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番外 生日賀文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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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人對利拉茲說,你以後是個賭鬼,他多半會忍不住的笑出聲,生氣來人對自己的侮辱,也可笑於對方的天方夜譚 ——賭博一聽就不適合精靈的詞,它代表著人類無法克製住的過多的欲望,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總歸是災難的代名詞。賭博本身是用來逃離生活的行為,可人類無法克製住自己的欲望,隻能任由它裹挾自己的思維,直到被毀滅。
    利拉茲離開族內後在各個國家遊曆,他很少去除人類以外的地方 ,一來按照精靈的樹敵數量來說容易被集群對付,他嫌麻煩,二來大多數生物都不符合利拉茲的審美,先不說魔族那突兀的長角, 他對魔族的魔力嚴重過敏,更不用提那群進化到一半的獸族,他不是鄙視毛茸茸,也承認某些獸族的外形,但就是更喜歡和自己長相相同的種族。
    思來索去人類最符合精靈的審美 ——隻有外貌,性格方麵利拉茲平等的鄙視每一個不和諧的生物。
    “你自己喝。”
    眼下,利拉茲正在酒館裏荒廢自己的夜晚時間。作為被偏愛的種族,他們精靈有太多的特權,不用通過睡覺來恢複體力亦或是精力,族內的時候年幼的孩童會在教導者的幫助下入睡。
    入睡,更準確的形容是讓靈魂和肉體分離,這樣才能和[母親]建立更深刻的關係。成年的則忙著做其它重要的事,種樹總得需要養分。
    不過,族裏的事情都和利拉茲無關。 至少利拉茲暫且不想去理睬那些充斥著各種命運的東西。在外麵亂逛的這些日子,他晚上要麽是去圖書館看書,要麽是去喝酒 ——主要是看其它人喝醉後的醜樣。
    正常情況下對於邀請自己喝酒的人,利拉茲會選擇性無視,但總會出現那麽幾個甩都刷不開的牛皮塘,尤其是此時此刻坐在他麵前、興致衝衝調製葡萄酒的格瑞佩。
    要是他知道自己會遇到這麽個腦子不正常的家夥,利拉茲三天前絕對會在屋子裏看書而不是出門尋找樂子。樂子是找到了,但是痛苦也跑了過來。
    他甚至不想回憶格瑞佩是怎麽做到麵對他冷臉的情況下還能自顧自說三小時的廢話,整整三個小時,未曾斷絕,從今天早上說到五天前,從喝酒說到雕塑,利拉茲的表情到厭煩到最後的呆滯,他今天是來做什麽的?好像是來看樂子的,但怎麽覺得自己成了對方的樂子?
    &34;喝酒當然是要一起才有趣,不是我說,你怎麽比利爾忒還古板。&34;
    格瑞佩不顧對方的意願,歡快的倒了滿滿杯酒。本來這幾天他打算去騷擾利爾忒,他還沒找對方算那詛咒人偶的事,結果意外遇到了在酒館裏吃燒烤的利拉茲——旁邊還擺著盤龍蝦,和周圍狂歡的人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倒不是利拉茲的作風吸引了格瑞佩的注意,畢竟他做的奇怪的事可比利拉茲不正常多了,也出格多了,讓格瑞佩詫異的是精靈居然會出現在這裏,這可真是稀奇。
    他們那個時代精靈還沒誕生,格瑞佩很早就想見識見識這個種族,不過對方是名副其實的宅家者,他也懶得跑上門,累得很——盡管利拉茲隱藏了自己的魔力,甚至連專屬的耳朵都用魔法藏匿,但對格瑞佩這類的魔法都是沒有意義的,他玩這些能力的時候,大陸上都沒這麽多的種族呢。
    不能騷擾利爾忒,換個相似的也行...... 格瑞佩摸著下巴思考,利爾忒最近忙著弄參加雕塑展的作品,就連切俄夫都沒底氣把他喊出來,雖然他有自信上門騷擾不會被打死,但到時候多半會被且切俄夫嘲笑,這就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被那混蛋譏諷他會氣的想去砸對方神廟,真砸也沒問題,不過他會被壓著修神廟,那就不太好了。
    要是被自己學生看到,有點丟臉,而且卡洛納多半會興高采烈地跑過來看戲。
    格瑞佩做事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隨心所欲,大部分的情況下他會去考慮造成的後果,簡單的思索後他打算這幾天先去折磨下利拉茲,人是需要靠代餐存活的。
