鐵騎讓人眼花繚亂,展開的旌旗像龍擺尾巴。銀錘出手毫無遮擋,戟刺向咽喉就像蛇信子一樣快速。以前也見過將軍打仗,可不像這次打得這麽激烈,沒完沒了。
    麒麟馬交錯往來,兩人大戰了三十回合,黃天化假裝刺了一槍,然後轉身就跑。陳庚也不想想,就跟著追了上去。黃天化聽到腦後鸞鈴響,知道陳庚追來了,就把雙錘掛好,拿出火龍標握在手裏,回頭就是一標。這真是:
    金標一扔,神光閃現,送這倒黴蛋去見閻王,他還不知道咋回事兒呢。
    話說黃天化回頭一標,就把陳庚打下馬來,他兜回馬,割下陳庚的首級,然後敲著鼓進了營,去見薑子牙。薑子牙問:“出陣情況咋樣?” 黃天化回答:“末將托元帥的洪福,用標取了陳庚的首級。” 薑子牙大喜,要給黃天化記頭功。薑子牙剛拿起筆,往硯台上蘸墨,沒想到筆頭一下子掉了下來。薑子牙愣了半天沒說話,重新換了支筆,這才給黃天化記了頭功。這是因為黃天化隻能得這一次首功,所以才有這奇怪的預兆。
    且說報信的騎兵跑到孔宣營中報告:“稟報元帥,陳庚失利,被黃天化斬了首級,掛在轅門示眾呢。” 孔宣笑著說:“陳庚自己沒本事,死了也不可惜。” 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第二天,孫合又出馬了,來到周營挑戰。薑子牙傳令:“誰去走一趟?” 武吉回答說:“弟子願意去。” 薑子牙同意了。武吉出了營,看見一員將領,穿著金甲紅袍,騎著黃馬,手拿大刀,一下子衝到陣前,大喊:“來的是什麽人?” 武吉說:“我是薑元帥門下右哨先行官武吉。” 孫合笑著說:“薑尚就是個打漁的,你就是個砍柴的。你們師徒倆就像一幅畫 ——‘漁樵問答’。” 武吉氣得大罵:“你這家夥太無理了!竟敢用這話來嘲笑我!” 他氣得咬牙切齒,舉槍就朝孫合胸口刺去。孫合趕緊舉刀招架。兩匹馬打在一起,展開一場惡戰。大戰了三十回合,還不分勝負,武吉假裝刺了一槍,然後敗逃。孫合見武吉敗走,心想他就是個砍柴出身,能有什麽本事,就追了上去。他可不知道薑子牙在磻溪傳給武吉的槍法,那可是神出鬼沒。武吉知道孫合追來了,把馬一兜,馬停了一下;孫合的馬跑得太快,一下子撞了個滿懷,武吉趁機回馬一槍,就把孫合挑下馬來,割了首級,敲著鼓進營,向薑子牙報功。薑子牙大喜,給武吉記了功。這可把哪吒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馬上出營去廝殺。
    且說報信的騎兵又跑到成湯營裏報告:“啟稟元帥,孫合失利,被武吉用回馬槍挑下馬來,腦袋也被砍了,掛在轅門示眾呢,請元帥下令定奪。” 孔宣聽了報告,對身邊的人說:“我現在奉詔征討,你們跟著一起立功,沒想到連著折了兩陣,真讓我心裏不爽。今天誰去出陣,為國立功?” 旁邊五軍救應使高繼能說:“末將願意去。” 孔宣囑咐道:“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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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繼能騎上馬,提著槍,到營前挑戰。偵察兵跑到中軍報告。旁邊哪吒趕緊大聲說:“弟子願意去。” 薑子牙同意了。哪吒蹬上風火輪,前麵有一對紅旗,就像風卷著火雲一樣,飛速衝了過去。高繼能大喊:“哪吒,慢著!” 哪吒高興地說:“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還不趕緊下馬受死?” 高繼能對著哪吒大笑說:“聽說你道術過人,今天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哪吒說:“你先報上名來,好讓我在功勞簿上記你這顆腦袋。” 高繼能氣得要命,舉槍就朝哪吒胸口刺去。哪吒趕緊用火尖槍迎上去。風火輪和戰馬盤旋,雙槍並舉,這場戰鬥可不一般,啥樣呢,有誇讚的描述為證:
    兩位大將在戰場上交鋒,四條胳膊在空中揮舞個不停。這一個一心要保護真正的明主;那一個赤膽忠心要扶持殷紂王。哪吒要成就千古功業;高繼能要為主公建立家邦。自古以來,有福的就能打敗沒福的,有道的就該興盛,無道的就得滅亡。
