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警報聲在量子密鑰生成器被盜三小時後才姍姍來遲，我盯著監控畫麵裏詭異的靜止畫麵，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殘影。突然，放大四百倍的鏡頭裏閃過金屬光澤的六足生物，納米級機器人在通風管道口織出蛛網狀結構。
    "不是普通盜竊。"身後傳來軍靴踏地的脆響，特戰三隊長陸沉的影子投在布滿代碼的屏幕上，"三分鍾前，敦煌遺址區監測到異常電磁波動。"
    我調出衛星雲圖，戈壁灘上的熱成像顯示地下五十米處有蜂巢狀建築群。正要開口，天花板突然墜下個穿連體工裝的身影，葉深咬著電子筆含糊不清地說："那地方是冷戰時期遺棄的核工程，現在的通風係統..."他在平板劃出三維模型，"藏著七重生物認證鎖。"
    沙漠的夜風裹著砂礫拍打防彈車窗，我攥著裝有反製納米機器人的密封箱。陸沉調試著量子通訊幹擾器，冷藍光照亮他側臉的疤痕。"進入核心區需要突破三層防禦。"他突然開口，"電磁脈衝門、粒子迷宮和..."
    "還有會吃人的納米防禦網。"葉深把改裝過的激光測繪儀別在腰間，"上個月考古隊失蹤案，法醫說屍體骨頭上有螞蟻蝕刻般的紋路。"
    地下基地的合金門在麵前緩緩開啟時，我的探測器突然尖叫。無數銀色潮水從門縫湧出，竟是納米機器人組成的金屬風暴。陸沉舉起幹擾器的手僵在半空——常規頻率對它們無效。
    "頻率在每秒切換十二萬次！"我看著瘋狂跳動的頻譜圖，額角滲出冷汗。葉深突然扯開防護服前襟，露出掛在頸間的琥珀吊墜，內裏封存著上古蜜蜂的完整基因鏈。
    "生物密鑰。"他將琥珀按在識別區，"當年建造者用的活體認證。"納米風暴瞬間凝固成銀色拱門，我瞥見琥珀內部有金色光脈流動，突然明白這是用化石dna生成的量子生物碼。
    第二道門後的空間扭曲成克萊因瓶結構，重力方向每十秒顛倒。陸沉甩出磁力錨勾住天花板，軍靴噴出壓縮氣體："跟著我的落點！"我們在不斷翻轉的廊道裏彈跳前進，葉深突然甩出鋼索纏住我的腰："小心！"
    他把我拽離的瞬間，原地的空間褶皺突然迸發藍光，那是能把物質撕成誇克的粒子陷阱。我打開密封箱放出反製納米機器人，銀色霧霾中亮起千萬個針尖大的藍點，像在黑暗宇宙中重啟了星辰。
    "第三道防禦..."葉深的聲音被突然降下的透明幕牆截斷。幕牆後是緩緩旋轉的納米網，每根"絲線"都在發出死亡頻率的嗡鳴。我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突然注意到地麵有極淺的刻痕——是莫爾斯電碼！
    "頻率密鑰藏在地板紋路裏！"我們三人同時撲向不同區域。陸沉用軍刀刮開地磚，葉深將激光儀調成解碼模式，我跪在地上把碎石擺成二進製陣列。當納米網發出第一千次變頻時，我們齊聲喊出："π的前十萬位！"
    死亡之網應聲消散，露出後方閃著幽藍光芒的核心區。數十個培養艙裏懸浮著人形生物，他們的皮膚下可見納米機械流動的金色脈絡。主控台前轉身的白大褂舉起記憶消除槍的瞬間，陸沉的戰術匕首已經釘穿他的手腕。
    "黑蜘蛛的玩具該升級了。"葉深扯開主控板，將我的反製納米機器人注入係統。我撲到量子密鑰生成器前，看著被篡改的算法正在向全球衛星發送自毀指令，還剩四十七秒。
    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的刹那，突然想起導師臨終前的話："真正危險的從來不是技術，而是人心。"當最後一行矯正代碼完成時，倒計時停在0.7秒。陸沉炸毀主服務器的同時，葉深啟動了基地自毀程序。
    我們在地震般的轟鳴中衝向逃生通道，身後傳來納米機器人被高溫熔化的尖嘯。衝出地麵的瞬間，朝陽正刺破戈壁的晨霧，我握緊存有核心數據的量子芯片，陸沉在檢查裝備缺口，葉深對著焚毀的基地敬了個吊兒郎當的軍禮。
    沙漠的風卷著灼熱沙粒掠過麵頰，量子通訊器突然震動，總局發來的新任務坐標正在生成。我們相視一笑，朝著裝甲車大步走去，身後升起的小型蘑菇雲將秘密永遠埋藏在地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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