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七年前的記錄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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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發聲者的路途並不遙遠,莫約有兩三個千米賽跑的路程,那份聲音很淺,所幸音樂家不合常理和神眷者不符規矩的身體素質,尋找到正確的方向並不艱難—— 歐希樂斯還困惑了秒這距離卡洛納是怎麽聽到的,現在音樂家都內卷到這種程度了嗎,比拚非音樂素養的能力不是該十幾年後才出現的風氣嗎?歐希樂斯苦思不得,最後得出:不愧是天才音樂家,果真與眾不同的完美結論。
限定版得意洋洋的小孩,為自己的推論而自豪。
傳出聲音的人處於片漫無止境而又扭曲的霧氣中,光是注視都能感受到令人不安的氛圍,歐希樂斯能看見在那片霧氣裏龐然聳立著的伯德號,如果是隻貓怕不是已經拱起了脊背,給人的感覺唯有恐懼和頗受壓迫,不同於一時間把視線放在船上的歐希樂斯。卡洛納則立刻注意到了被船隻壓迫著的小女孩,伯德號的船身基本都在霧氣中,然而有部分的輪船卻出現在了城市——那部分正死死地壓著女孩的小腿部,血跡就像是流動的潮水在地麵上起伏和滑行。
一點一點、一麵一麵。
“你怎麽樣?”卡洛納沒忍住發出驚呼聲,他很快就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出來,還怎麽樣能說話都是奇跡,可他著實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出來,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音樂家走近了些又不敢隨便動手,怕自己的亂動害得船隻的某些部位往下傾塌,害得小孩一命嗚呼,焦急的揉著頭發像熱鍋上的螞蟻。
歐希樂斯蹲下身來尋找著解決的方法,他先用魔法感知了一下船隻的情況,不由地皺著眉,霧氣內的地方無法受到感知,就像被什麽東西給隔開了,可霧氣外部分的輪船又的確和內部聯在一起,沒有切割的痕跡,換言之,重量沒有發生變化,另一方麵這就證明他不能在沉船物件上動手,沒有絕對的把握,擅自動手可能會惹出麻煩.......他的視線移到女孩被壓住的腿上,有一些小碎屑可以移動,直接切割裸露的部分也不行,伯德號如今搖搖欲墜,怕不是弄個小口都會讓伯德號的零件墜落,歐希樂斯沒有自信他能及時的把蒂尼帶走......嗯,這是保守的說話,更多的可能是大家一起死。
畢竟,他用不了多少的魔法.....早知道隨身攜帶些克拉德比。
不多時,歐希樂斯便有了想法,他對著卡洛納微微點頭:“隻能先試著把這些可移動的部分搬起來,盡量不要動她腰部附近的船隻零件,要是聽到聲音不對勁立刻停手。”
這裏不能補充魔素,他的魔力不足以支撐他使用空間轉移類的魔法,而且這部分的魔法他前幾天才開始學習,若是稍微不注意,恐怕會直接害得人落得更慘的結果.....歐希樂斯暫時隻能想到這個做法,說來慚愧 ,他的魔力其實並不算多,他大部分時間都用到了學習符文和看書上,完全是隨緣式修煉,眼睛裏沒有半分對實力的渴望。
“我會盡量屏蔽你的痛覺。”