    &34;你可以去找他。&34;
    利拉茲疲憊地閉上眼,他從來沒這麽無力過,第一次感受到活著真累四個字的含金量。本以為第二天不來酒店就能逃離這個神經病,沒想到對方在晚上深刻貫徹耶佩斯的戲劇風貌,當場上演羅密歐與朱麗葉之趴窗戶劇情,正在給書挑刺的利拉茲轉頭看見格瑞佩時,第一次產生了我要回族裏的想法。
    好在格瑞佩良心未泯,說最多找他浪費一周的時間,還說你想離開也不是不行,就是我會死纏爛打的跟上來,找人這方麵我還是頗有心得。
    無奈之下,利拉茲隻能答應陪格瑞佩喝酒,幸好對方也隻是喝酒。
    一物降一物,利拉茲頭次領悟到這句話蘊含的哲學意義。不過,他微微抬眉,這人到底是什麽身份,利拉茲抿了半口葡萄酒,意味不明的端詳了格瑞佩片刻,他能確定的信息唯有對方會魔法,連具體的種族都無法判斷.....事物發展不受控製的感覺令人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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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是個好建議。”格瑞佩又給自己開了瓶酒,這是他今晚開的第十瓶酒,&34;不過那多無聊,我可是個喜新厭舊的家夥。&34;
    無聊,格瑞佩悶了半瓶酒,難不成外貌和外向程度都是成反比,這麽多天過去他唯一打聽到是就是對方的名字,其餘的利拉茲的回答全都是無差的我沒理由告訴你。格瑞佩都已經開始想是不是精靈都這般的悶聲葫蘆。
    要知道他和利爾忒初遇時,都說了五十四個字。
    &34;你喜歡賭博嗎?&34;
    於是,格瑞佩反思是不是自己投錯喜好,他想起自己對精靈淺薄的知識儲備——他又不是切俄夫那個混蛋,對世界上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就算是那混蛋全知也是有限製的,還不如利爾忒的預言有趣。
    去賭博嗎,那才是最有樂子的地方,你難道不好奇人們墮落的整個過程嗎,指不定能找到喜歡自己的理由,格瑞佩用左手撐著下巴發出邀請,根據他的觀察利拉茲來喝酒都是為了去觀賞其它人的酒後失態——這點和他臭味相投。
    &34;酒通常損害自己,可賭博就沒這麽簡單,想去見識下嗎?&34;
    完全不像是喝了十瓶酒,吐詞清晰,格瑞佩從不會讓自己喝醉——他也很難真的喝醉,現代大多數的酒精對他來說和白開水沒區別,他站起身對著用勺子攪拌著酒杯中冰塊的利拉茲開口,難得有人和自己有相同的愛好。
    &34;事先說明,別指望你賭光讓我付錢。&34;
    &34;這話聽著真叫人難受。&34;格瑞佩笑著回複,“我從未輸過錢,除非我想輸”。
    利拉茲經常路過賭場,每次都是迅速經過不做停留,他曾經有次沒管住自己的耳朵,差點被裏麵的雜音吵得一個重心不穩的摔倒在地,有時他還能見到輸掉所有的人在門口痛哭流涕,後悔的蠢貨,如果遇到這樣的人利拉茲會難得停下自己回屋學習的步伐,端著買到的飲料找個絕佳的觀賞席認真的看接下來會發生的趣事。
    倒不是利拉茲覺得他人受苦是好事,隻是他很好奇人類為什麽要放任自己做出這樣的行為。
    如果對方是真心悔改他或許會幫忙,可利拉茲遇到的大多數賭博家都不是後悔,他們隻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運氣會這麽差。
    利拉茲揉揉額頭,比起奧蘭非,耶佩斯的風氣真的讓人頭疼。
    整體來說,耶佩斯是個富饒安康的國度,以商業出名的耶佩斯總是富有朝氣,他們雖然在意錢卻很少把錢放在第一位,人們也熱情澎湃,比起奧蘭非按部就班的人們,耶佩斯的居民對客人的態度十分大方——利拉茲已經吃了幾頓白食,哪怕事後把錢付給對方,也會被那些人嚴肅地拒絕,便隻能偷偷的晚上扔他們屋中。
    自然,世上不存在十全十美的國家,耶佩斯也存在為生存竭盡全力拚搏的人,但不得不說卻鮮有沒有工作的流浪漢。利拉茲對耶佩斯的整體評價很高,除了他們過多的娛樂活動.......賭場、酒店24小時開放沒什麽,但有沒有人告訴他為什麽妓館開放得如此光明正大.......利拉茲一言難盡的望著對麵街道的妓館,這裏的人是不是有點太開放了點。
    你們信狄俄尼索斯是不是信偏了點?
