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集,寒月碎空箭VS寒劍破虛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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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空曠的原野之上,月漓手持寒星映雪弓,弓弦緊繃,寒月碎空箭蓄勢待發。她的身姿如同寒星般冷峻,眼神銳利如箭,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曜月。
    曜月則手持太陰幽溟劍,劍身散發著幽幽的寒光,仿佛來自幽冥地府。她的步伐輕盈,如同鬼魅一般,手中的寒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詭異的弧線。
    突然,月漓輕喝一聲,弓弦鬆開,寒月碎空箭如流星般疾馳而出,帶著淩厲的氣勢直取曜月。曜月見狀,身形一閃,輕鬆地避開了這一箭。
    然而,月漓的攻擊並未停止,她迅速搭上第二支箭,再次射出。這支箭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如閃電般劃過虛空,直逼曜月的要害。
    曜月不敢大意,她手中的太陰幽溟劍猛地一揮,一道黑色的劍芒應聲而出,與寒月碎空箭在空中碰撞在一起。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箭與劍芒相互抵消,化作一片光芒四散開來。
    月漓見狀,心中暗驚。她沒想到曜月的實力竟然如此之強,能夠如此輕易地化解自己的攻擊。不過,她並沒有退縮,而是迅速調整狀態,繼續發動攻擊。
    她身形如電,在原野上穿梭,不斷地射出寒月碎空箭,每一支箭都如同寒星般閃耀,帶著無盡的寒意和殺意。曜月則在箭雨中靈活地閃避,她的步伐如同鬼魅,讓人難以捉摸。
    一時間,原野上箭影交錯,劍芒飛舞,二女的激戰異常激烈,難分勝負。
    隨著時間的推移,月漓的攻擊越來越猛烈,她的箭矢如同暴風驟雨般傾瀉而下,不給曜月絲毫喘息的機會。曜月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她的額頭漸漸滲出汗水,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手中的太陰幽溟劍也越發淩厲。
    終於,月漓找到了一個破綻,她趁曜月躲避一支箭矢的瞬間,猛地射出一箭,這一箭直奔曜月的心髒而去。
    曜月察覺到了這一箭的威脅,她用盡全身力氣,將太陰幽溟劍橫在胸前,想要擋住這致命的一箭。
    “砰”的一聲,箭與劍再次碰撞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然而,這一次,寒月碎空箭的威力超出了曜月的預料,它竟然硬生生地將太陰幽溟劍擊飛了出去。
    曜月的身體也被這股巨大的力量震得向後飛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月漓見狀,心中一喜,她立刻搭上最後一支箭,準備給曜月最後一擊。
    就在這時,曜月突然從地上躍起,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刀,如閃電般朝著月漓撲來。
    月漓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曜月的短刀朝著自己的喉嚨刺來。
    千鈞一發之際,月漓突然側身一閃,避開了曜月的致命一擊。然而,曜月的短刀還是在她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月漓吃痛,手中的寒星映雪弓也差點掉落。她連忙穩住身形,用另一隻手捂住傷口,同時警惕地看著曜月。
    曜月並沒有乘勝追擊,她站在原地,喘著粗氣,手中的短刀還在滴著月漓的鮮血。
    二女就這樣對峙著,誰也不敢輕易發動攻擊,生怕給對方可乘之機。
    原野上一片寂靜,隻有風吹過草叢的沙沙聲和二女的喘息聲。
    風卷著碎草掠過荒原,月漓左臂的傷口又開始滲血,血珠順著箭羽紋路往下淌,在寒星映雪弓的弓梢積成小小的血窪。她垂眸時,正看見那抹猩紅漫過弓身上雕刻的冰蓮——那是師父親手刻的,說她的箭該如冰蓮般清冷,卻不該沾這等滾燙的血。
    視線越過三丈開外,曜月正用劍尖抵著地麵喘息。太陰幽溟劍的劍身在月光下晃出細碎的影,劍穗上斷了的銀鈴垂著,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撞在劍格上,發出不成調的輕響。方才被震飛時,曜月的左肩重重磕在石棱上,此刻那處衣料已被血浸得發黑,每一次抬手,肩胛骨都像是錯了位般疼,可她握劍的手卻穩得很,指尖泛白地扣著劍柄,指節因用力而凸起,像崖邊倔強的石棱。
