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京城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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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振亭給騰飛開出的固本培元的藥劑,功效十分顯著,一連四天,騰飛都是早上煎熬湯藥,喝完之後運功行氣一直到下午,隨便弄點吃的,再繼續靜坐行功,晚上再複煮一次,喝完後運氣行功一直到淩晨才睡覺。
    第五天後,他的元力全部恢複。
    從第六天起,他繼續靜坐修煉,一是為了繼續穩固已恢複的元力,另一個目的是想在等待安振亭他們回來,到了第十天,他的元力再次得到提升,已經達到六境的巔峰,他決定要走了。
    有緣再見,這是安振亭在離開時說過的話,也許他早就知道,騰飛不會在這裏一直等下去。
    那就有緣再見吧,騰飛決定要在離開石橋郡這個地方之前,去石橋城看看,他想知道安振亭在什麽地方坐堂問診。
    這天早上,除了小竹樓,騰飛把院子裏裏外外收拾整理清掃幹淨,挑水去菜地澆了菜,喂了雞,回來站在小院門口,望著這個再次能讓自己重生的地方片刻,笑著揮了揮手,快步走出竹林,向石橋城而去。
    進了石橋城,騰飛隨便找個人打聽,沒想到,安振亭在石橋城是赫赫有名,他不但坐堂看診,還開設了一家傳授醫術的學堂,名叫複安醫術堂。
    複安醫術堂就在石橋城東的一條大街上,門麵不大,掛在門頭上用隸書寫著複安醫術堂五個金色大字的牌匾,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生輝。
    騰飛跟隨著幾個人走了進去,在一個開闊的大堂裏,一個老學究模樣的老者站在一張長條木桌前在講課,下麵擺放有很多小方桌和小凳子,坐著很多人,有人拿著紙筆認真地做記錄。
    “平脈者,平人不病之脈也。如四時平脈,五藏平脈,陰陽同等平脈之類是也,人病則脈不得其平矣。”
    學究老者說道:“平人,指的就是我們正常人,正常人不得病,脈搏平穩運行,就是平脈。”
    騰飛讚同地點點頭,心想,人傷了其脈也不得平,一樣的。
    安家父子還沒有回來,在大堂入口旁邊的回廊處,擺放有一張八仙桌子,一個黃衫老人坐著為人把脈看診,還有幾個人在旁邊等候。
    騰飛站著靜聽了一會,從複安醫術堂出來,轉了一個街角,發現有一家木匠鋪,想起親爺爺與騰嶽夫妻的骸骨還是用灰布隨便包著的,就過去讓店家製作了兩個長方形的木匣子,在街上的一個小擺攤隨便吃了點東西,再去買了些熟食,出到城外無人處,取出親爺爺與騰嶽夫妻的骸骨,分別擺放進兩個木匣子裏,放進神藏珠,朝昌京方向去了。
    ……
    ……
    昌京,當年安國皇朝的京城,平國立國之後,仍然定都昌京,連名字也沒有更改。
    這座千年古都雖然古老,但繁華依舊,比盛國的豐京,雲國的瑞京占地更為寬廣,人文底蘊也更加豐厚。
    騰飛離開石橋城之後,一路上仍然是日宿夜行,在一個早晨時分,他從東門進入昌京城。
    在早春的時候,騰飛離開盛國的深井山,一路之上,發生過很多事,也見識過很多人,讓他眼界見識大開,他也成熟穩重了很多,這時候來到昌京,已是暮夏。
    暮夏的朝陽漸漸變得有些溫柔,街道兩邊的雕梁畫棟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富麗堂皇。
    各式商鋪也紛紛開門做起買賣,行人漸漸多了起來,騰飛在人流中慢步穿行,望著繁華的街道,他突然想起南天四邪說過的話:君臨天下,指點江山,世間萬物,皆由我管。心想,假如當年爺爺沒有遭人陷害,現在他就是平國皇帝,平國的江山就是由他來管,當然也不關自己什麽事了,或者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世事難料啊。
