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讓人精神抖擻，飄忽不定的風向讓海底的魚時不時的撞擊到利拉茲的魚鉤上，真正的做到了願者上鉤。天空不知不覺間昏暗起來，分不清那些星星點點的微弱的光芒究竟來自何處，阿涅彌伊號在幾秒內猛地變得寒冷起來，攜帶者海浪破碎的斑點降落在船上，在這暗沉的天空下似乎有什麽朦朧的輪廓在那座冰山之中顯現，利拉茲瞥了眼感慨句今天這天氣不適合釣魚，更適合捕魚。
    歐希樂斯正蹲在菜園裏研究著從艾珀麗蒂怪誕領域裏挖出的泥土，突如其來的如同帶著惡意的冷風將發絲吹起，遮擋住視線，他微微地抬起頭，而後用魔法把泥土放回儲存的位置。
    “等了幾日，總算出現了。”
    利拉茲的聲音出現在歐希樂斯的身後，精靈收好漁具後第一件事是給自己頭發扔十幾個防護魔法，諸如防火、防水、防雷電他是真的為自己頭發的遭遇而憂慮，事不過三，總不能繼續倒黴下去，否則他真的會考慮回頭找個占卜師幫自己轉運不知道歐希樂斯會不會，這樣能節約點錢該不會是瑪格麗特在背地裏詛咒他的頭發吧，不行，回頭再布置三踏卷子，要不六踏，六六大順也算是祝福她考試通過。
    “你聽到了嗎？是鯨魚群的聲音——”利拉茲皺著眉，環顧四周，有點奇怪，如果說當初的事真是賽提雅那家夥不小心整出來的，為什麽他沒有感受到尼厄族的氣息，他能肯定來到這的都是真正的鯨魚群，而非其它生物擬態而成的動物既然賽提雅在劇情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格瑞佩沒道理不邀請她來。
    “看到了。”
    歐希樂斯看到了鯨魚群如同無定型的墨汁迅速地在海洋中擴散開來，海浪變得越發的陰沉發出令人不安的咆哮聲，整個人都仿佛被分崩的大海包裹其中，鯨魚移動的時候甚至無法用肉眼分辨海洋之下的究竟是什麽動物，隻能看到一個向上推移的浪花，又像是某種在深海中存在的眼瞳緩緩地睜開，鯨魚的顏色和海浪無法再一時間分辨出來，隻有等它靠近船隻的時候才能清楚的看清它那修長又動人心魄的輪廓。
    但凡注視著這一切，就連人的思維都會被染上大海的顏色，不想去思考任何的事情、不想去回憶過去的往事、甚至連情緒都無法產生，隻剩下“注目”這一個念頭和行為——利拉茲立刻就發現歐希樂斯的變化，他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會遭遇些什麽沒人任何的好奇心，什麽沒想，就好像凝視成為了生活中的全部。
    也是從始至終都沒變過了，利拉茲很快地覺察自己花了太多的時間去注視歐希樂斯，他收回了落在人身上的視線，看著遊動的鯨魚和不斷傾塌的冰山。但這麽做，他現在竟然有點喜愛上這種感覺，要是浪費時間去思考事就未免太得不償失，從未有過的想法出現在利拉茲的腦海中。
    “你要怎麽開那扇門？”
    同樣是海麵，隻是這裏更加的平穩，格瑞佩坐在海洋上，無聊的用魔法把海水捏成一個又一個的小人玩，他懶得抬頭問旁邊如同罰站的切俄夫，已經不想去計較自家父親的明星包袱，反正他能躺著就絕不站著，能低頭就絕不抬頭，嗯，沒什麽，雖然他覺得沒什麽，但最矮這種事還是有點傷人自尊。
    “看我心情，多蘿瑞斯在做什麽？你身邊的那隻。”
    切俄夫平淡的回答，同樣不想看自家沒個正行的孩子，他有時都想去問利爾忒是怎麽做到心平氣和和格瑞佩交流的，你們倆完全是相反的兩個極端竟然都相處的如此平和，著實令切俄夫大為吃驚，要不是會ooc，他早些年都想問句你們兩個認真的？和我相處就死不說話，各種諷刺話不要錢一樣扔出來，然後背地裏你們在培養感情？這種事有必要瞞著我嗎？我是那種不懂變通的家長嗎。先不說你們談沒談，光是各自的戀愛情節都能拿出來寫本狗血文大全，我會在乎這種性取向的小事？不說談不談，能不能鬧脾氣別拿我當傳聲筒，我一天到晚都忙著工作，下班也不放過我？