    他對性行為本身不反感,也不會去理睬別人的做法,但按照世俗的觀念來說,這也不應該光明正大的展示.......。
    &34;我最喜歡的還是二十一點。&34;
    格瑞佩想了想,相對其它遊戲,二十一點相對更為公平。不過,格瑞佩其實很少賭博,他的娛樂方式向來是酒大於性、大於戲劇、大於騷擾利爾忒和切俄夫,賭博甚至不在遊玩名單。
    不過看別人賭博就是另外回事.......格瑞佩不認為賭博能讓人逃脫塵世的苦惱,用塵世的榮譽裝飾自己的夢境到最後破滅帶來的痛苦隻會更重,酒和性是讓人逃離現實,賭博是讓人沉迷現實,格瑞佩是這般認為的。
    當然,他沒資格管人類的做法,也不能強製他們用什麽方式放鬆。麵對那些自討苦吃的家夥格瑞佩不會幫助他們,也不會憐憫他們,有時候格瑞佩都會忍不住的搖頭,人類還真不會選擇合適的方式解放痛苦。
    &34;第一次來賭場,有什麽看法嗎?&34;
    &34;這地方怎麽還不消失,他們的噪音吵得我心情煩躁。&34;
    噗,格瑞佩沒忍住的笑出了聲,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笑意,利拉茲聲色不動地後退幾步,就算賭場再吵,比格瑞佩笑得還癲狂的也有,但利拉茲依舊不想和對方扯上關係。
    他見不得情緒不穩定的人。
    就在這時,利拉茲被一段爭執聲所吸引。
    一個看上去四十幾歲的男人正在跪在地上哭泣,顯然是輸了又沒有足夠的資金支付賬本,隻能用這樣的方式博得旁人的同情,中年男人說自己家裏還有老婆和孩子,可不可以寬限他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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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拉茲不由自主的皺著眉,如果是真的,這人簡直不可救藥,拋棄家人還有臉祈求旁人的諒解,要他說還不如把自己的器官拿錢賣錢還賬——利拉茲對敗類向來沒有善心。
    &34;那家夥之前的理由是母親重病。&34;
    注意到利拉茲的視線,格瑞佩也把目光轉移過去,但凡是耶佩斯的人,他都認識,年齡、家裏情況或多或少能背個七八分。
    &34;那還真是滿口謊言。&34;利拉茲的表情漸漸地冷下來,他甚至想事後把人扔到海裏喂魚,這樣的人類活下來也不會為世界帶來任何的價值,不如成為魚類的養料,還能讓那惡心的心髒發揮點用處。
    &34;謊言?沒有哦,那家夥說的是真的。&34;
    格瑞佩一邊招呼工作人員給自己拿杯酒,一邊對利拉茲解釋——那男人工作被辭退後就一直在想辦法賺錢給自己的母親治療,妻子在服裝店打工。男人被其它人引誘到賭場裏,小賺一筆後就再也無法回頭,開始期望一夜暴富落在自己的頭上。
    格瑞佩最初還幫他還了幾筆賬單,那個時候的男人也還稍微有點恢複正常的可能性,可惜,發展到現在徹底輸給欲望。
    來自格瑞佩的解說讓利拉茲無意識的皺眉,倒非是為那個人渣,假如格瑞佩說到的是真的,那他的母親、妻子和孩子豈不是攤上個大麻煩。耶佩斯法律禁止高利貸,但賭場肯定有其它歹毒的方法,還不等利拉茲深入思考他又被格瑞佩刺耳的笑聲打亂了想法,那人笑的都快直不起身,肩膀上下浮動,靠在牆壁上才能維持自己著自己的站立。