    一道健碩的身影從身邊閃過,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人,三境修為,騰飛看得出這個青年人的輕身功法很高明,心中有些好奇,就暗中跟了上去。
    青年人像是一條水中的遊魚,專挑人多的地方鑽,騰飛跟隨了上百米,不由得啞然失笑,原來青年人是一個小偷,手法很巧妙,剛剛從一個路人身上摸出了幾塊碎銀。
    青年人似乎並不貪心,得手之後,就放慢了卻步,朝前走了。
    由北往南走過一條街道,再折向東,青年人在一個攤擋上買了一個燒雞,再去買了幾個肉包子,轉過向南的一條街道,笑眯眯的走進了一家老舊的四合院子裏。
    院子裏種有一棵石榴樹,樹底下,一個約七十來歲,骨瘦如柴的老人躺在一張木躺椅上,靜靜地望著天空發呆。
    “爺爺,有燒雞吃,嘿嘿。”
    青年人提著燒雞走到他麵前,得意地晃了晃。
    這個骨瘦如柴的老人緩緩坐起來,看著眼前的燒雞,吞了吞口水,沙啞地說道:“鬆兒啊,你還是老老實實去找一份活幹吧,你老是做這樣小偷小摸的事,也不是長久之計啊,你取了別人的錢,也許就是人家的救命錢,這豈不是害了人家?也有違良心啊。”
    “放心吧,人家身上還有大錠銀子,我隻是取了他的碎銀,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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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人笑嘻嘻地把燒雞和肉包子掛在躺椅的把手上,進屋搬出一張小方桌擺在他爺爺的跟前,進廚房拿來兩個大碗和一壺茶水,把燒雞和肉包子擺上,倒了茶水,他撕下一個雞腿,遞給他爺爺,笑著說道:“爺爺,吃吧,有吃的就沒有煩惱了。”
    “好!有吃的就沒有煩惱了。”
    騰飛一邊鼓掌一邊笑著走了進來。
    青年人站起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騰飛,見到騰飛年紀比自己小,卻是六境的修為,有些驚訝,問道:“你誰啊?來我家幹嘛?”
    “我想沒有煩惱。”騰飛笑道。
    “切!你有煩惱關我屁事?走吧走吧。”青年人不耐煩地揮揮手。
    “鬆兒,來者是客,你不能這樣對待人家啊。”老人放下雞腿,轉臉帶著歉意對騰飛說道:“這位小哥,我孫兒不懂事,別怪罪啊。”
    “不會不會,這位大哥沒有錯的,是我冒昧了。”騰飛擺擺手,抱拳對老人說道:“大爺,在下嶽陽,打擾了。”
    自己的名字暫時還不想讓人知道,騰飛就隨便編了個名字。
    “不打擾,老夫楊榮生,這是我孫兒楊鬆,有燒雞和肉包子,請隨意。”老人微笑著搖搖頭,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轉頭對楊鬆說道:“鬆兒,你進屋搬張凳子出來給嶽陽小哥坐。”
    楊鬆哼了一聲,進屋搬出一張凳子放在騰飛身邊,氣哼哼說道:“坐吧,坐吧,你就是一個攪屎棍。”
    騰飛笑笑,轉身裝作伸手入懷,悄悄從神藏珠裏取出一包烤魚和一包醬牛肉放在桌子上,坐下來笑著對青年人說道:“來來來,我這裏還有煩惱,咱們先把煩惱解決了。”
    楊鬆見到騰飛像變戲法一樣取出東西,奇怪地看了騰飛一眼,也不客氣,把雞腿遞給老人,抓起一塊醬牛肉塞進嘴裏大嚼起來。
    騰飛扯下一個雞腳,一邊咬一邊望著骨瘦如柴的楊榮生說道:“楊爺爺,你老人家太勞累了啊。”
    “老年暮燈,也就這樣了。”楊榮生搖頭歎道。
    楊鬆氣憤憤地說道:“還不是因為前朝那個狗屁大太子騰嶽害的,複安堂的大夫說,我爺爺是當年傷了髒腑沒有及時治療留下隱患,現在是年歲大了,血脈虛了,再難以起複。”
    騰飛聽了心頭一動,心想,難道他們與爺爺有什麽關係?裝作隨意的樣子問道:“楊爺爺是被騰嶽打傷的?”