    “我前幾天給她看了利爾忒的作品，這幾日她就在貝殼美術館裏待著，我又慢慢地把其它藏品帶了過來。哎，她再多待幾天我就得考慮去偷你和利爾忒的錢了我那好兄長的確比你我想得更好，我在乎感性，你過於理性，隻有他做的事是真正的不逾矩又順心意。”
    “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嗎有些偏頗，卻很是概括了你們的關係。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說來聽聽。”
    “嗯，我也很喜歡這種概括，刻板印象點也不算壞事，不過還是有挺大區別的，你也別來諷刺我，不然我會和你罵街——其實還好啦，沒什麽大理由，主要是我不想利爾忒的心血被白費，他費了那麽久才弄出來的作品，要是多蘿瑞斯看不到不就毫無意義了嗎，我可舍不得他那纖細的心受到傷害。你是不知道，那幾個月他的臉就沒一天是幹淨的，真是的，就算再怎麽想用人類的方法解決也沒必要這麽完備吧。當然，也是多蘿瑞斯該知道這件事，我想讓她知道亞特蘭蒂斯的文明並不會徹底消失，我們從未欺騙過她，也不是說因為這種事原諒我們的錯，但這樣的話，她可能會不那麽痛苦。"讓其忘卻白晝及其煩人的糾纏，帶著這種景觀的快樂做夢"——這句話很有道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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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瑞佩隨口答道。
    “後麵的理由先不說”切俄夫瞥了眼毫無自知的格瑞佩，“我看你更喜歡那樣的利爾忒，後麵真沒去看戲劇？我沒收到利爾忒的請假通知。”
    “我喜歡看著他為某些事付出努力的樣子，這點是不假，所謂的美是來自具體的行動，我可不會否認這點，”格瑞佩聳聳肩，壓根不覺得這話有什麽不能說出口的，“我不都說了嗎，沒去，反正我隻是想陪著利爾忒，而且他還要忙著做其它事我在去打擾也不好，不然到時候我可能會死得很慘。”
    聽到這話，切俄夫冷笑了半聲，去打擾不好，合著就能對他種的植物下手是嗎，還死得很慘，你們倆現在能打起來我就把自己用洗衣粉做飯的事寫進書裏，他說“還敢對我的植物動手嗎？”
    正在玩的格瑞佩身體猛地僵硬了片刻，用魔法捏成的鯨魚瞬間變成原樣落回海中，他是真的很久沒被切俄夫那樣的揍過，現在還感覺渾身麻麻的，那魔法別說是個正常人，真落到其它地方恐怕幾座城就沒了，但要格瑞佩承認他又不是很願意，他嘴硬地開口“你這麽小氣做什麽，不就是一株植物嗎，有必要用這麽危險的魔法嗎，我差點想先死了算了，你不能隻在乎外觀。”
    “用你那愚蠢的眼睛仔細看看，”切俄夫的聲音似乎變得更加的冰涼，“你動的那株植物，連我都隻找得到十二株。”
    頓時，格瑞佩就像打地鼠遊戲中那被錘子打中的地鼠緩緩地縮著脖子，此話一出他內心的那點小情緒立刻轉變為心虛、後悔和切俄夫竟然沒打死我，父親肯定是愛我的一丁點滿足，而後在切俄夫那冰冷的視線中格瑞佩尷尬的笑了幾聲，哈哈，你說這事情巧不巧。
    哈哈
    “我今晚就給你救回去我不是故意的，能別和利爾忒說嗎我錯了，我這就想辦法幫你培育成常見品種。”
    “知道錯就行，至於培養，那是人類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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