    &34;你果然會擔心這件事,&34;格瑞佩抹掉自己笑出的眼淚,揮揮手,&34;不用擔心,他的妻子早就和他離婚了,他母親的病我也幫忙治好了——放心吧,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會在這場賭博中受到傷害。&34;
    格瑞佩可會任流不幸發生在自己眼前,尤其是人為人帶來的不幸。他做的事情很簡單,男子一直騙自己的妻子他晚上在其它地方打工,所以格瑞佩幹脆帶妻子見識見識下這個滿口謊言人的真麵目,後來他們大吵一架,男子承諾自己不再賭博,並立下條約。
    自然是謊言。
    於是妻子果斷的和對方離婚,帶著孩子離開,為了讓孩子的學業不受影響,一個人的工資負擔兩人生活,外加孩子的學業還是有些困難,格瑞佩無奈之下找利爾忒借了點錢先借給他們用——他身上的錢真的不夠,倒不是用在花天酒地上,全捐出去了。
    &34;還好他母親的病不算特別麻煩的東西。&34;
    拿到酒的格瑞佩語氣又歡快起來,救活一個人對他來說不算困難,但沒有人可以隨心所欲的違背死亡的意誌,要是男子的母親真的快死了格瑞佩也不能去幫忙,違背規則是很麻煩的——而對方隻是重病,他去救治就不算違反。
    &34;他母親在養老院........畢竟是自己兒子,再怎麽失望也還要給對方擦屁股。&34;
    格瑞佩無奈的歎口氣,他能做的就這麽多,剩下的命運是屬於男子他們自己的,爛泥扶不上牆。
    利拉茲斜眼看了看格瑞佩,把對他的評價稍微提高半分,從負數達到正數,既然知道無辜者都逃離了苦海,自然不會再把寶貴的注意力放在男子身上......那男子的母親嗎,明天去看幾眼,指不定能有辦法讓她在死前過得好點。
    一個老人若是整日的擔憂兒女的情況,就算死去也無法獲得解脫。
    他四處環繞,周圍這樣的人不計其數,利拉茲忽然好奇起來,難不成格瑞佩幫助了所有相同境界的人?或許是看出利拉茲內心的困惑,格瑞佩笑眯眯的回答要是我遇到了會幫的。
    &34;為什麽?&34;
    格瑞佩笑出聲:&34;你這話真奇怪,換做是你,不也會在合理的範圍內伸出援手嗎,之前你不就資助了不少孩童上學?你服裝設計得取的報酬不全都捐給孤兒院了嗎?&34;
    格瑞佩反問,但是也沒指望利拉茲回答自己,他還是回複了這個本來就不需要理由的問題&34;這是我的工作嘛,況且我就是那種會因為人類快樂而快樂的人。&34;
    莫名其妙,利拉茲在心裏想著,他向來理解不了這種理由。
    當然,客觀來說,利拉茲欽佩這樣的理由,他自己絕不是真心出於想幫助對方這樣無私的理由,他隻是害怕自己的良心受到譴責,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隻要做過好事,似乎就有理由站在高處蔑視那些做過惡事的人.....醜陋的心理。
    況且,如果不幫助對方,就等同於落井下石,如果對不幸視而不見,那就是默認苦難的發生。他害怕自己的行為助推罪孽,他們精靈總是正確、善良的代言詞,自己總不能做那個離群之馬,成為集體中與眾不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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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懼著隨波逐流,又害怕真的脫離群體,缺乏著自我肯定的能力。
    於是利拉茲淡淡地回複了句,你比看起來靠譜。
    “這話聽起來可不是誇獎,不過也沒什麽錯,”格瑞佩忽然把話題扯向其它的地方,“你為什麽喜歡看人類掙紮的樣子?”