    月漓的目光落在曜月的手腕上。那裏有道淺粉色的疤,是十年前在桃花林練劍時留下的——當時曜月為了替她擋開失控的劍鋒,被自己的劍劃了道口子,流了好多血,卻還笑著說“這樣我們就有同款疤了”。如今那道疤被新的血痕覆蓋,混著草屑和泥土,看著竟比自己臂上深可見骨的傷更刺眼。
    “你的箭,還是這麽急。”曜月忽然開口,聲音裏裹著粗氣,卻帶著幾分熟稔的譏誚。她抬手抹了把額角的汗,指尖蹭到眉骨處的擦傷,疼得蹙了蹙眉。方才躲避最後一箭時,她的側臉擦過碎石堆,此刻顴骨上凝著血痂,倒讓那雙總是帶笑的眼睛顯得更亮了,像淬了火的寒星。
    月漓沒接話,隻是將寒星映雪弓又攥緊了些。弓弦勒進掌心的舊繭裏,那裏有無數個日夜練箭磨出的硬皮,此刻卻被冷汗浸得發軟。她看見曜月喉間滾動了一下,唇角溢出絲極淡的血沫,旋即被她用手背抹去——是剛才硬接那一箭時震傷了內腑,這等傷勢最是磨人,表麵看著無礙,內裏卻像有把鈍刀在慢慢割。
    “你的劍,倒是慢了。”月漓終於開口,聲音因失血有些發飄,卻精準地戳中要害。她記得從前曜月的劍快得像閃電,劍穗上的銀鈴從不會發出多餘的聲響,可方才抵擋箭矢時,那道黑色劍芒分明遲滯了一瞬,像是被什麽絆住了似的。
    曜月果然僵了一下,握著劍的手幾不可查地抖了抖。她確實慢了,不是力不從心,而是剛才揮劍時,眼角瞥見月漓臂上飆出的血,心頭莫名一慌,內力便岔了半分。這等破綻若是放在平日,她絕不會犯,可對著月漓,那些刻在骨子裏的在意總會在最關鍵時冒出來,像當年在桃花林裏下意識伸出的手。
    風忽然轉了向,帶著曜月那邊的氣息飄過來。月漓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混著她常用的冷梅香——那是每年梅花開時,曜月都會摘了花瓣釀的香膏,說“練劍的姑娘也該香香的”,去年還偷偷塞給她一盒,此刻想來,那盒子還在自己的梳妝匣裏躺著。
    “你在看什麽?”曜月被她看得不自在,往後退了半步,牽動了肩上的傷,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她看見月漓的目光在自己左肩流連,那裏的血正順著衣褶往下滴,在草葉上暈開小小的紅,像極了那年桃花林裏落在她發間的花瓣。
    月漓收回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傷口邊緣的皮肉已經泛白,血卻還在流,順著指尖滴在地上,與方才激戰散落的光屑融在一起,倒有幾分詭異的好看。她忽然想起曜月說過,血是熱的,能暖透最冷的冬天,可此刻她隻覺得冷,從傷口往骨子裏鑽的冷,比寒月碎空箭的寒氣更甚。
    “你的劍穗,斷了。”月漓輕聲道。
    曜月這才低頭看了眼,斷了的銀鈴在劍格下晃悠,像個委屈的孩子。這劍穗是入門時師父給的,說能安神定氣,陪了她整整十二年,方才與箭相撞時竟被震斷了。她伸手想去撿,指尖剛碰到銀鈴,就被一陣劇痛拽得縮回手——方才硬接那一箭時,指骨被震得微裂,此刻稍一用力便疼得鑽心。
    “斷了便斷了。”曜月別開臉,聲音有些悶,“物件罷了,哪有輸贏重要。”
    月漓卻笑了,笑聲牽扯到傷口,疼得她蹙緊了眉,眼底卻漾起些暖意。她太了解曜月了,嘴上說得灑脫,指節卻在不自覺地摩挲劍格,那裏刻著個小小的“漓”字,是當年兩人偷偷刻上去的,說要讓劍替她們記著彼此。
    風又起,吹得兩人的衣袂獵獵作響。月漓看見曜月的發絲被風吹亂,粘在汗濕的額角,那裏有顆小小的朱砂痣,是她小時候總愛念叨的“美人痣”。而曜月也望見,月漓因失血而蒼白的唇瓣緊抿著,唇下有顆淺淺的梨渦,平日裏笑起來才會顯現,此刻卻藏在繃緊的線條裏,像被烏雲遮住的月牙。
    “還要打嗎?”曜月忽然問,聲音輕得像風拂過水麵。她的劍垂了下去,劍尖在地上劃出淺淺的痕,“你的箭沒了,我的劍……也快握不住了。”
    月漓低頭看了看空了的箭囊,又抬眼望向曜月顫抖的手腕,忽然將寒星映雪弓扔在地上。弓身落地時發出沉悶的響,驚飛了草間的夜蟲。她抬手按住流血的手臂,一步步朝曜月走去,每一步都踩在兩人滴落的血跡上,像是在丈量這段被恩怨隔開的距離。
    曜月沒有動,隻是握著劍的手又緊了緊,直到看見月漓走到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停下,從懷中掏出個小小的瓷瓶——那是她去年送的金瘡藥,說“練箭難免受傷,這個止血快”。
    “你……”曜月愣住了。
    “先止血。”月漓把瓷瓶遞過去,指尖因失血而冰涼,碰到曜月的手時,兩人都瑟縮了一下,又不約而同地沒鬆開。月漓的指尖觸到曜月掌心的厚繭,那是常年練劍磨出來的,像片堅硬的土地,卻在此時微微顫抖著,泄露了主人的緊張。
    風穿過兩人之間的空隙,帶著遠處的蟲鳴和近處的喘息。月漓忽然發現,原來她們都變了,又好像都沒變。她的箭更利了,卻還是會在看見曜月受傷時心軟;曜月的劍更冷了,卻依舊在她靠近時,悄悄放鬆了握劍的力道。
    荒原上的月光忽然變得溫柔,落在她們交握的手上,落在彼此滲血的傷口上,像一層薄薄的紗,輕輕蓋住了那些劍拔弩張的過往。或許勝負早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她們終於能在傷痕累累的對峙裏,重新看清彼此眼底從未熄滅的光。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