    “鬆兒,也不能全怪人家,是咱們家不小心遇上了。”
    楊榮生對楊鬆擺擺手,說道:“這個大太子也是苦命人,當年有人說他想篡位,被皇帝下旨滿門抄斬,正巧當天我們一家人從太子府前路過,一群禦衛軍騎著高頭大馬如狼似虎直衝而來,我們閃避不及,可憐我兒子與兒媳婦被踩死,當年鬆兒剛剛出世幾個月,我死命護著鬆兒,也被踩成重傷,唉,這是命吧。”
    “更可恨的是,當年除了我爹娘,還有十幾個過路的人也被踩死踩傷,朝廷卻以他們是騰嶽篡位的同黨而不了了之。”
    楊鬆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東西被震得跳了起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可惜我沒有本事,要不有他們好看,操他娘的。”
    貧民百姓出了這樣的事,朝廷又是那樣的態度,除了自認倒黴,還真的是沒有什麽辦法。
    騰飛暗暗歎息一聲,雖然不是爺爺所為,卻是因為爺爺而起,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默默拿起一個烤魚,遞給楊榮生。
    楊鬆也拿起了一個烤魚,一口把魚頭咬了,嘎嘎嚼著,說道:“聽說騰嶽的兒子騰飛回昌京了,他真夠大膽的,居然還敢跑來昌京,這個家夥是不要命了。”
    騰飛聽了覺得奇怪,心想,我剛剛進京,除了騰茂的幾個人,沒有人認識我,問道:“楊大哥,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青年人白了騰飛一眼,說道:“得來個屁!也不知道騰飛這個蠢貨有沒有收到消息,早幾天消息就在昌京城裏都傳遍了,說前朝大太子的兒子騰飛要回來為騰嶽報仇,難道你沒聽說過?直到現在,騰嶽還是朝廷通緝的要犯,騰飛是他兒子,回來能有好果子吃嗎?”
    爺爺還是平國通緝的要犯,騰飛還真不知道,他回想了一下,騰茂幾個人雖然認為我是騰嶽的兒子,但他們並不知道我的名字,這消息是誰傳播出去的?
    騰飛站起來,緩緩打量著這家老舊的四合院子,心想,把我來昌京的消息放出去的人,目的何在呢?有沒有一種可能,有人怕我來昌京搞事,故意提前放出消息,讓我知難而退?如果這個人真的這樣想,那他就是打錯算盤了,爺爺奶奶蒙冤受屈,我豈能不為他們討回公道?
    抬頭望著隨風搖晃的石榴樹,騰飛微微笑了起來,無風不起浪,我就是要在這裏搞風搞雨,又怎麽啦?就算是京城裏高手如雲,我打不過就逃啊,怕個鳥!
    楊鬆見到騰飛剛剛皺眉又微笑起來,有些不解地問道:“嶽陽老弟,你好像是有心事?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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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飛望著東廂房空蕩蕩的房間,心頭一動,轉身過來笑道:“我是從石橋城過來的,我來昌京是想尋找一些藥材,估計要逗留一段時間,要是長期住店花費就大些,我覺得你們家不錯,我想在你們家租住些時日,可以嗎?楊爺爺。”
    楊鬆說道:“我以為是什麽事,這破爛房子你也願意住?隻要爺爺同意,我沒問題。”
    “嶽陽小哥,隻要你不嫌棄,別說租住了,你想住多久都行,正好鬆兒也有個伴。”楊榮生笑道。
    “好!就這麽說定了。”
    騰飛轉身伸手入懷,從神藏珠裏取出兩錠五兩的銀子遞給楊榮生,說道:“楊爺爺,這算是租金了。”
    楊榮生連連擺手,說道:“要不得,使不得。”
    楊鬆走過來抓起兩錠銀子看了看,拋了幾下,笑道:“沒看出你這個家夥真有錢,不過,你還是收回去吧,爺爺說不要就不要,別像個娘們似的。”
    說完,他把銀子塞回騰飛手中。
    騰飛把銀子放在桌子上,想了想,指著桌子上的東西,對楊鬆說道:“楊大哥,我說了你別不高興,楊爺爺身體虛弱,應該經常熬些湯水來補補,還有米麵蔬菜也要吃,老是吃這樣的東西可不行。”
    楊榮生點頭說道:“看來,嶽陽小哥你很在行啊,我這孫兒也知道心疼我,就是懶。”
    楊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嘿嘿笑了笑。
    騰飛站起來,看見院子裏雜草叢生,枯枝爛葉滿地都是,屋頂上有些地方的瓦片碎裂移位,再不修補就漏水了,對楊鬆說道:“楊大哥,我打算把裏外都清掃整理一遍,屋頂上有些破地方也該補了,你同意嗎?”
    “早該這樣,自己住的地方像個狗窩,不像話啊。”楊榮生用責怪的眼光望向楊鬆,楊鬆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說幹就幹,騰飛把楊榮生扶回屋裏,收拾好桌凳,與楊鬆一起,把院子裏的雜草和枯枝爛葉清掃堆成一堆,又把各個房間清掃整理幹淨,找來幾個大麻包把垃圾裝好讓楊鬆拿出去丟了,騰飛出去在一家廢舊的房頂上取來舊瓦片,跳上房頂把一些破損的地方修複好,一直忙到中午才算完工。
    早上還有些東西剩下,三個人把東西吃完,稍歇息了一會,騰飛找個借口說要去客棧取自己的包袱,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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