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戰術性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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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失雅的銀甲,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一夾馬腹,踏雪烏騅如離弦之箭衝在最前,身後玉門關精銳騎兵的鐵蹄聲,震得地麵發顫。
    沙塵飛揚間,玄色軍旗上的鎏金盤龍仿佛活了過來,隨著衝鋒的節奏吞吐雲紋。
    “殺!”
    執失雅手中長槍橫掃,兩名波斯騎兵連人帶馬被掀翻在地。
    朱懷弼緊隨其後,長弓拉成滿月,箭矢破空聲接連響起,遠處的波斯了望手接二連三栽倒。
    然而,當先鋒騎兵衝到離城牆還有五十步時,一道黑影突然從斜刺裏殺出。
    副將陳錚幾乎是掛在馬鐙上,嘶聲喊道:“郡主,您不能再往前衝了!”
    後方親衛們已組成人牆,生生截斷她的衝鋒路線。
    十六歲的少女紅著眼眶回頭,忽然瞥見遠處都護府箭樓的輪廓。
    濃煙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邊緣晃悠,細胳膊細腿的像根風中蘆葦。
    被一雙大手扯回來時,身影在濃煙裏忽隱忽現,像隻被揪住後頸的貓。
    她心髒猛地一縮,待看清是李北玄被熊戰揪著後脖頸往回拽,差點從馬背上栽下來。
    “那是……侯爺?”
    她瞪大眼睛。
    遠處傳來隱約的對話聲。
    “賢弟,你急什麽?”
    “我特麽急著找死啊!你拽我幹啥!!!”
    執失雅又氣又想笑,眼眶卻突然發燙。
    她抹了把臉上血汙,轉頭衝陳錚惡狠狠道:“鬆開!”
    “末將萬死不從!”
    陳錚把韁繩纏在胳膊上,作勢要咬舌自盡。
    執失雅“噗嗤”笑出聲,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
    李北玄還活著。
    還這麽生龍活虎的活著。
    世界上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
    執失雅頓時泄了氣,隻覺得整個人再也站不起來了。
    他們這一行,這三天幾乎不眠不休。
    就連睡覺,都是趴在馬背上的。
    現在神經陡然放鬆,執失雅幾乎要昏過去,被副將連忙用後背擋了一下:“郡主,您先後撤,讓我們來!”
    “嗯。”
    執失雅輕輕地回應了一聲,但依舊硬撐著,坐在馬背上。
    隻是甩了甩韁繩,讓戰馬向一旁讓了讓。
    此時,戰場南側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
    朱懷弼帶著千餘輕騎斜刺裏殺出,馬蹄踏碎西域聯軍的箭陣。
    這位盧國公世子的長槍舞得密不透風,槍尖挑飛盾牌如掀翻瓦片,所過之處,聯軍士兵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穆護祿臉色鐵青,揮舞彎刀指揮親衛隊圍堵。
    “給我攔住他!殺了這個漢人!”
    然而他的嘶吼,卻被戰馬的嘶鳴淹沒。
    朱懷弼卻像是盯上獵物的狼,長槍突然一抖,將一名波斯百夫長的頭顱挑向半空。
    飛濺的血雨中,他的目光死死鎖定穆護祿,猛地摘下腰間號角吹響。
    後方三百神臂弩手同時起身,弩箭破空聲如暴雨傾盆。
    穆護祿身旁的親衛們舉盾結陣,盾牌邊緣卻被弩箭射得火星四濺。
    朱懷弼趁機催馬,在箭雨間隙中如鬼魅般突進。
    當距離穆護祿還有十步時,他突然棄槍,從馬鞍側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陌刀。
    “狗賊。拿命來!”
    朱懷弼的暴喝震得人耳膜生疼。
    穆護祿揮刀格擋,卻隻聽“當”的一聲巨響,陌刀直接劈開他的彎刀,刀刃順勢砍進肩甲。
    這位波斯督軍慘叫著摔下馬。
    然而朱懷弼不等他落地,反手又是一刀。
    刀刃劃過咽喉,鮮血噴濺在染血的沙地上。
    穆護祿的屍體剛倒下,西域聯軍便炸開了鍋。
    “主帥死了!”
    “快逃!”
    此起彼伏的驚呼中,士兵們開始丟盔棄甲。
    回回炮的操作手們顧不上調整器械,撒腿就往營寨跑。
    而李北玄在城牆上看得真切,頓時甩開熊戰的手,抓起半截空心旗杆,當喇叭大喊:“開城門,追殺!”
    殘破的城門緩緩升起,安西最後的守軍們舉著斷刃、木棍衝了出來。
    此時,朱懷弼的輕騎已經殺進波斯中軍帳。
    他揮刀劈開帳篷立柱,看著裏麵散落的羊皮地圖和鑲金酒壺,冷笑一聲將火把丟了進去。
    火焰瞬間吞沒營帳,火光照亮他滿是血汙的臉。
    一名波斯文書模樣的人想從後帳溜走,被他反手一劍刺穿後背。
    西域聯軍的投石機陣地亂成一團。
    操作手們有的想拆毀器械,有的隻顧逃命,被追上來的安西士兵用長矛捅成篩子。
    李北玄帶著熊戰、馮威等人追到這裏,看著燃燒的投石機殘骸,終於撐不住跪坐在地。
    他的肩膀還在流血,卻仍笑著對趕來的執失雅說:“丫頭,你再晚來半刻,我可真跳下去了。”
    執失雅翻身下馬,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她想罵李北玄不要命,卻又怕一開口就哭出來,隻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熊戰在一旁樂嗬:“跳個毛啊,郡主別聽他胡咧咧,剛才這小子怕死得直哆嗦,還說什麽‘我不想死了’!”
    李北玄臉漲得通紅:“你少胡說!我那是……那是戰術性猶豫!”
    他掙紮著起身,卻因失血過多眼前一黑。
    身子一軟,徹底癱在執失雅懷中。
    與此同時,戰場東南方殺聲震天。
    裴祿存一馬當先,手中雁翎刀映著殘陽,寒光凜冽。
    刀鋒過處,聯軍士兵的皮甲如同薄紙般被撕開。
    “裴將軍,左翼有敵軍騎兵!”
    副將提醒道。
    裴祿存卻冷笑一聲,猛地勒馬轉向。
    隻見二十餘騎波斯重騎兵舉著圓盾,如黑色鐵流般衝來。
    他不慌不忙,抬手示意身後三百弩手:“放!”
    破空聲驟響,波斯騎兵的盾牌瞬間被射得千瘡百孔。
    前排戰馬被弩箭射中麵門,人立而起後轟然倒地,後麵的騎兵收勢不及,頓時人仰馬翻。
    裴祿存趁機揮刀衝入敵陣,刀鋒斜挑,一名波斯騎兵的頭盔被削飛,帶起一片血霧。
    朱懷弼緊隨其後,卻不屑用弩箭。
    他將長弓往馬鞍上一掛,抄起陌刀,大喝一聲:“小爺今天要殺個痛快!”
    說罷,單騎衝進敵陣。
    聯軍士兵的彎刀劈來,他側身閃過,陌刀橫掃,直接斬斷對方手臂。
    斷手還握著彎刀,在空中劃出半道血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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