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嗎？ ”
    格瑞佩一回來就看見自家父親在那抱肩而立的閉著眼假寐，乍一看沒什麽，可他對切俄夫了解的一清二楚，他父親是誰，一個眼中唯有偶像包袱的帶著低級趣味的人，怎麽會隨隨便便做出這般不符合禮儀的行為，他的眼中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難免有點後悔，要不是他心軟哪會惹出這麽多的麻煩。
    “收起你這無聊的善意，有時間擔心別人不如關心自己——周圍控製的怎麽樣？”切俄夫睜開眼，從他的臉上瞧不出半分的疲倦，他瞄了眼格瑞佩，看在兒子有良知的份上植物的事一筆勾銷。
    “你這強撐著的模樣真令我討厭，就算是利爾忒那倔脾氣也不會在我麵前端著麵子，真是的，在我麵前有必要嗎，都相處這麽久了，每次你這樣，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從未信任過我，要我說這才是無聊且任性的脾氣，要不是今日不是時候，我肯定要就這件事和你爭論幾小時。”格瑞佩頗為不滿，他本就是那種會為其他人情況擔心的人，最煩這種隱瞞自身健康的病人，何況，他是真的在意切俄夫。
    切俄夫沒有回應，淡淡地看了眼眼前的格瑞佩，倘若真的爭論起來，也不過是格瑞佩在那邊學鳥叫個不停，他當作耳邊風聽著聲音改卷子。
    “行行行，工作期間不能談私情——你呀，”格瑞佩歎口氣，大不了回頭他找卡希幫忙，哎，父親年紀大了管不住咯，現在滿腦子就隻有真理和數學咯，該死的理科男要是卡希還不管住，他就親自上陣給人綁起來，雖然他會被揍得不成人形咦，還是算了，我相信父親的自愈能力，他看向平靜得沒有掀起半分波瀾的海麵，“你放心，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在他們的眼中這頂多有些許的海浪哎，你弄出的動靜想隱藏起來真的很累，我都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覺，回頭還要給宗教事務局寫份檢討書，真令我討厭，你幫我寫。”
    “然後會被批評。”切俄夫笑了笑，“好，幫你寫，僅此一次。”
    “可不是嘛，利爾忒肯定會反駁我的做法，他知道後怕不是又要和我單方麵的冷戰，你說我是不是太心軟了，總是去哄他——啊，你真答應啊？我還想著你不同意我就在你門口上吊來著呢，讓你被抓進監獄說起來，切俄夫，賽提雅沒有來，這是怎麽回事？我特意讓提阿非羅給她傳遞信息，但她沒有來，這不對勁，她那些年就快在這片海域上演孫悟空闖龍宮和伊達那有關，是嗎？”
    “誰知道呢，”切俄夫並不願在這件事上過多的討論，他慢慢說道，“賽提雅如今在彌賽亞海，來的路上她不小心死去，至於原因，你日後找她問問吧，我不願深入探究你打算在這等著？”
    “不然呢，萬一又出現什麽問題怎麽辦？做人要言而有信，自始至終嘛。老實說，我建議你回去好生的歇會，不然他們出來的時候你手滑了怎麽辦？可別指望我幫你收拾爛攤子，我最近腦袋昏得很，就連喝酒都不能維持我的清醒，要不是會麻煩政府，我是真想去神廟裏休息，那地方舒服得很。”
    “別扭的擔心，”切俄夫微微搖搖頭，他隨後看了眼又在拿海水捏人偶的格瑞佩，確實是真的累，而不是打誑語，“把酒拿出來，偶爾陪你喝上幾杯也無妨。”
    格瑞佩沒有立刻的回答，十幾秒後才傳來他比平時音量低上不少的聲音，帶著幾分的鬱悶“你這種坦然也讓我煩躁得很，一個兩個的總是這麽坦率，我是真的不理解，人怎麽能直率成這樣——事先聲明二十年的巴羅洛上周被我喝完了，現在隻有十年的勃朗艮，你將就喝下，雖然是配不上你的身份，我自己也在反省啦那幾箱年份久的我之後有用，不是故意不給你喝，下次我會記得多留幾箱的真是的，你平時明明不喝酒，分明是故意折磨我。”
    切俄夫淡然一笑，他不禁覺得格瑞佩比平日順眼得多，或者說更有幾分人味“不用和我解釋這麽多，我不會為這種事生氣。是我不對，你的酒總歸是有用的，不必特意留給我。”