    格瑞佩依舊帶著幾分笑意,但眼神卻尤其的平靜,似乎能透過一個人的外貌看穿對方的靈魂,他說道:“還是說,你試圖通過他們尋找些有趣的答案嗎?”
    &34;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沒邊界感。&34;
    無法從語氣中聽出利拉茲的具體情緒,他似乎笑了聲,更難瞧出真實的想法。
    &34;經常有人這麽說。&34;格瑞佩聳聳肩,&34;你不想說也沒問題,反正我不會追問。&34;
    &34;那就把嘴閉上,我沒興趣和你聊這些。&34;
    利拉茲平淡地對上格瑞佩的視線,他確實被冒犯到,但並沒有因此而生氣,那樣隻會顯得自己是跳梁小醜。他扭過頭,不打算回應格瑞佩的問題。
    可格瑞佩卻從利拉茲的反應中得到了部分的答案,他微微地偏過頭注視著這位隱藏自己精靈特征的精靈,以精靈那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性格來說甚是詭異——不喜歡自己的身份嗎,還說是不想承認,害怕呢?亦或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
    算了,異族的心理谘詢可不是我的工作,格瑞佩打了個哈欠,他哪能違背當事人的意願,說:“作為道歉,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哦?”
    利拉茲的語氣似乎帶上幾分似笑非笑和一些不易察覺的諷刺,他確實有很多困惑,不過大多數的問題答案都隻能從自己的身上尋找到答案,而小部分問題也是開放類型,沒必要從別人身上得到答案——利拉茲不喜歡他人口中的真相,那會顯得自己愚蠢。
    他微微靠著牆,看著露出期待神色的格瑞佩,卻是憂心自己若是不發問,那腦子有問題的蠢貨就會得寸進尺,為了避免這樣的慘劇發生,利拉茲先是往後挪了幾步,不想被人誤會他們很熟,他更喜歡孤身一人的狀態——好感度和嫌棄度並存。
    “那你說說,人們能從賭博中獲得什麽,或者說他們的意誌力怎能如此薄弱。”利拉茲過了一會,說道。
    &34;我相信,勝利的快感、被他人注視而滿足的虛榮心、金錢,我也賭過幾次,還有以為要失敗卻逆風翻盤的喜悅,有錢的人是炫耀,沒錢的人是騏驥,賭場就是這麽個吞噬人們幸福又帶給他們幸福的地方。&34;
    &34;至於意誌力薄弱,我不知道原因,畢竟我又不是那樣的人,自然無法感同身受。如果你想明白的話,可以自己嚐試下。&34;
    格瑞佩的建議十分的大膽,興致勃勃地等待他的回答。利拉茲沒有回應。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到和利拉茲自己的猜想差不多,可第二個問題格瑞佩的建議著實讓利拉茲沒有想到,也很難找到對應的點去反駁——實踐出真知。
    他說,無聊的回答。
    誰叫你的問題這麽無聊,你這個家夥還不如利爾忒有趣呢,我可是好心的告訴你自己的想法,格瑞佩故作惱火,他又招呼人拿酒。
    沒有自製力的蠢貨,利拉茲看著格瑞佩的舉措,評價著,可說格瑞佩縱酒又從未喝醉,說他整日泡在妓館又確實不是去為了滿足性欲,他好像隻是想去那些地方和其它墮落的人待在一起——為了防止有人真的因為這些惡習毀掉未來。就像現在,格瑞佩愉快的跑去那邊玩二十一點,可他的眼睛中絲毫沒有被欲望所裹挾,倒是一片清明,清醒的讓自己墮落。
    處不來,利拉茲搖搖頭,他不討厭對方的性格但也絕對稱不上喜歡,而且和這類整日處在惡習中的人利拉茲是不願過多的接觸的,說是道德潔癖也好,假如格瑞佩參與其中,又不做出這些行為,利拉茲對他的好感度會更多。
