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宋書言心無旁騖，吃得很滿足。
    她放下筷子，打了個嗝。
    甜甜一笑，“阿姨，我吃飽了。”
    周景深和沈渡風卷殘雲，像是比賽誰吃得多一樣。
    吃好飯，周景深抓起車鑰匙，“走吧，我送你回去。”
    高素蘭則拉著沈渡問東問西，“小沈啊，你怎麽也在這邊？什麽時候調過來的？”
    沈渡好像真的隻是來探望長輩的晚輩一樣，有問必答，還留下來，幫高素蘭收拾碗筷。
    “阿姨，我來洗碗吧！”
    高素蘭也不跟他客氣，笑嗬嗬的，“哎，行！”
    另一邊，宋書言上了車，才想起來，“啊！我衣服忘記拿了！”
    周景深發動車輛，打著方向盤，“沒事，反正過不了幾天，你也是要搬過來的，衣服曬幹我幫你收好。”
    宋書言一想也是，不再糾結。
    她吃飽了就犯困，加上坐著車，開著窗，清涼的風一吹。
    她靠著椅背闔上了眼睛。
    周景深聽著她平穩清淺的呼吸聲，心裏那些不知名的煩躁漸漸散去。
    每次看見沈渡，他總會擔心，總會瘋狂嫉妒，她的年少時光裏，陪著她的不是他。
    他餘光落在她色澤紅潤的唇瓣上，她的唇也像她這個人一樣嬌嫩，給人一種單薄的感覺，他突然很想，觸碰一下。
    不敢像夢中一樣過分。
    吮吸，啃蝕。
    他修長的指節動了動，右手鬆開了方向盤，靜悄悄，小心翼翼的曲起食指，慢慢湊近她。
    輕輕碰了碰她的唇瓣，一觸即分。
    果然。
    像他想象中一樣軟。
    他意猶未盡地捏了捏指頭。
    耳根紅到了脖子。
    宋書言長又卷翹的睫毛輕輕顫抖，心跳如鼓。
    他，他在幹嘛？
    她悄悄抿了抿唇。
    剛才碰到她嘴唇的，是他的手指？
    宋書言耳朵尖發熱，臉蛋也燙乎乎的。
    不敢睜開眼，怕他發現，她沒有睡著。
    不對！
    她突然想起，他們不是領證了嗎？
    怎麽有點身體接觸，兩個人都緊張慌亂得不像話？
    宋書言也是第一次結婚，第一次談戀愛，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談戀愛。
    對於周景深，她還是很有好感的，要不然也不會答應跟他結婚。
    實在是他那張臉，骨相太優越，五官精致立體，深邃迷人。
    怎麽看，跟他在一起都不虧。
    她悄悄睜開眼，偷偷看他，他額發有點長了，把他光潔的額頭蓋了一半，陰影落在他濃密的眉毛，使他淩厲的眉眼有所收斂，硬朗的五官在朦朧的天色下也柔和了幾分。
    察覺到她的視線，周景深敲打方向盤的指頭頓了一下，不動聲色問，“怎麽了？”
    宋書言可能是被他美色所惑，又或者是處於曠野，四周無人，她心也跟著野了，色膽包天不過腦子地說了一句，“你能停一下車嗎？”
    “我也想摸摸。”
    周景深大腦宕機了一瞬。
    “摸，摸什麽？”
    宋書言擰眉，給他一個你真的不懂？的眼神。
    “你的唇啊！”她脫口而出。
    “做人要公平，你摸了我，我得摸回來。”
    周景深整個人像煮熟的鴨子，紅溫了。
    她，她沒睡著！
    他心裏有些慌亂。
    又有些失落，哦，原來她想摸這個。
    他，他還以為……
    宋書言還在蹙眉看他。
    他定了定心神，踩下腳刹。
    扭頭紅著臉看她。
    宋書言覺得他這個神情，意外的純情，人高馬大的一個人，看著竟然有點好欺負的樣子，少年感滿滿。
    她緩緩伸出手，抖著手指，在他繃緊的唇上按了按。
    他唇色很好看，是健康的淺紅。
    周景深一把扣住了她要撤離的手腕，清俊的臉慢慢向她靠近。
    宋書言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周景深愕然，雙眸染上清淺的笑，她這個樣子，是默認，他可以親她一下嗎？
    他剛才，鬼使神差的，就想嚇嚇她，看看她的反應。
    既然她的反應是這樣。
    那麽，他不客氣了。
    溫潤綿軟的唇瓣貼在一起。
    他溫熱的呼吸噴灑臉上，她屏住呼吸，抿了抿唇，感覺，沒什麽感覺。
    他很快離開了她的感知範圍。
    她睜開眼，有點意猶未盡。
    周景深已經重新發動了車。
    宋書言很想問，能再親一下嗎？
    又怕他會覺得她不矜持。
    宋書言直愣愣的，一直盯著他的臉看。
    周景深平心靜氣，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自己習慣她的注視，無視她灼熱的目光。
    良久，他沉聲道，“別看我了！”
    “嗯？”宋書言腦袋頂著大大的疑惑？
    為什麽不能看？
    他不喜歡她了嗎？
    親了就不喜歡了？
    渣男！
    她譴責地看著周景深，哼了一聲。
    周景深沉吟了一下，清咳一聲，“你是不是不開心？為什麽不開心？”
    宋書言給了他一個眼神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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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景深沒整明白。
    一路沉默，把人送到知青院，周景深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宋書言目送他車子絕塵而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宋知青回來了？”
    知青院的知青跟她打招呼。
    宋書言嗯了聲，笑了笑。
    她回了屋，屋裏隻有賀蘭在，賀蘭見她回來，陰陽怪氣的，“喲，還知道回來？”
    宋書言睨了她一眼。
    賀蘭來勁了，走到她旁邊，“你知道你昨晚沒回來，村裏那些長舌婦，說得有多難聽嗎？”
    “她們說你還沒結婚，就住到周同誌那裏去，不要臉！”
    宋書言冷靜跟她掰扯，“我們結婚了呀！”
    “報紙上不是說了嗎？領了證就是事實婚姻！”
    賀蘭繼續哼哼，“你跟我說這個有什麽用，村裏那些長舌婦可不這麽認為，她們說擺了酒才算結婚。”
    今天秦斐跟那些長舌婦掰扯了半天，沒說贏。
    宋書言雲淡風輕笑了笑，“算了，她們愛說什麽說什麽。”
    敢到她麵前胡說八道，她會讓她們知道，她的巴掌有多硬。
    至於背後被說。
    她還能管住她們的嘴不成？
    宋書言找好換洗衣服，去廚房看了一眼，問清還有誰在排隊洗澡。
    默默算著，什麽時候輪到自己。
    住集體宿舍就這點不好，幹啥都要排隊。
    她回房間等著的時候，秦斐洗衣服回來了，一臉氣鼓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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