歐希樂斯拿出羽毛筆低著頭對著蒂尼開口——眼下不是認親的時候,蒂尼自然認得出歐希樂斯,這又不是什麽老套的失憶戲碼,她也懂得輕重緩急,她對著歐希樂斯微微眨眼,示意自己完全沒問題,叫他們兩人不需要有太多的心理壓力,注意安全。女孩看到卡洛納的那刻還嚇到了幾秒,畢竟是在報紙上經常看到的公眾人物。
痛覺屏蔽的魔法費不了過多的魔力,而且能減少女孩擁有的痛苦,能讓對方盡量的保持清晰的頭腦,這種情況下最怕的便是被救援人員在救援過程中昏迷過去,尤其是在這和外界沒有聯係又沒有任何急救措施的地方......該死,他還沒怎麽學治療的魔法,就學了個止血和避免病毒感染。
就這樣,卡洛納在歐希樂斯的指揮下和對方一起盡量的抬起部分的物品,隻要能讓蒂尼稍微的能移動即可。在這種昏暗而沉默的氛圍內,卡洛納和歐希樂斯一邊安慰著蒂尼具體是卡洛納在碎碎念個不停,試圖用音量讓女孩維持住清醒的意識,就差現場高歌一曲,效果意外的不錯,也不知是被吵的還是真的覺得好聽),一邊用力的抬起沉船的建築。
先不說正常情況下,哪怕是一堆成年大力士都不一定搬得動沉船,更何況眼下動手的還隻有兩個人,甚至都沒成年。
這樣做完全不行,歐希樂斯看向卡洛納,音樂家倒是完全沒有愛惜自己手的想法,可以肯定的是要是回頭不好好治療,怕不是以後就再也不能演奏的程度,而蒂尼盡管沒說什麽,但從額頭上沁出的冷汗就能看得出蒂尼是在強撐,魔法的作用在慢慢的退下去,如果持續使用魔法恐怕會超出蒂尼所能忍耐的限度——更該死的是他的魔力不夠了,他一直在嚐試穩定住伯德號的情況下把部分的割下來,或者說盡量的抬起來——該死。
就沒什麽能快點解決事情的方法嗎,歐希樂斯有些煩躁,他最厭惡在一件事情上耗費過多的時間,那意味著很難找到辦法。身側的卡洛納無意間的瞥了眼歐希樂斯,頓時被眼前小孩陰沉的表情嚇了跳......他抿抿嘴,好吧,看來他果然做人失敗......這種情況下還把壓力給一個小孩。
後麵發生的事情就和歐希樂斯在孤兒院中回憶起來的事情沒有區別,歐希樂斯用不那麽人道主義的方法把蒂尼救出來後,又連忙的用魔法幫助蒂尼止血,他還特意的把蒂尼切割下來的那部分腿給收了起來——直接扯出來的,畢竟不用擔心受害者的身體情況了——說不定日後接腿的時候還能有用。
“在這下去她會發高燒,我們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
歐希樂斯用魔法暫且先讓蒂尼睡了過去,這樣的話能讓對方稍微的恢複起體力,做完這一切歐希樂斯也很是疲憊,不過他並沒有在表情上表露出來。
女孩此刻是由卡洛納抱著的——總不能讓小孩背小孩吧,而且我剛剛什麽事也沒做,在這麽下去我的良心會受傷的,最重要的是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哦,我記得用魔法對體力要求也很大,卡洛納笑著揉了揉歐希樂斯的頭發,他抱著蒂尼視線看向不遠處,音樂家的語氣平淡:“我們來的路上有一個建築的門是開著的,要去哪裏嗎?雖然不清楚裏麵的情況,但它無疑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其它門關著,如果強硬的開門恐怕會弄出不少的動靜。”
歐希樂斯自然是沒什麽意見的,不如說他還詫異了幾秒,那棟建築歐希樂斯也有所覺察,可卡洛納竟然在跑路的過程中還注意到了周圍的情況,這倒讓他刮目相看起來,畢竟在歐希樂斯的心目中,音樂家的個人形象是那種不怎麽在乎外界情況的人,而且卡洛納給出的理由也很有邏輯,令人信服。