    嚐試嗎......利拉茲抿著嘴,他無法背叛自己的想法,實際上他很享受那種孤高的感覺,比如說酒館裏克製自己喝酒的欲望,然後去嘲笑那些喝醉後失去神智的人。無法否認,他想做一直贏得賭博,又能隨時隨地抽出去的人,那樣的話他就能肆無忌憚的嘲笑所有因為賭博而失去一切的蠢貨.......與此同時,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恥,這錯誤的,一點也不符合傳統道德的做法。
    利拉茲歎口氣,想到這裏,他就心情一亂,就想一個人待著。
    到後來,利拉茲還是嚐試了次賭博,並非他主動而是格瑞佩那時確實有點倒黴,為了轉運格瑞佩把主意打到利拉茲身上,或者是利拉茲的[傾聽]身上。
    這可是天然的賭博神器,格瑞佩義正辭嚴的開口,他努力的說服利拉茲參與進自己的賭局,拯救可憐又可悲的他。
    我居然羨慕這麽個白癡,我是蠢貨嗎,利拉茲麵無表情的轉身,結果格瑞佩迅速地扯住他的衣袖,大有你敢離開我就把你衣服扯下來的念頭,深知對方不要臉勁的利拉茲生無可戀的幫忙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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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這麽愁眉苦臉,賭博本來就是作弊比賽,格瑞佩安慰著。
    利拉茲深吸口氣,不想理睬對方,他果然和這種理直氣壯作弊的、不知道是什麽生物的東西處不來。
    贏後利拉茲更加煩躁,他不可避免的發現自己享受這種勝利後旁人驚訝與羨慕的視線,觀眾的視線是聚光燈亮起的緣由,尤其是當他發現格瑞佩能坦然麵對這份心理時他愈發的無法接受自己,做不到從容的接受自己可能是錯誤的行為,然後像英雄一樣瀟灑地在眾人的喝彩聲中迎接屬於自己的美酒。
    太糟糕了,一開始就不該進賭場,有如浪潮的窒息把他淹沒。
    &34;你可以換個思維。&34;格瑞佩的聲音猝不及防的響起,&34;為何不一邊享受他們的羨慕,一邊鄙視他們的低級趣味。你們這些愚蠢的家夥,居然還要為這種小事羨慕別人,看看我吧,我根本不在意你們的想法,我想走就走,我根本不會被欲望控製!&34;
    &34;很能減輕罪惡感的做法,不是嗎?&34;
    &34;叫精靈去賭博,確定不是自己想看?&34;
    &34;我確實好奇。&34;格瑞佩立刻回複著,&34;還說是追求至高美德的你會被賭博引誘?美德裏麵又沒說不能賭博,說的是不可過度,難不成你們族規嚴苛到此等程度?&34;
    利拉茲平靜地回複&34;沒有,你果然不知道分界感——給別人安排未來的方向是你的愛好嗎,無聊的惡趣味。&34;
    &34;不過,這確實是最好的解決方法。&34;
    最後還是被自己所厭棄的欲望所征服,利拉茲閉上眼,甚至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過了這麽久,他還是沒半分成長,仍然無法真正的接受自己的缺陷,用著一個又一個方法去掩蓋內心的不安。
    這讓利拉茲不可避免的想到小時候的事,他到現在也不後悔,仍然是為自己著想而非為父母的死去悲傷,他所恐慌得是精靈的道德似乎和大眾有所偏移,這份偏移的錯誤性。
    差勁,盡管如此,利拉茲也不同意他人有用這兩個詞形容自己。他抬著頭望向賭場內冰涼的光線,讓他驀地產生一切都是虛幻的錯覺:嘈雜不停的人聲、匆匆路過的工作人員、各式各樣的賭博道具,有數不清的人群大聲的討論著該下注哪個點數,然後起哄.......如此正常的行為,在外界裏又會是怎樣的看法呢?
    他好奇著,卻不尋求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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