    “我先問問，暫時沒有作死的念頭？”寂靜的氛圍中，利拉茲忽地開口打破沉默，他看了眼一言不發的歐希樂斯，與其說是在找話題，不如說是在打趣歐希樂斯那不分場合爆發的研究精神和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歐希樂斯靜靜地思索著——看上去幾秒前他真的那麽想過，他搖搖頭“我在想其它事，你應該有所感受。”
    “這裏幾乎沒有魔素，恐怕這就是你當初沒法用魔法的緣故。”
    利拉茲點點頭，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直到又走出幾步後，他才想起來歐希樂斯根本沒否認他剛才的話也就是說，歐希樂斯是真的有研究的念頭，不過是眼下時機不對，才克製住內心的欲望，很歐希樂斯的做法，利拉茲超絕的催眠自我中，雖然歐希樂斯疑似在用魔法，但利拉茲，你要對船長有些信賴，要知道相信是沒有理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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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發生的事情就不要去思考那麽多，沒必要。
    “現在能調用的魔力比當初多，可惜——你怎麽樣？總覺得近些日子裏你挺被針對。”歐希樂斯隨口問道。
    “很正常，隨著實力的增強，人類體內儲備的魔力也會增多。這沒什麽可惜，倘若你那時真的是這個水準，指不定不會存活下來，運氣受到各方麵的幹涉，”利拉茲語氣平穩，“比在利馬索爾大陸情況好，我早有預料。精靈和你們人類略微不同，感興趣嗎？”
    “是有些。”
    “出去後給你說。”利拉茲聲音淡然，他本身也無所謂，倒不如說若是不說清楚，他擔憂歐希樂斯會整日惦記著這件事，到時恐怕會把賽沃德的好奇心也牽扯起來，那就變得煩精靈——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麽機密的事，各種族的魔力流淌不同本就是事實。
    歐希樂斯盯了會利拉茲，有種精靈對自己性格產生了偏見的直覺，他並不是那種喜歡死纏爛打的性子，若是利拉茲不願意，他壓根不會去追著問，而是把問題直接扔掉，然後去忙著研究其它的論題。但既然利拉茲這麽說，他自然得抱有期待，歐希樂斯思緒到此，便繼續打量周遭的環境。
    不能研究又不等於不去看，再說，研究的方法多了去，找點安全的就行。
    不知是不是快到了的緣故，黑暗的道路越發的明亮起來，耳邊似乎傳來陣雨水傾瀉的聲響，整個四周看起來就像是油膩膩的黑色畫布倒映著星河的眼瞳，那確實是顏料的起起落落，隱隱約約的傳遞出一種周圍是安全的信息——對神經的引誘。
    “這風景挺適合繪畫。”利拉茲點點頭，做出評價，有種愛德華蒙克的味道，很符合他的審美觀，倘若賽沃德在此，魔族定要呐喊句請蒼天，辨忠奸，再惡狠狠的來上句你都能接受這種風格，憑什麽看不起我們加麥基的審美，今日你若不說清楚，我定要好生的和你辯論辯論，輸家承包兩日的洗碗。
    “愛德華蒙克？有種《呐喊》的味道。”
    歐希樂斯收回視線，認可的點頭，他突如其來的意識到，若是在以前恐怕還沒有這般聊天的機會，畢竟科芙是位滿腦子想著“什麽要打起來了，歐希樂斯你先上，我去躲一會”和“歐希樂斯，你覺得那東西能吃嗎，看起來不咋香啊，我去睡覺了，晚飯記得把我叫醒哈”、“歐希樂斯，我突然想起我的晚餐羽化升仙了，我得去送他一程”的具有獨自思考能力的阿珂哈特科瑪溫特。
    看得出，歐希樂斯對利拉茲陪著這件事很是滿意，沒有表現出雙目失聰是最真實的證明。
    就在兩人打算聊會《呐喊》的創作背景時，四周的環境變得清晰起來，更準確的來說是視野中出現了一座城市的樣貌，就像是城市本來就在這片黑霧之中，他們就像是穿越雨林的顧客，貿然的拜訪這座毫無聲息的城市，中間經曆的所有都不過是城市對外來者的推卸。
    然而，歐希樂斯和利拉茲都微微地皺起眉，不需要更多的打量就能得到一個信息城市和多蘿瑞斯的描述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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