值得慶幸的是建築中並沒有其它事物的存在,更沒有開門殺的劇情,推門就被某些動物撲麵襲擊。卡洛納小心翼翼的把蒂尼放在地麵上,歐希樂斯則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奇怪,牆磚的材質也不像這個時代的產物,有愛奧尼亞式的立柱,但是窗戶的設計又異常的華麗,讓整個房屋有一種多時代混合的結果......而且,那不像是記憶中的愛奧尼亞式風格,似乎有細微的區別。
嗯......這個屋子應該沒有其它的人,歐希樂斯收回視線,他沒有感知到額外的人的氣息,如此說來是可以稍微的放下警惕心來——比他厲害到的感應到,感應不到也沒什麽區別,過分的在意反而對心態不好,保留最基礎的警惕即可。
歐希樂斯看著昏暗的屋子,從須彌戒裏掏出了幾根蠟燭和打火機,把點著蠟燭放在卡洛納身前幾米處,盡管這個屋子比起外界要明亮幾分,但提供更多的照明對精神狀況有好處,借助明顯的光亮歐希樂斯才發現地麵的瓷磚上也刻有繁複的花紋,在光線的照射下似乎還流淌著其它的顏色.......這究竟是什麽地方?伯德號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沉沒的,裏麵的其他人還在嗎,會不會掉在了城市的其它區域,歐希樂斯的腦海中冒出了太多的疑慮,若不是這裏還有卡洛納和蒂尼,他恐怕早就出去查看情況了。
“唔——不好。”
就在這時,卡洛納的聲音打破了歐希樂斯的思考,小孩抬起頭看向出聲的音樂家,作曲家盤腿坐著雙手自然垂下,他微微地歪著身子眨眨眼,笑著繼續說:“你這樣的表情一點也不可愛,真奇怪,雖然我知道神眷者很早熟啦,你們看待世界的方式和我們也不同,但這樣一點也不好。我不滿意。你明明隻是個小孩吧,看起來比這個小女孩還小,這麽冷靜的樣子一點也不有趣,會讓人懷疑心理健康的,如果是其它人的話肯定會說你是個冷血的孩子哦——說起來,你應該和她認識?剛剛你的表情不對,嗯,就像貝西亞瞞著我要緊事一樣的表情呢......我不是對你的性格有什麽不認可哦,我自己倒是無所謂啦。”
“但是,”卡洛納站起身來走到歐希樂斯的麵前,他半蹲下伸出手捏著歐希樂斯的臉頰,“總而言之,現在別想這麽多事好嗎?嗯,該怎麽說呢,發生了什麽事確實很重要,我也很想知道會不會有其它的幸存者,可過分在意的話對身體不好,想要去外麵多走走至少也得先養好身體吧——順便一提,你現在的臉色就像沾滿了麵粉哦,我不喜歡這種在醫院裏也顯得半死不活的臉色,一點也不好.......真的很討人厭。”
卡洛納鬆開手,盯著歐希樂斯燦爛的說著:“不好,十分的不好,我不喜歡你現在的表情,我最不喜歡哄小孩啦,要是你出現什麽問題,這個小女孩傷心怎麽辦,我總不能說別哭了,我給你吹個笛子吧,就算是我也做不出這麽沒情商的事哦——說起來,你們叫什麽名字,我我叫卡洛納,你們應該認識我,聽起來有點自戀,但既然是船上的遊客沒理由不知道我長什麽樣。”
卡洛納一眼就瞧出歐希樂斯是個不喜歡說話,熱衷於隱瞞自己情緒,不對,更準確的詞是不喜歡表露自己情緒的人,他看得出兩小孩互相認識,從歐希樂斯見到女孩後眼神的變化就能看得出,來到建築裏後又一言不發,似乎是在思考很多複雜的事......這樣真的不可愛,會早死的。
他不喜歡,很討厭,對於卡洛納來說唯有當下是要好好珍惜的,也就是說無論做什麽事都得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作為這裏麵唯一一個大人,還是得好好承擔起應有的責任啊,卡洛納心中歎口氣,可他真的不會照顧人也不會說好話,更沒有辦法去探查外麵的情況,隻能盡量的活躍氣氛了。
啊,卡洛納又想著,要是發展成吃人肉的情況他倒是可以主動請纓。