    高繼能和哪吒大戰,他怕哪吒先下手,就假裝刺了一槍,然後逃跑。哪吒心想:“我這次來一定要成功!” 哪肯放過他?隨手就把乾坤圈朝著空中祭了起來。高繼能的蜈蜂袋還沒來得及放出來呢,沒想到哪吒的乾坤圈來得太快,一下子就打中了他的肩窩,高繼能趴在馬鞍上就逃了。哪吒沒立得全功,心裏懊惱得很,回營對薑子牙說:“弟子沒立得全功,請元帥下令定奪。” 薑子牙還是給哪吒記了功。
    且說高繼能被哪吒打傷,敗回營裏去見孔宣,把前麵的事兒詳細說了一遍。孔宣沒說話,拿了些丹藥給高繼能敷上,傷口馬上就好了。
    第二天,孔宣讓中軍點炮,自己親自帶著大隊人馬,來到陣前,對旗門官將說:“去請你們主將出來答話。” 偵察兵跑到中軍報告:“孔宣請元帥出去答話。” 薑子牙傳令:“讓八位健將出營。” 大紅寶纛旗一展,薑子牙左右有四個先行官和一眾門徒,像大雁翅膀一樣排開。薑子牙騎著四不相來到陣前,一看孔宣,就覺得他來曆可不一般。啥樣呢,有誇讚的描述為證:
    身體就像黃金映著火光,一身盔甲鮮明耀眼。騎著紅馬,手持大刀,氣勢非凡,身上還有五道光華閃爍。他見證過開天辟地,也見過日月星辰誕生。他這一靈的道德根基可深了,和西方還有緣分呢。
    薑子牙看到孔宣背後有五道光華,分別對應青、黃、赤、白、黑。薑子牙心裏犯起了嘀咕。孔宣看到薑子牙親自來了,把馬一拎,來到軍前,問:“來的人是不是薑子牙?” 薑子牙說:“正是。” 孔宣問:“你本來是殷商的臣子,為什麽要造反,還妄自稱王,會合諸侯,違背天意,欺負天下人,不守著自己的地盤?我現在奉詔征討,你趕緊乖乖退兵,老老實實盡臣子的本分,這樣還能保住你的家國;要是有半個字拖延,我一定把西土鏟平,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薑子牙說:“天命可不是固定不變的,隻有有德行的人才能擁有天下。以前帝堯的兒子丹朱不成器,帝堯就把王位讓給了舜。舜帝的兒子商均也不行,舜帝又把王位讓給了禹。禹的兒子啟很賢能,能繼承父親的誌向,禹本來遵循禪讓製,又把王位讓給了益。但天下人朝拜、打官司,都不去找益,而是去找啟。再後來就傳到了桀。桀王無道,成湯就討伐夏朝,得到了天下。現在又傳到了紂。紂王現在荒淫無度、暴虐殘忍,惡行天下皆知,上天都發怒了,老百姓也怨恨,四海都像開水一樣沸騰。而我們周朝有德行,所以要恭敬地執行上天對紂王的懲罰。將軍你為什麽不順從天意,歸順我們周朝,一起討伐那個獨夫民賊呢?”
    孔宣說:“你以下犯上,反倒說不是逆天,還編出這麽一堆難聽的話,來迷惑民心,借此造反,抗拒朝廷的軍隊,實在是太可恨了!” 說完催馬揮刀,朝薑子牙砍去。薑子牙身後洪錦騎馬衝了過來,大喊:“孔宣,你別太無禮!我來啦!” 孔宣看到洪錦跑過來,大罵:“逆賊!你還敢來見我!” 洪錦說:“天下八百諸侯都已經歸周了,就憑你一個忠臣,又能成什麽事兒。” 孔宣氣得要命,舉槍就刺。兩匹馬打在一起,沒幾個回合,洪錦就把旗門遁往地上一插,刀往下一分,那旗就變成了一道門。洪錦剛想進門,孔宣大笑說:“你就像米粒那麽大的珠子,能有什麽光彩?” 孔宣兜回馬,把左邊的黃光往下一刷,就把洪錦給刷走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像把沙灰扔進大海裏,隻看見一匹空馬。薑子牙身邊大大小小的將領都驚得目瞪口呆。
    孔宣又催馬來對付薑子牙。薑子牙趕緊舉劍招架。旁邊鄧九公也騎馬過來助陣。薑子牙和孔宣大戰了十五六個回合。薑子牙祭起打神鞭去打孔宣,結果那鞭一下子就掉進孔宣的紅光裏,就像石頭扔進水裏,沒了蹤影。薑子牙大驚失色,趕緊傳令鳴金收兵。兩邊各自退回營寨。
    且說薑子牙回到營帳,坐在那兒沉思,心裏想:“這家夥背後有五道光華,好像對應著五行的樣子;現在又把洪錦給抓走了,也不知道是凶是吉,這可怎麽辦呢?” 薑子牙琢磨著:“不如趁著孔宣剛打了勝仗,今晚去劫他的營,先贏他一陣,再想辦法。” 於是薑子牙命令哪吒:“你今晚去劫孔宣的大轅門;黃天化,你去劫他左邊的營寨;雷震子,你去劫他右邊的營寨;先挫挫他的軍威,然後再想辦法破他,肯定能成功。” 三個人領命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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